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行尸走肉那般,灵魂被狠狠抽离,她除了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外,唯一的感觉就是痛。
赫毅卿站在不远处看着躺在床上的安颜,忽的就笑了起来。
“慕安颜,你和筠深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这是你们的第二个孩子,你依然没能保住他,你们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你当初不和筠深在一起,现在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你还没想明白吗?你和筠深根本就是有缘无分,这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赫毅卿的这一番话像是针扎一样刺入了安颜的心里。
这种血流如注的感觉,大抵只有安颜一个人知道有多痛了。
她感觉自己被狠狠折磨着,痛得苦不堪言。
赫毅卿看着安颜纤细的背影,笑的越发的狡猾奸诈,他再次出声警告着安颜,“慕安颜,我希望你想清楚,早点离开筠深,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都好!”
赫毅卿话音落下不足三秒钟,他冷冷地声音再次响起,“我是筠深的父亲,我现在是以他父亲的名义请求你离开他,你们不合适,慕安颜,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继续留在筠深身边,你会害死他的!”
语毕后,赫毅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安颜躺在床上,发颤的极为厉害,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那种绞痛感就像是梦魇那样如影随形,安颜无法摆脱那种痛苦,只能硬着头皮承受。
——还能等我么?
他那低沉满是安抚的嗓音在安颜的耳畔响起。
安颜嘴角微微扬起,苦笑起来。
对不起,我不想等了。
……
此时,位于湾市郊区的废旧仓库内。
赫筠深丢下了被砸坏的椅子,望着那爆裂的屏幕,他浑身上下充斥着冷冽的寒光,眼神迸发出的冰冷视线充斥着怒意。
“哥,赶快回去救小嫂嫂吧!”赫玺久看着俊颜冷沉的赫筠深,也是十分担忧安颜的安危。
赫筠深那锋利的视线倏地就移到了伍扬的身上。
“查到了么?”
伍扬点头,“赫总,这次真的好奇怪,对方没有使用反侦察、反追踪手段,轻而易举的就让我们找到了,我怀疑有诈。”
伍扬跟着赫筠深这么多年下来,该有的警觉肯定是有的。
对方能够先后绑架两人,就说明他们绝对是有一定能力的,这样有能力的组织,不可能傻到让他们轻而易举的追踪到他们的地址。
伍扬怀疑对方是设了埋伏,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赫筠深的眉头微拧,那薄唇微启,冰冷的嗓音随即道出:“我问你地点!”
“在距离景江市六公里的一处即将拆迁的旧公寓里。”
在得到具体地址的那一刻,赫筠深宛如一阵风冲了出去,他打开了主驾驶的车门,从主驾驶的座位内将驾驶员拉出来后,直接驾驶着车辆朝着机场赶去……
即便是有诈,即便是万劫不复,即便是血流成河,他也是非去不可!
现在生死未卜的,是他拿生命去爱的女人!
她现在所受的每一分痛苦,对于他来说都是如同烈火焚烧一样的痛,像是有人狠狠抽掉了他身上的根骨,让他跌入深渊,日暮途穷。
慕安颜,伤你者,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
“吱呀——”破旧房间的门再次打开。
安颜的下身早就被鲜血染红浸湿,她躺在那张床上一动不动,痛到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整晚,她都是在折磨中度过。
“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我再请个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你这样很容易感染的。”
安颜听到从身后传来的温和声响,身子微微怔住了。
在这种地方,还会有好人存在吗?
即便是有,她也不会去冒险相信了。
安颜一动不动,充耳不闻,佯装着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方曙望着安颜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迈步走到了安颜的面前。
“你难道不想再要孩子了吗?一旦感染,你以后受孕的几率就会更低的,这是你第二次流产了吧?你再不好好保护你自己,以后会习惯性流产的,最后得不偿失的还是你自己,你难道不想做妈妈了吗?”
安颜那涣散的眸一点点有了焦距。
她将视线移到了方曙的身上,唇瓣干涩的开裂,声音微哑,“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想看他继续造孽下去,如果可以,我想替他攒点福报。”
安颜望着她,听她口中说着的那个“他”,大抵就是刚才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她望着方曙,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她,这一推,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安颜痛的倒抽凉气。
“你是他身边的人,你不可信。”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颜无法相信任何人,这里每一个人对于安颜来说,都是宛如毒蛇猛兽一样的存在。
“我是他身边的人,我也不需要你信任我,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这是我的衣服,你不嫌弃的话就穿上,等下我再找个医生给你检查。”
“你喜欢他。”安颜看着眼前的方曙,很是笃定的出声。
方曙没有避讳,很是坦白的点头承认,“是,我喜欢他。”
“他……到底是谁?”安颜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出声问她。
方曙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安颜扯动嘴角,有些无力的说:“当我没有问……你是向着他的,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他是谁呢?”
“他不过是一个可怜人。”方曙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叫医生,你快把衣服换了吧。”
安颜望着方曙递来的宽松衣裤,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她说了一声:“谢谢。”
方曙朝着安颜笑了笑,而后迅速朝着破旧房间外走去。
等到方曙离开后,安颜真的没有力气,动作极为缓慢的穿上衣服,看到那沾染着鲜血的裤子,安颜的眼泪又一次扑簌簌的滑落而下。
她攥着沾染鲜血的裤子,手微微颤抖着,近乎绝望的再次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