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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片场,陈柏溪走向地铁站。忽然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通,“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小溪么?”
陈柏溪愣住,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即便好多年不曾听过,他也能把这个声音熟记于心。
“姑姑?”陈柏溪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姑姑陈沐词是唯一一个肯在他最困难时伸出援手的人。陈沐词贤惠善良,对自己和妹妹很好,和那些虚情假意的亲戚们不一样,陈沐词待人是真心的。后来自己领着妹妹投奔她,她冒着被渣男丈夫打的风险极力护着他们兄妹。
陈柏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恩情。
“小溪,你能来帮帮我么?”陈沐词的声音哽咽。
“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小溪,姑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陈沐词带着哭腔,“能借姑姑一万块钱么?你叔叔伯伯那里姑姑都借过了,他们不肯再借我了。”
陈柏溪有了片刻迟疑,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姑姑我去找你,你还住在以前的地方吧?”
陈柏溪打车来到姑姑家,别墅还是那个大别墅,却已经空有其表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地板上有家具被搬走的痕迹。姑姑憔悴的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几年不见,这个曾经温婉的女人老了许多,也哀愁了许多。
陈沐词见到陈柏溪,眼前一亮,忙走过去拉住陈柏溪的手,左看右看,“小溪啊?你长高了好多。当初你走的时候刚比我高一些,现在都比我高上几头了。这些年过得好么?真帅气,有你爸爸当年那个样子啦!”陈沐词前言不搭后语的絮叨了一通,抓着陈柏溪的手攥得紧紧的,眼睛通红。
“姑姑你这些年还好么?”陈柏溪知道自己问了废话,姑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会过得好?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头上生出白发。
“不算好,一日不如一日了。”
“姑姑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陈沐词叹口气,“就是几年前你姑父生意失败,之后一蹶不振,嗜赌成性,家里的东西都变卖光了给他还赌债。亲戚们都借了个遍了,现在没人愿意借我们钱了。”
“姑父欠了多少?”
“现在也不欠什么了,我把嫁妆抵债了,平常也出去工作,勉强维持生活。就是最近你姑父小赌了一次,输了几千块钱,马上过年了总要留些钱过年吧,赌债还不上就总有人上门要钱,我也害怕。就想着给你打电话试试,没想到打通了。”
“这个畜生!”陈柏溪一想到他那个见钱眼开、让自己做苦工、不给陈佳饭吃的姑父就恨得牙根痒痒,“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他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一个男人拎着酒瓶醉醺醺的走进来,指着陈沐词破口大骂,“老子回来了!没钱了!给我钱!”
陈柏溪一股怒火升上来,起身走向杜礼,一脚把人踹到门外。
“妈的!谁谁打我!”
“你爹!”陈柏溪一拳打在杜礼脸上,嘴上骂道:“杜礼你真不配这个名字,我真没看你哪里有礼,酗酒好赌打老婆,你的礼义廉耻都被吃到肚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