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近远走到酒店楼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颜渊和余笙歌了,他来不及打伞,快速地开着自己的车子找人,希望他们都不要出事,心里很担忧,嫂子走的时候已经都崩溃了。
余笙歌从酒店里面出来,顾不上雨水敲打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老天爷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这场雨水,就是让自己看清楚心爱的男人是如何背叛自己的,而且还是跟自己最讨厌的人。
帝都的黑夜任由着雨水放到冲刷,好像是空气的净化器吗,让灰尘远离这个美丽,繁华而不失个性的城市。
雨水越来越大,余笙歌自己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了,眼前一片朦胧,仿佛连城市里的一切都在跟自己作对,她跌倒在了地上,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
颜渊不管身上的衣物什么样子,他只想把余笙歌追回来,好好的解释一下,自己也是无辜的,他没有想到苏绵绵会在房间里,还跟自己一起躺在了床上。
颜渊紧随余笙歌的脚步追出来,看着她大步地奔跑着,雨水已经临时了她的身体,她会生病的,就算跟自己在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他感觉余笙歌跟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自己竟然跑不过她,可见她现在又多生气,多恨自己,她这样一定会出事的。
余笙歌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她知道颜渊一定是追了出来,她就是不想再看到他,自己清楚的记得刚刚的画面,根本就挥之不去。
余笙歌感觉自己浑身都很冷,就像是自己的心情一般,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在滴血,好似马上就会把身体的血液全部都流光了。
她发觉自己已经跑不动,走不动了,眼前突然一黑地倒了下去,浑身的疼痛席卷而来,让她分不清是心疼还是自己的幻觉,想象。
颜渊朦胧之间听到了刺耳的声响,他看着街道上的车辆突然停住了,排成了一个长队,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触动了一下。
颜渊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听到了司机呼喊着,还有一些人赶到跟前帮忙,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个飞起来的身影是谁。
他到了车辆的跟前才发现,是……是余笙歌,自己恨不得躺在地上的是自己,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希望余笙歌可以醒过来看自己一眼。
“救命!救命啊……”
穆近远及时地出现了他们的面前,帮着颜渊打开了车门,他抱着余笙歌坐到了车里,一起赶往在医院的路上行驶。
颜渊的手瑟瑟发抖,他生怕自己会碰到余笙歌受伤的地方,他根本不知道余笙歌的身体哪里会疼,看着她的额头不断地沉着血水。
“笙歌!你千万不要有事,只要你醒过来,杀了我都可以,我求求你了。”颜渊在车里不断地呼喊着。
“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穆近远安抚,担忧的口气劝慰着。
穆近远的心里也很懊悔,要知道事情是这样,他宁愿余笙歌误会自己跟颜渊同流合污,也不愿意看着他们分开,就像是自己跟田幂一样,不过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颜渊轻轻地拨开余笙歌凌乱的发丝,他感觉余笙歌还想要消失了一样,不会就这样的和自己分开了吧?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自己都要保住她的命。
“医生!医生……快来救命啊!”颜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医生跟护士一起跑了过来,把余笙歌放在了病床上,急忙地推进了急救室,把颜渊拒绝在了门外,他使劲地敲打着墙壁,宣泄自己心里的懊悔。
“嫂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别太自责了。”穆近远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都怪我!我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为什么要顾忌那些狗屁的客户,直接回家不久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颜渊已经在心里骂自己无数遍了。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还是安静地等着医生出来吧。”
“如果笙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颜渊!我现在瞧不起你!遇到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你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祷嫂子没事。”
颜渊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还有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一心想要跟余笙歌同生死,患难的就有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她就负责开心,享福,现在看来都是枉然了。
颜渊的手上已经流血了,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疼,恨不得一下子撞死自己算了,笙歌也许就会消气了。
他坐在了墙角处,双膝抱头,使劲地揉搓着头发,不经意地扯下了好多根发丝,可见他有多恨自己,多想此时陪在余笙歌的身边。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护士焦急地询问着。
颜渊噌地一下从地上起来,眸光深邃地看着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护士,“我是!我是她的老公。”
“病人失血过多,我们血库里已经没有ab型的血浆了,从外面调过来也来不及了,你看看你们家属里面有没有ab型的血。”护士急忙地解释着。
颜渊知道自己的是o型血,根本就不能帮笙歌输血,他将希望的眸光看着穆近远,他李回到了颜渊的意思,他也知道人命关天,可他的血型是b型的。
“我的血型也不对,如果要去其他医院调血浆,需要多久的时间?”穆近远理性地问着。
“至少也要四十五分钟左右,根本就来不及。”护士如实的告知着。
“如果我可以在半小时以内赶回来,那样来得及吗?”
“如果你可以保证在半小时以内回来,应该来得及。”
“那好!你把有血浆最近的医院告诉我,你们医院联系好了,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穆近远顾不得颜渊同不同意了,他跑着出去了,赶往最近的医院拿血浆,他会争取每一分每一秒,这就是跟生命在赛跑。
颜渊想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发觉电话根本就不在身上,万一穆近远赶不回来,他不会让余笙歌有事的,他向护士借了电话,拨打了出去。
“现在播送一天紧急的消息,在人民医院有人急需ab型血浆,希望广大的市民朋友,只要听到了我们的广播,在第一时间救救她,还有优厚的酬劳可以拿。”广播员认真的播送着。
……
颜渊给广播站的朋友打了电话,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下,哪怕有一个人过来,笙歌活下去的几率就会很大,还可以给穆近远争取时间。
广播不停地在播送,很快就赶来了好几个人,什么行业的人都有,他们都排队地等着捐献血液,颜渊被他们感动的同时,也祈祷着余笙歌可以坚持下去。
穆近远把车子开的马上就要飞起来了,他顾不是红灯,黄灯,身后还有交警在追着自己,他只想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医院。
穆近远期望地拿到了血浆,他跑下楼碰到了追着自己的交警,他死死地不放开手里的医药箱,费力地躲开交警的阻拦。
他顾不得一切地走回了车上,就像是电影里的名字,速度与激情,他表现的是速度和生命的赛跑。
穆近远跑到颜渊面前的时候,发觉医院里好拥挤,看来都是给嫂子输血的,她更应该不辜负大家的希望,一定要挺过这一关。
穆近远和颜渊不停地向大家鞠躬,过来的人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更没有收取颜渊给的报酬,都向颜渊做出了加油的手势,就像是之前排练好的一样。
颜渊在此时艰难的时候还可以看到这个城市里的温暖,觉得自己是帝都的人很骄傲,自豪,这就交警费劲巴力地找到了穆近远,看到医院里的场景很好奇,以为是集体在晚上做体检,问清楚了才知道缘由。
“这位先生,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您不光闯红灯,还袭警。”交警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怎么处罚我都可以,不过我请你们通融一下,等到里面的病人出来,我在跟你们走。”穆近远恳求着说道。
“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还有我们的职责,您还是跟我们现在离开吧!”
“我说过了!我一会会跟着你们离开,只要等病人出来。”
“对不起!我们不能答应你。”
穆近远掏出了手机,给交警大队的队长打了电话,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自己是一个律师,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不是想走后门,就是想在颜渊的身边待着,陪着他一起挺过最艰难的时刻,更想知道嫂子的消息。
穆近远把手机递给了交警,他接过电话频繁地点着头,最后还是离开了医院,队长说穆近远会亲自去交警大队说明情况,接受处罚。
颜渊根本就听不进去穆近远跟交警说了什么,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余笙歌,她一个人还在急救室里面抢救,该有多孤单,无助。
穆近远把这些热心的市民送到了医院的门外,他感恩地看着大家离开,他多希望田幂那个时候也可以给自己机会尝试一下,至少不会走的那么急促。
穆近远拍着颜渊的肩膀,传递着自己的力量,安抚,他即便是把自己弄死,也弥补不了嫂子的伤害,更于事无补。
颜渊用眸光回应着穆近远,他声音已经沙哑的说不出话了,就是短短的一个小时,对他而言就是漫长的好几个世纪,巴不得时间可以倒流,自己绝不会离开余笙歌半步。
穆近远觉得颜渊此时一定可以感受到,自己失去田幂时候的心情,唯一的不一样就是嫂子还有机会,而田幂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自己更没有机会补偿她了。
颜渊和穆近远静静地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眸光不停地扫着急救室的灯,感觉它很刺眼,好像可以把自己的眼睛刺伤,真希望它马上就熄灭了,那笙歌就可以出来了,可以看到自己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