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直观察着那些进来面试的，从来没人在里面待了超过十分钟，而她现在竟然有半小时么？
楼晨曦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不行，她得沉住气，不然就被托尔茨看扁了！
分离是吧？
其实她的论文有涉及设计师立意的问题，其实很多珠宝被赋予的意义，全都凭设计师一张嘴怎么说而已，和珠宝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要说的不太牵强，不指鹿为马就行。
楼晨曦直接设计了一款项链，但这个项链并不是完整的，吊坠的款式，咋一看像是有缺陷的瑕疵品，细看却又像一件艺术品。
算是一个完全体吧。
项链没有用太复杂的结构，不管是链子还是吊坠，都极致简单。
半小时一到，楼晨曦把稿子推过去，刚才给她稿纸的那个导师看了之后一挑眉，递给托尔茨去了，托尔茨盯着她的设计图看了会。
“你想表现的是什么？”
“我想表现分离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留下的同样精彩，同样完美。”
托尔茨笑了，“你觉得这项链完美？”
楼晨曦摇了摇头，“每个人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重要的是选择这条看似有所缺陷项链的人，如果能接受缺陷，那就是完美，就像我们对自我的认知一样，有些缺陷是无法弥补的好比过去的情伤，只有正确看待，才能活出更好的自己。”
无论楼晨曦说什么，托尔茨都是一脸戏谑的表情，倒是旁边的那个黄胡子大叔一直点头。
听她说完，托尔茨把手中的稿子扔桌上。
“你说的很好，但你没有雅思的成绩单。”
“我有托福的。”
托尔茨又笑了，“连考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想来留学，小妹妹你还是回去再多读几年书吧，不然只会白白浪费别人给你的机会，这次消耗了人情，下次又用什么？”
他旁边那个导师又想说话，被托尔茨打断，冷脸说道，“下一位。”
楼晨曦拳头猛的收紧，并没离开，她之前已经知道自己考错了，所以特意上网查了一下，圣马丁其他专业有明确要求雅思分数在6.5以上。
可设计类专业，并没要求一定要递交雅思成绩。
不等楼晨曦说话，托尔茨旁边那个黄胡子就说道，“我觉得这个女孩不错，虽然下笔稚嫩了一点，但是她的条件足以进入预科。”
“对，托尔茨你太严格了，现在是考预科，又不是正式入学。”
“那你们的意思是，我应该对她放宽要求么，圣马丁就算是预科生，那也必须具有成为顶级设计师的天赋与能力才行，我觉得她并没有。”
楼晨曦浑身汗毛都炸了，这个托尔茨到底哪看她不顺眼了？
emily并没有帮她什么，就算不给她牵线搭桥报名，她也能报名预科，还是说emily私底下请求他一定要收了她，她并没有接到这样的消息。
“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出去。”
“我不走，托尔茨先生你对我有偏见，如果你是因为我没考雅思而刷我下去，设计系并未要求学生在考预科的时候提交雅思成绩单，也并没要求学生一定要考雅思，我递交的资料中有语言类成绩单。”
托尔茨冷脸，“你这人，还没进学校就托关系，等你进学校了又会搞什么，继续在下面搞小动作么？”
“我并没想要托关系，当初也只是想找emily前辈了解一下圣马丁，作为一个即将报考这里的学生，请教前辈了解这里，我觉得没什么不对。”
“毫无悔过之心！”
楼晨曦紧紧捏着拳头，强迫自己忍下去，她已经有无数次的冲动想夺门而出了。
但想想自己刻苦学的英语，没日没夜的看书练习，她就不愿意放弃，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要争取。
看情况，这个托尔茨好像才是最后拍板的人，楼晨曦只好软下语气，“对于给您造成的误会我深表歉意，希望您能从我的作品进行判断。”
“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么？我说过，你毫无天赋和能力。”
“……”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就跟拿刀子在她心脏上扎一样，楼晨曦不甘心，眼泪在眼里打转，估计他在托尔茨眼里已经是黑名单了，就算再来一百次，他也会把她刷下去。
“如果我能进圣马丁，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你是错的。”
“什么？”
托尔茨也被楼晨曦气到了，伸手去按呼叫保安的按键。
他手还没伸到，就被那个黄胡子大叔捂住了，他看着楼晨曦说道，“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给我吧，金，你没意见吧？”
坐在托尔茨左手边的那个男人耸耸肩，“没意见。”
托尔茨不乐意了，“亚历山大，后面还有很多不错的孩子，你别什么垃圾都往口袋里面装，就算你手把手教她，她也成不了材的。”
什么？
竟然说她是垃圾！！
楼晨曦蹭一下站起来，本来想破口大骂托尔茨的，可站起来之后发现这样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真正被保安赶出去，那才如了托尔茨的意！
楼晨曦尴尬一瞬，立即给亚历山大鞠了一躬，“谢谢导师，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您的栽培！”
“呵呵，好好。”
“亚历山大！！”托尔茨不可置信，极其不满的看了楼晨曦一眼。
亚历山大耸耸肩，“托尔茨不必在意，反正我对手底下的学生都没什么高要求，只要她们能快乐的设计就好了，要是后面那些你们有看中的，不用客气。”
托尔茨扶额，撇了亚历山大一眼，“你这样，会被学校赶出去的。”
“安啦托尔茨。”亚历山大说完，递给楼晨曦一份文件，“这份文件你填一下，导师这里就写亚历山大，我的名字叫亚历山大。”
他还专门给楼晨曦指了一下那个地方。
楼晨曦很感动，却也真正压力山大啊！
她预感以后托尔茨可能会给她穿小鞋，而这个亚历山大导师说话好像很没威信的样子，自己以后不会连累他吧？
亚历山大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让她赶紧填，“别怕，虽然竞争是残酷的，但学习设计是快乐的，不要忘了你的初衷。”
楼晨曦点点头，拿起笔埋头填写。
托尔茨气呼呼的，还想说什么，被金拉住，“我也很好奇，看她毕业能拿出什么漂亮的成绩吧，不然，我也是绝对不会让她正式入学的。”
“金……”
亚历山大撒娇似的喊了一声金，楼晨曦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这个黄胡子的大叔，性格真像个小孩，或者，是个十分开朗的大叔吧。
和托尔茨比起来，完全是两种人。
或许跟着亚历山大反而更好，她被那个托尔茨刺激的差点忘了自己学设计是真正喜欢这一门，而不是为了应付他在面试中所说的成为多么了不起的设计师。
想通之后，楼晨曦兴奋的把资料表交给亚历山大。
外面的楼日林不停的看着腕表，进去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感觉他比楼晨曦还要紧张，好想知道里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很快就出来，晨曦却要这么久？
赛琳娜也看了下手上的表，措不及防的在楼日林肩膀上拍了下，把楼日林吓了一跳。
回头怒斥，“你干什么？”
赛琳娜看他额上一排细密的汗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又不是你面试你紧张个什么劲，别紧张了，晨曦应该被录取了。”
“真的？”楼日林下意识问道，并没太高兴。
他打心底不喜欢赛琳娜，不相信她说的话。
楼日林最看不惯的就是赛琳娜自来熟和大胆的作风，有点担心晨曦就算考上，有这么个人跟在楼晨曦身边，会把她带坏。
早知道这样，或许他该跟楼晨曦一起来学珠宝设计的。
赛琳娜点点头，“真的，根据以往面试时间统计，但凡面试超过三十五分钟的面试者，百分之九十都被录取了。”
因为三十五分钟，正好是指定立意设计画完的时间。
如果画的不行，立即就会被淘汰了。
现在楼晨曦都进去四十分钟了，说明这一关，她可能已经过了。
连赛琳娜都震惊不已，她还以为那个看似害羞的女孩，进去没多久就会被里面的面试官吓出来，尤其是里面还有个针对她的托尔茨。
“你不是说托尔茨会真对她么？”
“托尔茨名气很大，在三个面试官中职位最高，但一个人的去留如果出现分歧的时候，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主的，那时候需要投票决定。”
楼日林欣喜不已，在心头埋怨赛琳娜这家伙怎么早点不说？
他握了握出汗的手掌，“你的意思，晨曦很可能另外两个面试官通过了？”
“有可能吧，据我所知，托尔茨绝对不会给楼晨曦通过的。”
“为什么？”
赛琳娜抓了抓脑袋，“上次我和他见面的时候，托尔茨接了个女人的电话，电话中那女人说她有个很刁蛮的妹妹，非要让她来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