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暗讽娘娘不久就要失宠,实在是气人!”
楚玉惜将那盏特为魏昭仪准备的茶递到了小柒手上,她一怔过后也还是接了。
“她这般忠心耿耿,在后宫已实属难得。既然她是这份心思,那我也就明白了……我绝不会对她手软。”
毕竟她是害原主跌入深渊的那个帮凶。
“小柒,你找人打探一下当初被指与我私通的那个侍卫的信息……尤其是他老家的消息,看看近年来的动静。一定要全,枝叶末节都不能放过。”
小柒虽不明白,可自己也是急于想要让楚玉惜洗清冤屈,便也顾不得上问那么多了。
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楚玉惜忙唤来小鹂,“昨个听闻花房送来许多新鲜的桃花,你手巧,便做些桃花糕送到礼部给杨昭仪。再同她说,别只顾着忙选秀一事,也要多照看身子。”
小鹂领命退下,小柒是更看不懂了。
“那杨昭仪同魏昭仪不是同出一气吗……”
楚玉惜喝下半盏茶,笑而不语。
……
中午被叫着去陪叶寒司用午膳,才到光华殿门口,便听得里面娇声迭起。
又见桂嬷嬷仰首伸眉的轻狂样,楚玉惜会意。
江林福瞧见楚玉惜,忙笑着迎了上来,“老奴参见贵嫔娘娘。娘娘请进去吧,魏昭仪也在里面。”
命小柒在外候着以后,楚玉惜便在江林福的随引下进了大殿,又折身入了偏殿。
那矫揉做作的笑声每况愈近时,楚玉惜便觉得头疼。
“娘娘不必介怀,那魏昭仪不过是靠着娘家势力才这般猖獗。”
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楚玉惜停了一下,望向江林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意味,“江公公倒是看得透彻。”
“老奴跟在陛下后头有些年月,可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这样。娘娘是至今头一人,同陛下情深谊长,往后的日子必定也多福气。”
“江公公的心意我收下了,也借江公公吉言。”
那魏昭仪此时正替叶寒司捏肩捶背,尽显小女人姿态。
见着了楚玉惜,居然也不上前行礼,只淡淡说了句“姐姐来了”。若不是楚玉惜耳尖,怕是连她这话也没听见。
她既敢在叶寒司面前这般,看样子也是蠢得可以。
“姐姐莫怪,我是在服侍陛下,故而不能向姐姐行礼。”
楚玉惜先是向叶寒司行了礼,与他相视了一眼后,便又望向一脸得意的魏昭仪,“姐姐明白,妹妹也不必同我客气。”
叶寒司懒懒朝江林福扬了扬手,便见他开始传菜。
“魏昭仪替朕捏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下来一起用午膳吧。”
魏昭仪满脸欣喜地点了点头,入座时竟然也不知礼数地往他身边一坐。
楚玉惜干笑两声,并未多言。
“臣妾上午去看了太后,太后今日气色很好,还同臣妾说了很多陛下儿时的趣事呢。”
魏昭仪说这话时,显然看的是楚玉惜。
楚玉惜知她是在炫耀,并未将其当回事。
叶寒司闻言,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这样。”
“太后近日气色好,也同陛下将选秀一事有关”,楚玉惜插了话,“臣妾瞧着杨昭仪这些日子为了选秀一事操劳过度,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比从前更惹人怜了。”
“嗯”,叶寒司有意夸赞杨玉琼道,“杨昭仪为这事尽心尽力,待到选秀结束,我定要好好赏她。”
“陛下这是在和姐姐一同欺负臣妾呢。”
魏昭仪一脸着急地放下手中碗筷,眼眶里似有点滴泪水滑落,“陛下和姐姐这是在间接地责怪我只顾着玩乐,不为陛下分忧吗?”
正是如此啊,楚玉惜暗暗在心里回了她这么一句。
面上自是不忘安慰她道:“姐姐我并不是在讽刺妹妹身姿丰腴。妹妹能日日只顾着玩乐,不问后宫之事,这不更加说明陛下着重为妹妹考虑吗?”
叶寒司也头一次柔声开导她道:“贵嫔所言极是。你啊,还是胖些好,这样身体就好。往后哪日魏丞相问起朕,朕也能告诉她你被照顾得很好。”
叶寒司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便能造就魏昭仪一整天的好心情,可谓是奇药。
若天下世人人人得这奇药,世间不就再无病痛了吗?
楚玉惜在心里念着,移目望向魏昭仪,她面上果然又复现了深深笑意。
“那就好,不然臣妾还以为陛下嫌弃臣妾呢,那样臣妾会伤心死的。”
魏昭仪恨不能此刻就作小鸟状依偎在叶寒司的怀里,好在叶寒司巧妙避开,又在适宜时为她添菜,这才安了魏昭仪的心。
让她没了那种患得患失的错觉。
……
用过午膳后,叶寒司便让魏昭仪退下了,说是有要事要与楚玉惜商议。魏昭仪虽心里不快,但面上也并未表露得过于明显。加上叶寒司待她才好一点,她便要表现得乖巧些。
免得他再生烦厌。
“魏昭仪会去找太后,这让朕没有料到。”
叶寒司品着小节子新上的龙井,眉头微拧。
“现下杨昭仪也得势,而臣妾又与杨昭仪走得亲近。她无人笼络,便只能去求太后了。”
楚玉惜不急不缓地道着,惹来叶寒司的注目。
“杨家依附魏远陈而活,你现下又离间她们二人,是想让其反目吗?”
楚玉惜略微垂了眸,又摇头道:“回陛下,会不会反目,那还得看魏丞相和杨将军。”
“杨立峰倒也算得上是端人正士,且他深受魏远陈恩惠,想必也不会背叛他”,叶寒司眉头拧得更紧了,“不过朕觉得你这一局,成败在杨昭仪。”
“既然陛下同臣妾想的一样,那往后看便是了。”
楚玉惜忽然觉着自己同叶寒司还挺有默契的。但瞧着叶寒司眉目清冷,想必压根就没将这一点放在心上。
话说回来,她这是怎么了……
惊得楚玉惜忙转念想别事,努力将自己的位置摆正到和叶寒司只是各取所需的位置上。
如此,心里才稍稍好受些。
“那个……陛下若是无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楚玉惜起身行礼退下,叶寒司也并未留她。
出了光华殿,楚玉惜长舒了口气,“好了,回去吧,有些乏了。”
回到芙蓉殿,楚玉惜先是坐在院中发了会愣,继而便进屋小憩了半个时辰。
梦中仍旧是那个身穿青色的长衫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