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一栋高档小区,某个四室房套房内,肖寒山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他今年五十三岁,身居高位,实权正厅职务,侦破过不少大案、悬案,没有依靠任何背景,一步步走到今天。
屋内,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家人对这位身居高位的父亲,都保持着敬畏。
肖寒山身边坐着一对童男、童女、是儿子、女儿的孩子,也是他的孙子、外孙女,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类。
“岳父,自从陈老退出一线舞台后,谭老师上任,你觉得他性格如何?”一个戴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坐下,轻声问道。
肖寒山道:“谭老师是陈老的学生,性格刚正不阿,清廉勤政,这是我们江南的福气,站队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做,只需要把事实干好,领导自然会看见。”
斯文青年名叫周宇,是肖寒山的女婿,今年三十五岁,在省政府办公室任职,如今身居副处,可谓年轻有为,但想要再往上走一步,至少需要熬五年。
“岳父提醒的对,我应该做好本职工作。”周宇默默点头。
肖寒山道:“我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职业生涯已经到头了,没办法再前进一步,也帮不了你们。”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
肖寒山拿起电话,突然脸色凝重起来,“喂,王秘书。”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通知张局、曹队长,赶往岐山县,召开紧急会议,王秘,请您转告领导,我一定会揪出幕后凶手。”肖寒山挂断电话,绷直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周宇,给我一根烟。”肖寒山突然说道。
周宇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岳父,眼中同样布满疑惑,岳父戒烟已经十年了,今天突然要抽烟解压,估计遇到了大事。
等烟抽到三分之一,肖寒山摁灭烟头,看出了周宇眼中的疑惑,说:“谭老师在岐山县拜访陈老的时候,遭遇了狙击手……”
闻言,周宇脸上露出震惊无比的表情,“这……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
“狙击手的目标不是谭老师,不过听说子弹差点击中陈老的宝贝孙女,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必须要给领导一个完美的交代。”肖寒山眼中掠过一抹精芒。
周宇思忖片刻,沉声道:“岳父,这或许是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机会。”
肖寒山站起身,摆了摆手,周宇则拿起外套给岳父披上,“我年龄大了,能不能更进一步我都不在乎,现在我只想退休回家,颐养天年,下棋养花,逗弄一下孙子、孙女,我这是给你们留下一点机缘。”
见到肖寒山要出门,妻子蹙眉问道:“老头子,大过年的还要去哪里。”
“工作上的事情,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肖寒山回了一句,径直走出了屋。
青州。
大年初一。
中午。
吴天霸坐在客厅里,嘴上叼着一根哈瓦那雪茄,时不时抬起手腕,不耐烦看着金色劳力士,“猎人现在还没回信,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吗?”
在吴天霸看来,猎人是不可能失手的,只不过这次击杀目标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他只需要坐在家里,静静等待好消息便可以了。
而沙发上另外一端的雷蒙则脸色阴沉,心里隐约有不祥的感觉,比起吴天霸认定猎人会成功,他更倾向于猎人已经失败了。
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
吴天霸接通电话,“何经理,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我会很生气。”
何经理是天霸集团的总经理,负责天霸集团明面上的生意,属于职业经理人,清华硕士毕业,深受吴天霸重用。
“吴总,集团出大事了,刚才各个检查单位突袭临检,我们集团下的房地产、运输船队、钢铁厂现在都被封了,而且他们还带走了公司里所有电脑,一旦被查出我们偷税漏税,我们就完蛋了。”何经理声音颤抖,带着十二分的焦急。
“怎么会这样,今年大年初一,那些部门的人不用放假?”吴天霸闻言,脸色阴沉,“你打电话给邱主任了吗?”
“已经打了很多电话,那些家伙平时拿东西比谁都积极,现在一个电话都不接。”何经理欲哭无泪。
“我打个电话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吴天霸一辈子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还不是照样平安渡过,你负责安抚好公司员工情绪。”吴天霸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吴天霸脸色阴沉到极点,他的黑金帝国能屹立不倒,不仅因为人多手段狠,而且白道也认识许多人,可今天大年初一,公司遭到各个部门突袭,让他心里诞生出不妙的感觉。
铃铃铃……
雷蒙手机铃声响起,仿佛催命夺魂的声音。
接通电话,雷蒙脸色一片铁青,半晌过后挂断了电话,目光落在吴天霸身上,“天爷,我们三家娱乐场所,两家地下赌场,一家地下拳场被封了,所有人都被带走了。”
饶是吴天霸城府够深,此刻脸色也不禁变得苍白了些,沉默片刻后,从怀里拿出一支诺基亚老式电话,拨通了一个神秘电话。
“战爷,是我。”吴天霸声音有些颤抖。
对方即便没有在他面前,只是手机通话,也让他倍感压力。
“猎人已经失败了,而且他选择暗杀的地点在岐山县一座四合院,四合院内是江南省退下的一位封疆大吏,而且猎人的子弹差点打穿那位封疆大吏孙女的身体,你应该明白了。”叶战天声音冷漠。
吴天霸闻言,如遭雷击,瞠目结舌。
他万万没有想到,猎人已经失败了,而且猎人的暗杀地点是在一位退休的封疆大吏的宅邸,不仅没能解决叶割鹿,反而给自己招惹了杀生之祸。
他虽是青州地下皇帝,但也无法抗住一名封疆大吏的怒火。
“战爷,您一定要帮我。”吴天霸醒悟过来,宛如落水即将溺死之人,抓住根救命稻草。
叶战天声音依旧冰冷,“我警告过你,不要使用枪支、搞暗杀这种愚蠢的事情,你让人狙杀叶割鹿,竟没有告诉我。”
“战爷,对不起!”吴天霸痛苦说道,如今他悔的肠子已经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