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意还装着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现在出了事情倒是知道着急了,感情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宫祁瞑的车子出了别墅区,一路向着诱色酒吧的方向疾驰而去,夜幕繁华将整座城市的灯红酒绿展示在窗外,驾驶座上的窗户大开着,呼呼的冷风从外面吹进,却没能平息宫祁瞑心底的怒火。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却没来由地认定叶凝白不能和别人有瓜葛,尤其还是那个曾经向她告白的林宇扬。
心里想着林宇扬向叶凝白告白的那段视频,宫祁瞑心底压不住的火焰化作脚底的力量,油门被踩到最低,朝迅速冲过了前方已经红灯已经亮起的十字路口,如果不是夜晚人少,当时并没有过马路。
宫祁瞑的冲动不知道会伤害多少无辜的人。
纯黑色轿车带着目中无人的张扬,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周围扬起的尘土慢慢落下,值班的交警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脸色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来。
虽然只是一晃,但是多年工作经验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断定这辆车子价值不菲,车上的人更是身份不凡,现在的有钱当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今晚人少没有出事是万幸,如果人人都这么开车,这马路不血流成河才怪!
几秒钟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交警拿出对讲机说了什么,然后才将注意力放在马路上,继续恪尽职守地值班。
这十字路口四周摄像头遍布,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明天一调监控,随着车牌号顺藤摸瓜,他就不信不能把人找出来,到时候就算吊销不了驾照,他也非得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在里面待几天,长点儿教训。
宫祁瞑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已经成了仗着家世肆意妄为的富二代,不断加快速度,一心只想着快点找到叶凝白,以至于车子在诱色门口停下的时候,巨大的刹车声惊了周围的路人,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这辆黑色的车子,眼神里带着探究与责怪。
有钱你爱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但是在公共场合如此霸道,不顾及别人的安危,就有些太过分了,只是宫祁瞑一心想着叶凝白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去注意别人。
他一身煞气地从车子上走下来,英气俊朗的五官笼上一层低沉的气息,脸上显而易见地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活像是得知妻子出轨,闻讯赶来捉奸的丈夫。
周围人见此情景,都默契地把责怪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在酒吧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而他们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装作什么没有发生地给这位煞神让路。
酒吧一侧的吧台前,叶凝白,林宇扬,南晨三人正坐在一起,头顶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听着耳边喧嚷的音乐,边聊天边喝酒。
虽然林宇扬告白叶凝白的视频是南晨不小心泄露的,但是误会早已解释清楚,一番相处下来,叶凝白发现自己与南晨很合得来,而林宇扬也将这个姑娘当成妹妹看待。
三人在酒吧的喧嚣热闹中把酒言欢,音乐,美酒,三两知己,气氛显然是完美到了极致,但是林宇扬却发现,叶凝白灌酒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旁边的服务员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这位小姐的要求下不断地倒酒。
宫祁瞑走进酒吧,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吧台前的三人,心底的火焰再一次窜了上来。
从他的角度看去,叶凝白正手拿酒杯,对林宇扬笑得开心,这是第一次,宫祁瞑感受到这世上有一个人的存在,让他觉得如此多余。
“叶凝白,你到底在干什么?”
林宇扬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用带着杀意的目光注视自己,他看着叶凝白眼底的颓意,伸手拦下了她端着酒杯要往嘴里送的酒,正要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怒喝声打断,他循声望去,就看见了满身戾气的宫祁瞑。
叶凝白此时已经有了醉意,乍然听到宫祁瞑的声音,她有些愣,转头看着朝她走来的宫祁瞑,呆呆地不说话,连手里的酒也忘了要往嘴里灌。
见叶凝白不说话,以为她连理都不愿意搭理自己,宫祁瞑身上的怒意更甚,上前一把就攥住了叶凝白的手腕,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叶凝白一下子就松开了手,酒杯应声而碎,在这吵闹的酒吧显得格外突兀。
见宫祁瞑如此不讲道理,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冲上来责怪叶凝白,林宇扬看不过去,刚要上前就被人拽住了手腕,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力量扯得一个踉跄。
稳住身形,他转头看着身侧的南晨,脸色变得难看。“晨姐,你拦着我干什么?”
南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意有所指地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林宇扬,这是叶凝白和宫祁瞑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掺和。”见对方似乎仍旧想要挣脱自己的禁锢,她又道。
“你这么冲上去,只会让他们之间的误会变得更深,你会害了叶凝白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林宇扬彻底老实下来,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叶凝白身前的宫祁瞑,生怕他做出什么对叶凝白不利的事情。
红酒后劲本就大,如今醉意上头,叶凝白变得更加不清醒,只是下意识地去挣脱钳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见她挣扎,宫祁瞑手上的力道更重,他把叶凝白往前一拉,怒道:“叶凝白,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林宇扬啊?为什么什么地方都有他?”
叶凝白被他一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踩到酒杯的碎片,林宇扬见宫祁瞑已经失去了理智,怕他伤到叶凝白,推开南晨便冲出来挡在了叶凝白身前。
“宫祁瞑,你冷静一点儿,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你这样会伤到叶凝白的!”
林宇扬用力分开两人,把叶凝白护在身后,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落在宫祁瞑眼底却变得无比刺眼,甚至让他生出一种想要捏碎林宇扬的冲动。
“伤到叶凝白,你倒是关心她,只是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情人还是别的什么?”
宫祁瞑出身红色贵族,自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礼仪素养从来都是无可挑剔,但是此刻他说出的话却无比难听,纵使林宇扬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也被他一句话说得动了怒。
林宇扬看着灯光下满脸怒气的宫祁瞑,突然从心底生出深深的疑惑,叶凝白究竟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他浑身上下有哪一点是值得留恋的?林宇扬正要开口反驳宫祁瞑,却他的目光已经越过自己,落在自己身后的叶凝白身上。
“叶凝白,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儿身为人妻的自觉,连家里的佣人都知道你来了这个地方,我这个丈夫却对你的行踪一无所知,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丈夫?”似乎是被宫祁瞑吼得有些委屈,叶凝白推开身前的林宇扬,跌跌撞撞从他身后走到宫祁瞑面前。“宫祁瞑,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的丈夫!”
望着叶凝白蓄满醉意的眸子里浓重的委屈,宫祁瞑的声音缓了缓。“我当然记得。”
“你记得?”
叶凝白听到这句话,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冷笑,连微醺的眼神也变得讽刺。
“你早就不记得了!宫祁瞑,你是我的丈夫没错,可是你失忆了,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通通都忘干净了!如今我们不过冰冷的家人而已!宫祁瞑你自己告诉我,回到宫家的这几天,你可否有一刻尽过作为丈夫的责任?你说啊!”
“好!好!”宫祁瞑怒极反笑,他再次握住叶凝白的手腕,不断点头道:“很好叶凝白,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副样子,就只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冰冷的家人!”
醉意上心头,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宫祁瞑的力度像是要把她捏碎,手腕被攥得生疼,叶凝白却依旧扯着嗓子喊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怎么,宫祁瞑,你敢做不敢当吗?”
她的声音很大,甚至盖过了之前宫祁瞑愤怒的质问,像是憋闷已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借口。
宫祁瞑正要说什么,反应迟钝地注意到周围人大量的眼光,他拉住身前的叶凝白便朝酒吧外面走去,见两人离开,林宇扬正要去追,却再次被南晨拉住手臂。
“小白爱的人是宫祁瞑,林宇扬,如果你真的爱叶凝白,就应该看着她幸福,而不是让他们夫妻之间因为你徒增矛盾。”
林宇扬望着喧闹的酒吧入口,犹豫挣扎之后,脚下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南晨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叶凝白不爱他,她爱的人,是宫祁瞑。
回到家中,车一停下宫祁瞑就死死地拽着叶凝白的手腕不放,硬是像拖货物似的把她往前扯,弄得她一阵阵生疼。
“宫祁瞑你做什么!”惶恐之下,叶凝白无助地大叫出声。
她抬眼看着扯着自己手腕的男人,想挣脱却无比的困难。
“我要做什么?这可能你比我更清楚……”他猩红的眸子浏览着叶凝白玲珑有致的躯体以及她张张和和的樱桃般的小嘴。
这可怕的视线盯得叶凝白也是全身发麻,骨子里油然而生的一种惧怕感从脚底下开始逐渐蔓延,增长直到卷袭全身。
她,她得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叶凝白心尖都在发抖。
可是骤然间,宫祁瞑忽然停下了脚步,使得后头一直死死跟着的叶凝白又是一个踉跄。
叶凝白睁大水润的眸子,他放自己离开了?
可是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死死地把叶凝白摁在房间冰冷的墙壁上,连一点点的余地也不曾给她留下。
男人的力道大得可怕,只听砰的一声叶凝白被那硬的像是铁打的墙壁砳地生疼,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对待的她不由得低低呻吟了几句。却不料这似乎一下挑起了宫祁瞑心底压抑的最深的情绪,英俊的容颜瞬间紧绷到极致,下一瞬间,他骤然俯身吻住眼前目光都在发抖的女人。
“你放……”叶凝白本能的挣扎,但是宫祁瞑似乎根本没有打算给她机会。
叶凝白努力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在她面前捣鼓着的男人,努力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不要那么快的就沦陷到男人的陷阱中去。
她固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和自己心爱是同一个,但是在从前她依旧无比清晰地记得,失忆前的他对她很好很好……
叶凝白深知他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在眼眶里打转的泪马上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里也在细细碎碎地哀求望能够得以阻止。“宫祁瞑,你够了!”
“够了?”宫祁瞑邪气的挑眉,低头的样子勾起他完美凌厉的下颌,凑近苏子诺质问的样子,还什么都没做,已经性感的让人会怀孕。
叶凝白很想说够了,但是男人像是可以读懂她的想法,声音骤然收紧:“对你,永远都不够!”
叶凝白虽然之前也是反反复复想过惹毛他的后果是什么,但是让她料所未料的竟然是这男人生气后会是这样危险的样子。
她现在也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心慌,即使同为夫妻但她想的从来不是这样的,和失忆后的宫祁瞑以这样的方式欢爱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我错了,放开我好不好……”少女无助地抬头猫儿似的眼眸看得宫祁瞑心都化了,就差点没有点头答应下来。
但无法否认的是,少女甜甜的嗓音已经让他几经瓦解的自制力完全消散,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样求饶!
“你不是说我没有尽到夫妻责任吗……我现在的举动难道你不满意吗?”
少女极其想要摇头,但男人的指尖汇聚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还有点把她的下巴给捏碎的风险。
难道要说满意,这样可耻的字眼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真乖。”叶凝白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回答,就听到宫祁瞑餍足低沉的声音响起。
宫祁瞑一把把叶凝白横抱起来,走向专属大床,叶凝白抱着宫祁瞑有力的脖颈,手指都在发抖,却没有再说出抗拒的声音,索性把头埋进男人的宽阔的胸膛。
接下来,叶凝白就根本没了任何反驳的力气,只能纵容着男人对其颠龙倒凤……
根据军人一向极为准时的生物钟来看,第二日先醒来的依旧是宫祁瞑。
或许是睡过一夜,他的神色现在看起来到也真的算是极其柔和,借助珊澜的灯光他能很明显地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妙人儿,心中竟开始涌现了丝丝点点要赖床的冲动。
这样的鼓动在他心里几乎也算是绝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情况饶是自制力极为坚定的他也是无法抵抗。
忽然一个软软的东西附上了他精壮的臂膀,转眼看去少女慵懒地躺在一旁,乌黑的发丝倒也是很乖顺地黏在她的脸颊旁,而她的手却有些调皮地缠上了他的。
不过不论如何,宫祁瞑的心理都是收到了极大的满足,特别是在目睹少女修长的手臂上满是他的印记时,心中总会腾起一种异样的情感。
虽然一直都分不清那到底是怎么一种感觉,但他忽然也是很想把这生活给延续下去以及那所谓的岁月静好。
待叶凝白起来后已经快临近中午了,摸摸身旁那空缺的位子她的心中也是一阵怅然若失。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责备于他昨晚的冲动,但她现在并不怕失忆后的宫祁瞑反而还挺想靠近他的。
这种在背地里作祟的情感也许就来源于他失忆前后如出一撤的性格也是说不准。
拖着自己略微有些残破的身子走到浴室,叶凝白也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补补自己的体能缺陷。
要是什么时候那失忆后的男人变本加厉了,她这一身惊人的体质到还是能稍微抵挡一下,顺便再占点威风?
抱着这样的幻想,叶凝白极快地洗漱完,纵使大腿根那边还在隐隐作痛,锁骨上也有些被bb霜遮住后淡淡的吻痕,但这也依然是影响不了她的一派春风的好心情。
踏着楼梯走下楼去,只见原来凄凉一片的桌上竟是摆上了不少不少早点,这也是让她的嘴长得大得都感觉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了。
“这是谁吩咐你们准备的?”随手拎起一旁的一小佣人,她张口就问出了这句话,看似无意但心里还是有些小算盘。
她在猜测这是不是宫祁瞑为她准备的,一方面又在赌自己对失忆后的宫祁瞑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有以前的那零星半点,她估计都要谢天谢地。
那小女佣也是个机灵的,张口就回答道:“这是少爷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据少爷说这都是少夫人爱吃的。”
此话一出也是把叶凝白震了三震,不就是心里瞎想想的居然还成真了,难道现在很流行做些这样的白日梦不成?
叶凝白在心里也是调侃了自己几句,遣散了女佣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桌上到时候在有意无意地回想她的那句话。
虽然说得很好听,让叶凝白的心也是软下来不少,但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她还是分得很清楚。
若是说他特意吩咐人准备的,那么她也是可以勉强地来信一下,但是若是说什么连她最喜欢的菜色也知道,那么八成是假的了。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也还是个安慰,昨天弄死弄活地不让她睡觉,就连百般哀求也竟是没有任何的卵用,这倒是让她挺气愤的。
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两句后,她还是开始考虑起了上个话题,在她二十多年来的记忆里,这样的人道真的是少得可怜,甚至说是屈指可数也不为过。
除了几个至亲的人之外貌似就只有失忆前的宫祁瞑了?虽然这答案另她惊奇个半死,不过这也确乎是没有毛病的。
隐隐之间,虽然宫祁已经失忆,但是给她的感觉倒是和以前如初一撤,都是那种霸道到骨子里的傲娇男人。
失忆前他确实是十分宠她的,给人有种嗜妻如命的感觉,什么给为她洗手做羹汤,陪着她挑灯夜读到半夜三更都是些屡见不鲜的事情罢了。
特别让她记忆深刻的那次到都是和这个无关,貌似当时他们也算是刚刚喜欢上新婚燕尔的小夫妇呗。
自己拖着宫祁瞑去买睡衣看中了一白兔的连体服,那可使她未成熟的少女心荡漾的呀!揪着那睡衣不放,而且试穿后也是冒着被打的风险硬是让他也换上了见灰狼的。
这可能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情侣物件中,她最喜欢的一个也说不准,虽然现在那些小情侣都这样,但是宫祁瞑一公司老总炮下老脸陪她那么玩还是很感动的。
虽然现在还在家里的大柜子里头躺着,自个两人买来后也是基本上由着它自生自灭去了,但是这烙印在心里头,最深刻的回忆着着实实让她很是欢喜。
都说人的性格死也变不了,不管你多么掩藏也总有露馅的一天,想来宫祁瞑只怕也是这样一人罢。
把手中的包子塞进嘴中,叶凝白就开始深刻体会到了这世界对她满满的恶意,也真不知道自己这神到底走了多久,这原来还热乎着的现在就整成了这样。
她忙叫着女佣帮她去稍微暖一下,看得旁边剩下的一群人也是开始坐不住了,马上就开始细细碎碎地把这事给传了开来。
说什么少夫人见少爷主动给自己准备饭吃,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就现在也还在饭桌上思念少爷呢……
总之这些人的脑袋确实大得可怕,怕是一天经过他们的以讹传讹都要有百来个版本也不一定,当然凝白也懒得管这些,只要不穿到宫祁瞑一家人的耳朵里,那么咋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