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口说话吗?
安颜觉得自己再次开口说话的几率,可能比天生哑巴的人群还要低的多。
方肃既然有把握对她用药、毒哑她的嗓子,剥夺走了她说话的权利,那这药想必是有奇效的。
再次开口说话,谈何容易啊?
安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在了恍惚的状态之中,她感觉这一切都像梦一样,可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从那天过后,她就不再笑了,那水灵的眼眸里瞧不见一点灵动和生机,时不时会有晶莹的泪水滑落。
她唯一有表情的时候,就是赫筠深换药的时候,她给他换着药,表情很是凝重,动作十分机械。
赫筠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晚上想吃什么,嗯?”
安颜摇头,她什么也不想吃。
“不吃要病的。”
安颜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赫筠深干脆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让她横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什么时候才能对我笑?”
安颜像是木头人那样,一动不动,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伸手按着她的小脑袋,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蹙眉望着眼前白皙的脸蛋,看见了那晶莹的泪,他低头吻去了她的泪水,将她紧搂在怀中。
“别哭。”
她长而翘的睫毛上依旧挂着泪珠。
他紧抱着纤细的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脸颊上的泪痕干涸,一阵脚步声也随之传来。
“赫少。”徐婶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况,轻声喊道。
“说。”
“三少和方小姐来了。”
“让他们进来。”
“是。”徐婶应声后,立即朝着别墅外走去。
约莫一两分钟后,赫浔帆和方曙进入了正厅。
方曙看到呆坐在一侧沙发内,一动不动的安颜,她也一时之间有些傻掉了。
“安颜?”她快步走了上去,朝着一侧的赫筠深点了点头后,坐在了安颜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
安颜没有看她,也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什么举措。
“安颜,你别吓我呀!”
“哥,去书房吧,财阀那边有一些事情,我要和你仔细说说。”
赫筠深微微颔首,但显然不放心安颜,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赫少,这里交给我吧,我和安颜说说话,你和浔帆处理正事吧。”
“嗯。”赫筠深应声,而后起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赫浔帆嘱咐了方曙几句,“曙儿,这里交给你了,你和嫂嫂好好说说。”
“好,你赶快去吧。”方曙应声后,重新看着安颜。
赫浔帆点点头,跟上了赫筠深的步伐。
等到赫筠深和赫浔帆离开后,偌大的正厅内只有安颜和方曙两人。
方曙伸手紧紧握着安颜的手,说:“安颜,我今天没有等来你的电话,说好来我家吃饭的,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来,我发你微信、打你电话,你都没有回我。我就问了问浔帆,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没想到……真的出事了。而且罪魁祸首,居然是我父亲。”
方曙一脸歉意,继续道:“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有一个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可是父母,是我没有办法选择的,我父亲十恶不赦,坏事做尽,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想把他送到监狱里,更何况是赫少呢?”
安颜望着眼前的方曙,朝着她比划了几下。
方曙一下子没明白,立即将手机拿了出来,“你要和我说什么,你用手机打出来。”
安颜拿过方曙递来的手机,在备忘录里用手打下来了一句话。
“我和阿深坠海,也是他做的。”
“什么?”方曙震惊万分,“我就知道你和赫少坠海的事情,和我父亲脱离不了干系,他那天甚至在游轮上安装了定时炸弹,想让他手底下的人和伍扬、阿彪他们这些人,一起沉入大海!如果不是阿彪及时发现了定时炸弹,后果不堪设想。我一直都知道,我父亲是魔鬼,是这天底下最可怕的魔鬼!”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安颜再次在备忘录里打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方曙点头,“一定会抓到他的,我父亲坏事做尽,他绝对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他是我父亲,照道理,身为女儿的我不应该这样无情无义,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我这个女儿都看在眼里,从他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早已经不配为人了。我没想到,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你。”
“你知道方肃和安家有什么关系吗?”安颜将心中的疑问打了出来,而后将手机递给了眼前的方曙。
“安家?”方曙显然一头雾水,“安家?哪个安家?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父亲心中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他从不告诉我,我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心思太多了,多到我这个女儿都不认识他了。”
方曙身为方肃的亲生女儿,但却对父亲一无所知,可见方肃平日里藏得有多深。
安颜没有再拿手机打字,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方肃毒哑了她,又要派保镖剁了她的手,无非就是想让她成为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不能写字的残废,他这样做……是担心她将方肃推她入海的事情,告诉姑姑吗?
想来一定是这样的,方肃担心姑姑会知道真相,可是为什么方肃这样残忍的人,竟然会害怕姑姑呢?难道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姑姑手里,或者是说……需要依附着姑姑生存?
如果说,安家的事和赫家没有一丁点关系,那么姑姑又为什么那么确定安家的灭门和赫家有关呢?当年的她不过也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小姑娘啊!
方肃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毒哑她又想剁了他的手,这些都可以解释的通,可他这样的狠角色,到底为什么畏惧着姑姑呢?赫家到底有没有多安家动手?
如果安家出事和赫家无关,方肃又这样跟着姑姑的身边,那姑姑岂不是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