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大营,这已经是徐庶说的三日中的第二日了!刘征坐在帅位上表情自然平静,实际上内心也开始焦虑起来。
众将分座两侧,汉王没有开口,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中军帐中一时很是沉默。
徐晃倒是有些急不可耐,毕竟目前的困境,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徐晃立功心切,曾数次请战,但是都被刘征拒绝。
今日轮到了杨昂去关前挑战,众人也都只能是等待。
等待是最难熬的,最折磨人的心性。
但刘征的脸上依旧平静的没有泛起半点波澜,一旁的徐庶也是闭目养神,但是身上藏在案几底下不断转动的两个大拇指暴露了其内心的波动。
“报!白水关有异动!”
一声军报瞬间大破了眼前的宁静!刘征眼中突然杀气纵横。
沮授急问来报斥候道:“如何异动?详细说来!”
“属下从马伏山上清楚看见关内兵马异动,有近万人马离关后撤,不知何意。”斥候说道。
“杨怀坚守不战,必是心生畏惧。如今却分兵后撤,定然是关内遭遇到意外情况,张绣将军到了!”沮授肯定的说道。
“事不宜迟,汉王即刻下令吧!”徐庶也说道。
众将听闻二人之语,当即尽皆出列道:“请汉王下令!”
“好!无论如何,必破白水关!否则,张绣五千人马必死矣!众将士听令,所有人各领本部人马,有进无退!我要在关内与张绣会合,今日就在关内为众位摆庆功酒!”刘征起身面目凝重,声色威严的说道。
“得令!”众将一齐抱拳说道,说罢立即便各自出帐,点齐本部兵马,直奔白水关而去!
“朴胡将军暂时留下!”刘征突然对板楯将军朴胡说道。
朴胡跟着汉王已经一两年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经历过战阵,以往朴胡也不过是在巴西小打小闹,寇掠郡县而已。
现在看见如此雄壮的军容,朴胡心中热血沸腾,听到汉王下令,立即就准备带着自己手下的板楯兵,冲在三军最前列。
正当朴胡心绪澎湃,誓要先登的时候,听到汉王叫住自己,朴胡大感意外。
“汉王为何叫住末将?”朴胡有些不解的问道。
刘征走上前对朴胡说道:“本王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我要你率部从马伏山进入白水关内。”
马伏山顾名思义,马到了这里就要伏在地上,可见其山势之险。
刘征的大军是不可能从这里绕击白水关,但是朴胡可以!
朴胡的板楯兵本就是山民,自小生长在山上,不敢说在山间如履平地,但是其行动速度也远远超出一般军队!这马伏山虽然险峻,但对朴胡来说,未必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之前刘征不用朴胡是行此道是因为朴胡手下不过千余人马,就算是成功从马伏山上下到白水关中,也无济于事,反而无异于送死。
但是现在不一样,刘征在关前正面倾力攻城,杨怀既要顾及后方的张绣,又要面对关前的刘征,如果此时朴胡能够越天险突然而至,那本已被张绣的突然出现吓到的守军,必然陷入大乱之中!
朴胡听懂了刘征的意思,当即豪不二话,领命便出了中军帐,带着自己的板楯兵,往马伏山而去。
二位军师在此坐镇,本王亲去观阵!
“汉王何须如此?阵前太过凶险,有诸位将军在,汉王不若就在此地等候破关消息!”徐庶立即劝道。
沮授倒是不说话,他可知道汉王的习惯,每有大战,汉王必在阵中,亲自劝军攻杀,这都是多年来的惯常的事情了。
将士们见到了汉王,便有了主心骨,攻杀起来也更有信心。而且不同于其他枭雄,刘征本就生长于军旅,出身于军中。
徐庶毕竟后来汉中,对于汉王此举并不甚了解,因而有此一问。
刘征回头看了看徐庶道:“元直放心!本王自有天佑。”说罢便束甲而去,赵云紧随在后。
刘征骑着飞羽来到关前,众将已经开始轮番攻城。白水关前喊杀声震耳欲聋,鼓声覆盖了整个战场!
刘征这边攻杀越来越猛,而杨怀这边心越来越虚。
自得知身后出现汉王兵马,高沛领兵后撤,白水关中将士早已是人心惶惶。现在汉王倾力破关,看着这些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守关将士无不胆寒。若不是杨怀在关城之上尽力督促,恐怕许多人已经心生退意。
双方对战了几轮之后,杨怀在关城上远远望见,关前敌阵中出现了一匹神驹!神驹之上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将军,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勇士。
杨怀正迟疑间,刘征趁着攻杀间隙,来到白水关前。
“关上可是杨怀将军?”刘征朗声道。
杨怀看见徐晃等人都如众星拱月一般,当下便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正是本将,关下莫非汉王乎?”杨怀也问道。
刘征哈哈笑道:“杨将军好眼力!可为何却看不到那坐守成都的是个庸主?”
杨怀有意令守关将士歇一歇,于是便也陪着汉王说了起来。刘征意有所指,杨怀当然明白。
“汉王此言差矣!我家主公父子二人久镇益州,川蜀百姓安居乐业,如何便是庸主?”杨怀回话道。
刘征不禁笑道:“刘焉窃蜀乱国,谏行州牧之制,致天下枭雄并起,罪莫大焉!刘季玉既不能承父志,有所作为,又不能安守益州,区区一张鲁,尚且不能图,此不为庸主谁为庸主?”
刘征说的都是杨怀亲眼所见的事实,杨怀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刘征手下众将士听了,都纷纷大笑,关上守军愈加心慌。
“刘季玉既弃法孝直之奇才,又戮阴浦之勋臣,黄权刚直明谏,尚且不免被降为广汉长,此等庸人,岂能据此天府之地?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数与刘璋相战,将军可曾见我有过败绩?望将军审时明思,顺大义而全一身!莫要做那陪葬之人!”
听了刘征的话,杨怀心中一时激荡起来,虚言不足以动人,但刘征这句句实话,可就让杨怀一时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