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丁氏,挨了一句骂,曹操倒是冷静下来许多。回到大堂,那小仆的尸首已经被搬走,荀攸依旧还在,程昱也来了。
见曹操回来,程昱赶紧上前说道:“丞相,曹洪将军已经领兵西进,此举怕是要坏事啊!”
程昱刚说出这句话,荀攸连忙对程昱使眼色,可惜为时已晚。
曹操正是气头上,听到程昱的话,不禁大吼道:“坏事?还有什么事能比昂儿的死还坏!曹洪引兵西进为昂儿报仇怎么就不可以了?”
程昱都被惊傻了!赶紧连连回话道:“可以!可以……”
“传令曹洪!桃林之地,鸡犬不留!”曹操一语喝出,程昱一惊,正要上前劝阻,荀攸已经拦住。
“我等着就去传命!”说罢,荀攸赶紧拉着程昱退了出去!
二人一同出了丞相府,程昱一脸焦急的对荀攸说道:“公达为何要阻拦我劝阻丞相?此事事关重大,丞相怎能胡来!”
“我看仲德兄才是胡来!丞相是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吗?此事劝谏,只会是火上浇油!适得其反!我若不拉你出来,只怕下一个死的便是仲德你!”荀攸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丞相又杀人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程昱也不止一次见过曹操愤怒时杀人。
荀攸点了点头道:“你进来时,地上的血刚刚清洗完!我若不将你拉出来,只怕你的血也该洒在那大堂之上了!”
荀攸这么一说,程昱这才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对荀攸拱手道:“是在下鲁莽了!多谢公达救我一命!只是,现在该怎么办?真的按丞相说的给曹洪发令?”
荀攸摇头道:“仲德兄此刻怎么糊涂了?就算你拟好了命令,没有丞相大印,那也不能送出去啊!”
程昱一拍脑门,连连醒悟道:“是我糊涂了!还是公达沉的住气!”
“此事暂且按下,丞相很快必会彻底冷静下来,那时你我再去进谏,丞相必能听的进去!丧子之通,禽兽且悲,何况人乎?先缓一缓吧!”荀攸摆手说道。
程昱也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二人于是离开了丞相府,各归各家。
桃林鹞子山,刀疤脸得到了回信,自己要的两千金已经被答应,接下来便是准备接收赎金,然后放人。
约定地点在东胡峪,时间紧迫,年轻人早就提醒了刀疤脸,曹操的大军不久就会杀来,因此刀疤脸没有迟疑,随即带了一队人马押着人质便赶往了东胡峪。
“你倒是没有骗我!你们到底是谁?现在可以说了吗?”刀疤脸有些好奇的问道。
年轻人摇头道:“你得到你想要的就是了,其余的知道了也没好处!”
刀疤脸见年轻人如此回答,不禁笑了笑,倒也没有继续再问。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东胡峪,刀疤脸的探马早已经回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进入桃林地界的果然只有押送黄金的百十来个人,并没有更多的兵马!
得到了这样的讯息,刀疤脸才敢押着人质来到东胡峪。
来到东胡峪时,眼前出现了一百军士,当中一员将领长得甚是威武!手持一把截头大刀,足下威风骏马,看起来就不简单!
刀疤脸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望见眼前此人就知道其绝非泛泛之辈,于是出言问道:“足下何人?可否报上名姓?”
那人紧了紧马缰,正了正身姿,朗声回话道:“平西将军张辽帐下,南中郎将庞德庞令明是也!”
如虎喝一般的声音传来,竟将刀疤来的坐骑都惊的有些焦躁不安!
果真一员猛将!来人竟然是庞德!刀疤脸也知道庞德原是马超部下,传闻此人之勇仅次马超!想不到竟然会是此人前来赎人,这更可见自己手中这些人确实十分重要。
想到这里,刀疤脸不禁懊悔,懊悔自己没多要点赎金,原以为两千金已经够多了。现在看来,只怕是再翻一倍,也绝对在对方接受范围之内!
不过事已至此,再拖下去只怕曹操兵马就要杀到了,时间上已经容不得刀疤脸反悔,两千金也够用一阵了!总比没有好!
“你要的人在这儿,我要的金子你可带足了?”刀疤脸问道。
庞德对旁边一挥手,手下将士便将金子抬了出来,揭开上面盖着的布,黄灿灿的金子便露了出来,简直晃瞎了山贼们的眼!
“两千斤金,一点儿不少!赶紧放人!”庞德说道。
刀疤脸看了一眼旁边山上,望见一面旗帜摇晃,这是在告诉他没有危险。确认了没有危险之后,刀疤脸对后面一挥手,手下立即便将人押了过去,随后又将马蹄金都抬了回来。
交易顺利的完成,庞德接上了人质,片刻没有迟疑,当即便带着人质往西走。而刀疤脸也高兴的抬着金子一路往山寨回走。
走出东胡峪之后,庞德随即催促道:“大家快走!往前十里便有接应!”
一群人听到庞德的话,都赶紧加快了脚步,庞德的一百骑兵也赶紧下马,将队中老弱扶了上去,以便加快脚步!
“庞将军是欲杀一个回马枪吗?”那个写信的年轻人问道。
庞德惊疑的看向年轻人,忍不住问道:“敢问足下是?”
“在下沮鹄,家父沮授!此前送往潼关书信,正是在下手书!”年轻人拱手回话道。
“原来是沮鹄公子!果真有沮监军之风!不错!将军早有意要将山贼清剿干净,此番那贼人惹上门,也只当是自己寻死!”庞德冷冷的说道。
“在下此番恐怕不只是跟山贼一战啊!曹昂、曹安民逃脱,必定回那渑池去搬救兵,如此恐怕还得跟曹洪交手一番!不知张将军可准备了充足的人马?”
此刻这些人都还不知道曹昂已经死了。沮鹄的话让庞德很是吃惊,想不到这沮鹄果真是有沮授的风范,竟然也如此有见识!
不过这都不需要沮鹄来担心,要知道沮鹄在贾诩面前也不过是个稍微显得聪慧一点的小孩子罢了!凡沮鹄能想到的,自然是早被贾诩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