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随后,只听见赫筠深那低沉可怖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原因?”
方曙感受到了赫筠深散发的冷意,她点了点头,“如果你是要用我来威胁先生,那我不会接受你的救助。”
“收拾赫浔帆,我有千万种方法。救你,是因为我不想让我弟弟丧偶。”
当方曙听到赫筠深道出“赫浔帆”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完全愣住了,浑身无力的她用着极为虚弱的声音出声。
“你,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他,他是赫浔帆了?”
赫筠深冷笑一声,“嗯。”
方曙扬起唇角,笑的极为无力。
“是啊,你是赫筠深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你一定……咳咳咳,一定会发现他的身份的。”方曙的声音很轻,呢喃着。
安颜望着眼前的方曙,看得出来,她的身体情况越发的不理想了。
“方曙,动手术吧,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
“你拜托孟芷晗将你从赫浔帆那里带出,就说明你不想助纣为虐,如果你想让赫浔帆迷途知返,就一定要接受手术,你的身体情况,你比我们更清楚,不能再拖了。”
“慕安颜。”方曙望向眼前焦急的安颜,冲着她笑了起来,“谢谢你。”
安颜朝着方曙微笑着摇了摇头。
方曙将视线移到了赫筠深身上,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畏怯,“赫少,浔帆他不是坏人,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希望他能幡然醒悟……”
“他的仇恨,是因为我。”赫筠深的语气很是笃定的响起。
方曙点了点头,“三年前的那场绑架,他被撕票,险些葬身火海,他,他痛恨赫少你因为慕安颜不去救他,痛恨赫毅卿这个做父亲的无情无义,痛恨当时掌权的赫毅卿和赫少,没有将他这个亲弟弟……放在心上。”
方曙的声音越发的轻了起来,她实在是使不上什么力气了,那张白皙的脸颊肿的不堪入目。
安颜看着眼前的方曙,心疼的皱紧了秀气的眉。
“方仲和你什么关系。”
方曙听到赫筠深这一句话,瞬间呆愣住了,她停顿了几秒钟,抿了抿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安颜有些不解,方仲是谁?
约莫几分钟后,方曙闭上了那双满是痛苦的眸,这下才缓缓出声……
“他是我父亲。”
方曙缓缓道出这一句话,赫筠深的表情依旧没有一点起伏变化,淡定的如同刚才,只是那双阴鸷的利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方曙看着赫筠深这样镇定,她知道他已经猜中了。
“我父亲在到处找我,但他不知道我在浔帆的身边。”
赫筠深嘴角微勾,皮笑肉不笑的再次出声,“你低估你父亲了。”
方曙震惊的张着嘴,错愕的望着眼前的赫筠深,“你,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知道?”
赫筠深冷呵一声,吩咐着一侧的佣人,“联系医生,今晚给她动手术。”
“是,赫少。”佣人恭敬的朝着赫筠深鞠了一躬,而后立即拨打了医生电话。
方曙躺在那张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点点血色,只是那惨白的脸蛋上满是震惊和错愕。
“方曙,你好好休息,手术之后,也得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你就先别想那么多了,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安颜伸手握了握方曙的手,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方曙力量。
方曙轻轻地点了点头,朝着安颜笑着。
随后,安颜嘱咐了佣人几句,“你们照顾好她,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是,慕小姐。”佣人恭敬的点头应道。
安颜又望向了一侧的保镖,“不许再用手铐和脚镣,她是病人不是犯人。”
保镖这下也犯了难,“可是……慕小姐,她毕竟是赫浔帆身边的人,这多少也要防着点……”
“那你干脆也对我用手铐脚镣吧。”安颜一脸淡然的望着眼前的保镖。
“慕小姐,您这不是折煞我们了吗?我……我们哪里敢对您用手铐和脚镣啊?”
“对我不敢用,对她就敢用?”安颜反问他们。
“慕小姐,如果不对她用手铐脚镣,万一赫少怪罪下来了……”
保镖对此也是倍感为难,安颜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但又害怕赫筠深怪罪下来,毕竟赫筠深的心思谁都猜不透、摸不透。
“那你就说是我吩咐的,你看看赫少还会不会怪罪你们。”
保镖听到安颜这一句话,望着她点了点头,“是,慕小姐。”
“保护好她的安全。”纵然景江山在赫筠深的势力范围内,但安颜依然还是不放心的嘱咐着,要让他们多留意方曙,毕竟现在的方曙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太妙。
“是,慕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的安全。”保镖立马保证着。
安颜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了那紧闭的卧室门后,这才离开。
“赫少呢?”安颜询问着徐婶。
“赫少去书房了,阿彪在书房等赫少。”
安颜点点头,而后立即搭乘着电梯上楼,她迈步走到书房。
而后,她转动门把手进入了书房内。
阿彪在看到安颜后,立即朝着安颜鞠躬,喊了一声:“慕小姐。”
赫筠深朝着安颜伸手。
安颜立即握住了他宽大的手掌,而后被他带入了怀内,坐入了书房一侧的沙发之中。
“阿彪,继续。”
“是。”阿彪点点头,而后继续说道,“第二天一早伍风就接到了赫浔帆的消息,准备撤离的时候,被我带人层层包围了,他想吞枪自杀的,我直接打落了他的枪,手臂受了点伤,但是没有什么大碍,我已经派人看着他了。”
随后,阿彪再次出声道:“他对他所做的事情都供认不讳,就连慕小姐那次中毒洗胃也是他安排的,女佣也是他杀的……赫少,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他?是杀还是丢到鳄鱼潭去?”
赫筠深的眸光很是可怕,像是吃人的兽。
他蹙眉,薄唇微启:“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