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走了之后在场的三人谈论起来就不需要避讳了。
陈子清直接问出他存疑之事:“不知六月雪十二年前的事情,少侠可知?”
“你问这个做什么?”唐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认真,双目紧紧的盯着他。
“十二年前的事情,你身为六月雪的人,应该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他对上对方的视线,眼中的情绪无波无澜,可是那如墨的眸子深得让人捉摸不透,如同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唐锦毫不避让,坦荡荡的看着他:“十二年前的确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但是那件事跟六月雪没有关系,虽然我说跟他们没关系,可说到底也不能让贼人将这顶屎盆子扣在六月雪的头上!”
“可是当年之事,与四十年前的动荡……”
“这也并不代表就是六月雪所为,当年那个时候六月雪是事发之后才东山再起的,子清道长想必应该知晓的罢。”
但是他看起来也不过是十□□,那个时候最多也就是六七岁,陈子清继而问道:“少侠记得这般清楚?”
“那是自然!”唐锦说罢眼神有些蒙上了忧郁,不似先前那般吊儿郎当的,“四十年前……”
四十年前修真界突然掀起一股邪风,以六月雪为首的教派四处抓捕散修,夺取对方的金丹以此来增长自己的修为。
后来越发的猖狂,竟是由暗地夺取一些不知名散修晋升为了向一些修为较高的人下手,不少门派的长老都惨遭此毒手。
第43章
当年以天罡道掌门为首, 带着座下的弟子对六月雪进行了一次狠狠的重击,但是在那场纷争中天罡道也失去了掌门, 两败俱伤。
虽然如此却仍是治标不治本,没过多久六月雪继而再起。
经过那次的教训修真界众多门派才发现他们必须齐心合力, 一致商议过后再次对六月雪发起战书。
一时间修真界乌烟瘴气一片, 因六月雪的招数会吸取他人的功力来助长自身力量, 遂他们虽人数众多却也在那场纷争中死伤无数。
最后是长清山掌门冒死将六月雪的掌门擒杀, 这才击溃了对方的阵型,得以减少死伤。
而长清山的掌门却也因此元气大伤,险些丧命,受紧跟而来的天罡道大弟子所救。
天罡道与长清山也正是因这一次一举成名, 受尽推崇,名门正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对这两个门派十分敬佩。
这些都是发生在这三人未出生时, 故也只是了解个大概。
唐锦以旁观者的口吻叙述完这件事情,继而叹了口气:“当年之事是六月雪前人所为,与后来的人毫无关系, 但却因为这个污点有些自称名门正派的硬是将十二年前的事情安在我们的头上,这才逼得不得不重出修真界。”
像这种自称名门正派要维护世间和平, 决裁一切有违道德伦理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做些在他们眼中非君子行为之事。
一旦他们在明,这些人再想要灭了他们, 就必须得有凭据。
所以六月雪名正言顺的告知全修真界要东山再起,那些人也就不敢无凭无据的找他们麻烦了。
免得声扬出去,坏了他们的君子形象。
“少侠先前看似对六月雪很不满的样子。”陈子清不管如何问话, 都是风度翩翩的模样。
唐锦虽然对他这个问题很想翻白眼,却还是回答了:“不满归不满,谁让他们害得只要跟别人说我是六月雪的弟子,就没人敢跟我交朋友了!可是我可以骂可以说,其他人想诬陷就是不行!”
他的言语说的很是霸道,可是却又让人觉得似乎有理。
之后三人也就没再说些什么,吃过晚饭天色也不早了,唐锦十分不拘谨的留下来借宿一晚。
入夜之后容隐抽了空去了陈子清的房间,四处看了没人后才关了门走进去。
一抬眼就见屋内的人只是应了一下自己,坐在凳子上半分没打算站起来,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书。
他也早已习惯,看了一眼之后就走向了里面,翻身一躺将胳膊枕在了头下躺在那床榻上,悠哉的问道:“师兄白日里问唐锦的那些话,可是故意的?”
若是他认为十二年前之事是出自于六月雪所为,那向星彤指认归一门的时候,定会将这件事告知自己,可是当时却提都没提。
“不错。”对方也直接承认了,“他屡屡出现在你周围,还敢承认是六月雪的弟子,很难不让人多想。”
唐锦身为六月雪的弟子竟然敢出现在天罡道附近,还很巧的也误入了那尸庄,又毫不避讳的自报家门,后来又恰巧路过江陵城郊,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了容隐。
六月雪在十二年前突然重现于修真界,就如同唐锦所说,虽然众多人心有不悦但却没有其祸世的证据。
自诩君子之人凡事都爱讲有凭有据,自是不会打了自己的脸,可如此招摇过市倒是不走寻常路。
容隐闻言便道:“唐锦虽然每次出现的很蹊跷,但是目前却是未做过不利我的事,若真是有所图,那我又有什么是他想得到的?”
尤其是在尸庄的时候,他那时跟修真界已经脱离两年了,并且他早前在长清山就鲜少有人认识他。
只是知道他师兄有那么一个师弟整日跟在身侧而已,他们那些人可能连自己师兄都没怎么见过,又怎么可能见过他。
唐锦看起来也不过是与他年龄相仿,自己又能有什么是他所图的?
“今日一试,他的确是六月雪的弟子。”确认了身份,也就排除了一些不利的可能,或许是他多想了。
容隐听后没有再接话,而是翻身侧卧着,看着那坐在桌边的背影,思虑半天才说道:“师兄,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嗯?”
对方没有转头,就连动都没动半分,容隐定定看了片刻,才道:“我可能不能陪着师兄一起回长清山了。”
“……”
气氛忽然陷入寂静,就连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良久那一直看书之人才转过身,背对着桌上摇曳的烛火,面容被阴影遮去了一半,他凝视着那侧卧在塌上的人道:“一起去。”
“师兄为何不问我要去什么地方?或者要做什么?”容隐似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一时间有些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