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面带愠怒,“他是窝囊没本事,可他好歹是你爹,咱娘俩以后还得靠他养,总不能看着他死吧。我寻思着实在不行,就把铺子抵了,刚好够他还债。”
赵慈溪看赵氏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娘,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你有铺子在手他都跟你过不下去,要是没有铺子你以为他还能图你什么?”
赵氏怒了,“你……你这孩子说什么呀,他可是你亲爹啊。”
“娘,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赵慈溪嘲讽道:“该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你还以为王永贵真老实呀,他在你面前装王八,转身就在他家人面前骂我是野种。”
赵氏年轻时不检点未婚先孕,那男的上京赶考一去不回。肚子瞒不住,赵家匆匆给赵氏寻了个泥腿子,王永贵洗干净脚上岸做倒插门。
别以为王永贵老实巴交,明着也拿赵慈溪当亲闺女疼,装的比真的还真。八岁那年赵慈溪随王永贵回乡下爷奶家,王家人背着她什么难听的都骂了。
赵氏后脊梁发凉,姓王的好手段,竟然深藏二十年不露。
“我不管你们怎么着,反正那铺子是我的嫁妆,谁也不能动它。”这几年两人吵闹不断,她早就受够了,爱怎么着怎么着,但不能碰属于她的东西。
赵氏气得红眼眶,可瞧她样子似乎还不愿意跟王永贵一刀两断,赵慈溪继续拱火,“娘,你有铺子都拴不住他的心,要是铺子没了你怕是连人都留不住了。你天天在面馆忙碌不停,怕是还不知道他背着你跟寡妇好上了。人家连儿子都怀上了,不久就要生产。”
以前她不说,是想着娘跟他还能过下去,家里多个免费的劳力,自己乐得轻松自在。现在敢谋算她的东西,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你说什么?”赵氏只觉得天旋地转,肥硕的身体摇摇欲坠,“这不是真的,这绝不可能。”
“王永贵也是独子,他们家想孙子都想疯了,在外头生养就是王家人出的主意。”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跟王永贵有矛盾不假,但她一门心思扑在面馆,没想到竟然后院失火,“你还是不是我女儿?”
赵慈溪被噎,掩饰道:“娘,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都不知真假的,哪敢跟你说。”
“那臭娘们在哪?”赵氏眼珠子泛红,“看老娘不活撕了她!”
赵慈溪嘴上劝她不要冲动,实则顺溜地把寡妇家的地址说出来,末了脸色苍白道:“娘,那铺契找不到,该不会被爹偷拿给寡妇了吧?”
赵氏一听肺都要炸,“姓王的,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她发疯冲出去,叫上自家的几个哥哥跟妯娌往寡妇家冲。那姓王的连生意也不做,肯定在跟寡妇厮混。
赵慈溪返回屋将枕头底下的铺契掏出来,悄然放回柜子底。姓王的心太黑,如果不是她听到流言早一步将铺契藏起来,还真被他偷走了。
欠高利贷,养寡妇,不把他清出赵家还留着过年不成?
赵慈溪锁上院门,一脸着急慌乱地追出去,“娘,你别冲动,等等我呀。”
苏禾刚要到巷子口,就看到赵氏带着一大帮亲戚气势汹汹冲出去,赵慈溪在后面不停追,边追边偷笑。
有瓜吃!
苏禾好奇心被勾起光,尾随悄看热闹。姓赵的只要一天不对小狼狗死心,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得打她七寸。
韩寡妇跟赵氏只隔了两条街,虽然是半老徐娘但保养得很不错,翘臀柳腰赛赵氏十条大街,在这一带挺招男人眼的。
美是美,就是战斗力太弱,不像常年在铺子干活的赵氏粗壮肥硕。
苏禾赶到时,街上已经挤满热闹的人群。赵氏揪着韩寡妇的头发从屋里拖到街上,大耳巴子左右开弓,“不要脸的烂货,竟然敢勾引我男人,偷我铺子……”
韩寡妇弱柳扶风,完全没有招架还手之力,漂亮的脸蛋被打成猪头,鼻血横流,她口口声声喊冤。
王永贵被赵氏的几个哥哥拖出来,他想扑过来求情保住韩寡妇的肚子,奈何赵家哥哥也剽悍,对他拳打脚踢。
“贱人,偷男人偷到我头上来了。”赵氏一脚踹在韩寡妇肚子上,“你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嘛,见着男人就脱裤子,老娘今天就满足你。”
她像头发疯的野兽,不停撕扯韩寡妇的衣服,“今天就让满大街的男人看看你有多烂。”
她身强力壮,压根不用妯娌出手,不顾韩寡妇哭叫哀求,生生将她衣服撕烂,连件遮羞物都不剩。
王永贵不停哀求赵氏,她肚子还怀着王家的孙子。
他越求,赵氏越恨,不停踹着韩寡妇的肚子,“我让你偷人,我让你怀孽种。”
韩寡妇叫得撕心裂肺,身下汩汩流出一摊血。
现场太血腥,苏禾浑身起鸡皮疙瘩。
韩寡妇耐不住疼,两眼一晕死过去。妯娌怕出人命,忙拉住赵氏,“再打就死人了。”
赵氏仍不解恨,望着同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永贵,她冲过去又是几巴掌,“姓王的,把铺契拿出来。”
王永贵向来孬种,在赵氏面前没有丝毫男人的尊严,以前为了生存他一忍再忍,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却被臭婆娘毁掉。
儿子没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猛地挣开束缚朝赵氏扑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姓赵的,你才是贱人烂货,你不要脸跟读书人睡觉,身怀野种……”
这事,赵家几个哥哥是知道的。他们顿时脸色生变,扑上去将王永贵按在地上摩擦,拳头朝他脸上挥过去,压根不给他说出真相的机会。
动静闹得大太,巡街的衙役冲过来,赵家人赶紧拉上赵氏离开。
“我的铺契。”赵氏不甘心。
“回头再收拾他。”
原配撕小三的桥段,苏禾在医院就目睹过不少,但像赵氏这么能撕的,实属少见。
王永贵那句话,信息量挺大的,看来赵慈溪随了她娘。
苏禾心有余悸,幸好原主的命好,虽然跟男人勾勾搭搭过,但好歹没被原配手撕。
怕小狼狗想着过去的不光彩,苏禾并没有在许戈面前提这出好戏。
她不知道,晚上老八送账本过来,在她跟许戈美滋滋看账时,王永贵往赵记面馆扔了把火。成也铺子败也铺子,这家铺子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耻辱,他得不到的,姓赵的也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