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惜瞧着模样也都敦厚,便没细问。只问了一个基本情况,便让小鹂去安排住处。
只见良子委屈兮兮道:“娘娘,胡公公让我来知会您一声,说下次不许奴才去内务府。”
一众人皆被他这话逗笑,尽打趣他起来。
晚膳楚玉惜没用,实在是没那个胃口。在去叶寒司寝宫前,她还去了一趟芍药苑。何美人好得快些,晚上进了些米粥,脸色也稍稍有了血色。
对于严婕妤的事情,一切都同她自己所言的那般。
“不过,我虽瞧着那严婕妤是个弱不禁风的美人,可我却不喜欢她。并非是因为她得宠我不喜欢她,而是我觉得她的笑,很假。”
楚玉惜在被送去甘霖宫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着她这句话。
太监一连唤了她好几声,她这才反应过来。
“陛下在光华殿批阅奏折,让娘娘且在这里候着。”
楚玉惜点头谢过后,便兀自往院内走去。
她的目光遥遥落在院角那一片龟甲竹上。它因竹杆的节片似龟甲又似龙陵而得名,为稀有品种。它比不得别的竹子那般灵秀俊逸,它虽坚硬粗糙,却也平添了一份别的竹子所没有的刚毅。
不得不说叶寒司还是很有眼光的,可他这人楚玉惜却觉得不怎么样。
兀自在院中小坐了一会,又吃了一碟婢女端来的糕点,喝了一杯热茶后,她一手托腮,巴巴望着漫天疏星,竟就这么睡过去了。
夜风虽醉人,却也带着一丝凉气。
直到感觉到眼前被什么东西蒙住,吓得她是手忙脚乱地四处想要将盖在头上的披风拿下来,却是怎么着都无济于事。
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被谁给绑架了,忍不住焦急地叫喊,却是无人回应。直到叶寒司伸手就将盖在她头上的披风拿起,她看见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吓自己了。
“朕还以为你是在装睡。”
楚玉惜屏息忍耐,待到心里逐渐平复下来以后,她才起身给他行礼,“臣妾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叶寒司却理直气壮道:“那你得谢朕,不然你这一夜都要在这里度过……”
谢你个大头鬼……楚玉惜的目光落在他身后似笑非笑的江林福身上。
果然她先前那般丑态被不少人看到了。
见楚玉惜垂着眸也不知在动些什么心思,叶寒司便继续问道:“听你宫里的人说你连晚膳都没用,是在和朕赌气吗?”
楚玉惜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否认布不迭,“怎么可能呢,臣妾只是没有什么胃口,故而没用晚膳。”
“需要让御膳房准备一些来吗?”
楚玉惜抬眸撞进叶寒司深邃的双目里,怎么忽然觉着他的目光有些温柔呢。
一定是被今晚柔和的月色给衬托出来的。
“不用了,臣妾是真的不饿。”
说这话时她信誓旦旦,可当半夜被饿醒的时候,她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更何况她一饿就肚子叫,那声音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显得更为洪亮。
“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楚玉惜不断地舔着唇,想要借此来分散注意力,可她现下满脑子里都是油酥,红烧肉以及牛乳茶,越想越饿。
她侧过身来看了眼叶寒司。见他睡得安稳,便掀开自己的被子,想要从他身上爬过去,然后去外面让奴婢找些吃的东西过来。
可是她才掀开被子,一只手已经探过他的身子到达床榻边上时,叶寒司却忽然睁开了眼。
吓得她是直接就上去亲了一口,温温热热的。
被亲嘴的叶寒司还有些懵,“你在做什么?”
“那个……臣妾就是半夜醒来,然后想要……端详端详陛下的俊容。对……就是这样。”
坚决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然那可是大不敬。
这种感觉很奇妙,楚玉惜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觉着体温一下子就上来了。再垂眸看了一眼那张俊俏的面庞以及那刚被自己亲过的薄唇,顺着向下那上下滚动的喉结,她竟不觉咽了一下口水。
只听下面传来“噗嗤”一笑。
她正在心中懊恼,却反被叶寒司扑倒压在了身下。反应过来之时,叶寒司的面庞已经要贴过来了。
“爱妃急不可耐?”
楚玉惜只觉得心跳加快,双颊滚烫,只得别过头不看他,“那个,臣妾没有……”
一时间竟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直到不争气的肚子又叫了一下。
“原是饿了。”
叶寒司有些扫兴地坐了起来。又唤来婢女,得知已过三更时,便差人去御膳房拿了些糕点过来。
待到婢女退下,叶寒司便满眼幽怨地看着楚玉惜,“你吵着朕休息了,你说怎么办?”
楚玉惜也觉愧疚,又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便反问他道:“那个,陛下觉着该如何?”
“那就先欠着吧……”叶寒司一边说着一边又躺了下去,接着说,“不管怎么样,你只需记住你还欠朕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的那种。”
她这是被诓了吗,楚玉惜觉得是。
“惊扰陛下休息,是臣妾的错,臣妾甘愿领这个责罚。”
“朕先睡了,等会婢女进来服侍你吃完也记得早些睡。别动不动地就看朕,还非礼朕。”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吗,为了不暴露自己还要被迫亲他……若早知最后还是会暴露,她才不稀得亲他呢。
她也不敢再闹出太大的动静,又在心中感叹叶寒司的反应实在太快。这以后若是想要在他面前搞点小动作,绝对会被抓个现行。
在婢女的服侍下用过半碟糕点以后,楚玉惜就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一觉无梦到天亮,叶寒司也早就去上早朝。
回芙蓉殿的路上,楚玉惜满脑子里都是昨夜那点小插曲,以及他那性感的薄唇。
就连路过了芙蓉殿都不自知,还是小良子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芍药苑可去看过了?”
她一边无聊地拨弄着镜匣里的首饰一边问着小柒。
“小鹂早早地去看过了,说是无碍。何美人气色比昨个好了很多,还说上午会过来找娘娘呢。”
“那便好。”
她一句不问承嬉宫的事情,小柒也只字不提。
因着她昨个儿特地吩咐过,故而小圆子也不必再去承嬉宫打听消息,姜太医来时也都只是给她请了平安脉。
她自知这种情况维持不过两日,但这两日里能让她耳根子清静一下,也算称心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