喧闹的赌坊里,周遭的那些个百姓,蜂蛹而来,簇拥着,将他们围堵的水泄不通。
陆白桃不过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周身气度都应该是大家闺秀才是,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们猜猜看,究竟是谁会赢?”
人群里,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好事者,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陆白桃一个女流之辈,他们倒要看看,陆白桃如果羊入虎口,会如何是好。
另一方面,却也是有人替陆白桃担忧,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羊入虎口,岂不可惜。
然而,陆白桃却不以为意,伸手示意,“怎么,不打算开吗?”
陆白桃梨涡浅笑,从他晃动色盅的时候,她就听的出来,那撞击的声音,绝对是大于三个以上,不然不会出现这般凌乱的声音。
所以只要他打开,就坐实了他弄虚作假,出老千的事实。
小二陪笑着,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的平缓。
不过,毕竟是摸爬滚打赌场的老手,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了。
当下便是轻甩着衣袖,预备将整个色盅盖在衣袖的下面。
然而还没有等小二靠近色盅,陆白桃一把抓着一旁的分牌棍,将小二的手支撑了起来。
而后另外一只手,一把掀开小二的色盅。
果不其然,如同陆白桃意料的一样,小二的色盅里,竟然是有四个色子,比陆白桃多一个。
“哦,你出老千。”
陆白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手指着小二,得意姿态溢于言表。
“你胡说。”
小二忙不迭的矢口否认,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们知道自己敛财的伎俩,保不齐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小二直指着陆白桃,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陆白桃的身上。
陆白桃狡黠一笑,却也是不以为意,直到小二身边的打手靠近自己,准备把陆白桃当做无中生有,挑事的人处理的功夫,陆白桃索性一个手抖,小二袖子里的磁铁扑腾掉在了桌子上,连同衣服里藏匿的色子,也一股脑的掉了出来。
小二紧蹙眉头,这突如其来的结果让她始料不及。
陆白桃则是手指着小二,“你们大家看看,就是这个栽赃嫁祸的人,非说我的手里色子,出了老千,你们看看他……”
众人纷纷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小二,那喷涌而出的磁铁,还有色子,让他们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输赢全都是这个人在掌控。
众人蜂蛹而上……
陆白桃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今个你们便也是知道了吧,赌博这种事,十有九骗,切莫要相信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无论怎么赌,伤害的可都是你们。”
陆白桃不时的蹦着,望着小二的尴尬。
然而狗急跳墙的小二,厉声斥责,“给我把那个臭丫头给我抓起来。”
勃然大怒的小二,毫不犹豫的吩咐着。
阿宸见状,一跃飞身就是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在小二的脸上,这陆白桃倒是会给自己添乱,都说是揭人不揭短,她倒好直接把人生意的手段给暴露人前。
那人不手刃了陆白桃,就奇怪了。
毕竟有无辜的人,阿宸并没有打算波及无辜,索性的打开了一条血路,变态转而拉着陆白桃离开了。
却说这月英也是抱着女儿,借着混乱尾随了出去,至于那个男人……
太多的五味杂陈,让男人恍然大悟,在他将女儿输出去的时候,他的心竟然莫名的抽痛,他不喜女儿,但她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男人也有愧疚。
夜深,远处偶尔传来了狗吠的声音,打破了夜的静谧。
良久阿宸才是停了了下来。
陆白桃手支撑着墙壁,大口喘息着粗气,“你疯了吗?我赢了,愿赌服输好不了。”
陆白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毕竟远在自己的时代,三令五申的勒令禁止聚众赌博,稍有偏差,家破人亡都可能的。
阿宸摇了摇头,哭笑不得,这陆白桃怎么有这样荒谬的想法,这本就是允许的事情,陆白桃有点过于强势了。
阿宸蹙眉,却也是对眼前这个强势的女人,有些许的不悦,毕竟男尊女卑的朝代,凡事都以男人为中心,阿宸决然是不允许,女人站在男人的头上作威作福的。
“你什么意思?”
陆白桃看出了阿宸的不悦,据理力争的陆白桃,眸色暗沉,连原本想要炫耀自己本事的心思都没有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小二做了手脚吗?”
陆白桃不悦。
然而阿宸却是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他们谋生的手段,至于那些个百姓,他们大可以不迈进赌场,没有人左右。
“那你呢,难道你没有做手脚吗?”
慧眼如炬的阿宸,看出了陆白桃在乘人不备的功夫,将色子放进了色盅里,所以才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阿宸的眼里,陆白桃也是出老千了,这只管周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径,让阿宸愕然,“无理取闹。”
陆白桃哪里容忍阿宸这般的戏谑挖苦自己,心中的不满,让陆白桃无法隐忍,“说我无理取闹,我看是你冥顽不灵,你没有看出来我在救人吗?”
阿宸摇了摇头,懒得理会面前的陆白桃,如果没有这丫头,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招惹了这些个打手。
陆白桃不以为意,执念让陆白桃深信不疑自己判断的正确,因为在陆白桃的眼里,她深信不疑自己的决定就是正确的。
却忘记了,她触犯了生存法则,触犯了远古时代该有的原始,这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电子时代,电脑、电视、ipad、手机等一应俱全,他们可以充实自己安排着自己的消遣。
而他们业务生活本来就少,枯燥乏味的生活里,销金窟算是他们流通金钱的办法。
“哼……”
陆白桃冷哼着,背过身去。懒得理会阿宸。
阿宸也是如故,他们两人算是第一次意见相左。
入夜静谧,一切如故,二人各怀心事,不去理会彼此,悄然的朝着客栈走去。
陆白桃撇了撇嘴唇,空灵的目光里,全都是对阿宸的不解,心下竟然暗自腹诽着:像你这种人,肯定有记忆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连同衙门的人都要找你的麻烦。
陆白桃愤愤的抱怨着,而这一切阿宸都是懵然不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