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和连这里当然探查到了刘征的动向,马邑鲜卑王帐,和连召集各部大人共同商讨军情。
“诸位现在都知道了,刘征分兵三路,对我大军形成合围之势。阵势看着貌似很大,但是各位也不必担心,我们有十几万的兵马。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和连慵懒的半躺在王座上问道。
“依我看,咱们应该兵分三路,分别应对!”素利首先说道。
李儒心里一咯噔,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提出这个。
和连也不知道李儒的想法,但他需要听听各部大人的看法。
“我也同意分兵!”步度根也说道。
“如果不早分兵的话,被汉人围在雁门,那我们将失去优势。”
刘征的阵势显然对和连以下的诸王造成了心理上的影响,连和连这边的步度根也赞同东部大人素利的提议。
和连看着轲比能,等他说话,毕竟此行以来最大的战绩便是轲比能锤杀了汉将徐荣,然而轲比能却闭口不言。
“轲比能大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和连问道。
轲比能眉头紧锁,他实在是还没有看清汉军的用意。
“大单于,汉人多诈,我以为,如果是太明显的情势,或许往往暗藏着阴谋,在没有看清楚汉军意图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轲比能的话是李儒唯一稍稍能够赞同的。
“轲比能大人怕是太胆小了吧!汉军如今正在加紧调兵遣将,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依我看咱们完全可以先破掉汉军的两翼!刘豹能有多少兵马?大单于分我两万人,一定击破刘豹,解除右翼威胁!”扶罗韩好了伤疤忘了疼,豪言道。
和连对这个侄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对扶罗韩的提议并不置可否,但是对于扶罗韩的夸口,确实厌烦的很。自出兵以来,这扶罗韩接连败阵,未尝一胜,可每每总是在众人面前夸口。在扶罗韩看来这是显和连的威风,可在和连看来确实丢自己的面子。
和连三个侄子中,就数这个扶罗韩最有勇无谋,处事冲动至极,就像一只驯不服的野狗,着实令和连头疼。
“大单于,咱们应该速战速决!依我看,咱们三部人马各攻一处,先破了汉人的包围再说!”素利坚决的说道。
和连见只有轲比能不置可否,其他人都要分兵出击,心想这也未尝不可。料想左右两翼的汉军和匈奴兵不过寥寥,先击破刘征的布局,再回来攻打三关也未尝不可。
“那好!就这样决定了,先击破两翼,然后合兵攻破楼烦,进军晋阳!”和连决定道。
李儒一直在边上等待着和连的问话,没想到和连竟看都没有看自己,便下了决定。
“大单于不可啊!千万不能分兵!”李儒赶紧急呼道。
和连认为两翼的兵马并不是刘征的主力,所以并没有把这次行动当成是多大的动作,没有李儒也是十拿九稳。
李儒这个时候跳出来,倒是令和连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
“李儒啊,你有什么话说吗?”和连问道。
“大单于不能分兵!如果分兵,那就正中了刘征的奸计了!”
“你这话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我知道你们汉人最喜欢哗众取宠了,难不成只有你李儒一个人懂得打仗不成?”蒲头没好气的说道。
蒲头的话里话外透漏着一股酸味。自从李儒来了之后,和连渐渐不再事事与自己商议,蒲头三兄弟的意见变得无足轻重了。其实私底下,蒲头三兄弟早就对李儒颇有怨言了,更别提素利和轲比能。
鲜卑族人大多对汉人本就不感冒,和连如此器重李儒,引为王帐座上之客,这令众人都很不爽。
和连看出来蒲头对李儒的敌对意味,有意从中调解道:“不要意气用事,先听听李儒怎么说嘛!”
目前的局势,李儒可顾不得蒲头等人的态度。事关成败性命,李儒收起圆滑的一套,不得不向和连进言。
“刘征这样的布局显然是调虎离山之计!马邑所在,离刘豹驻兵的骆县不下二百里,距幽州兵马所在的高柳更是有五百里之遥,而距离楼烦、西陉二关却不过一日路程,这之间的差距便是刘征用意所在啊!”李儒着急道。
众人看着李儒着急的神色,却都面无表情,好似看着一个小丑表演着根本不好笑的笑话,场面尴尬至极。
和连也看不出这有什么问题,至于让李儒这样失态。
李儒见众人毫无反应,大呼道:“诸位如果分兵各进,马邑必然防守变弱,如果此时刘征纵兵强攻大单于,你们谁能相救?路程上的差距加上两翼汉军的牵制,正是为了调虎离山、引蛇出洞啊!”
众人听了李儒的话,哈哈大笑,和连也不禁笑出了声。如果说刘征此前率骑兵绕行云中是打了鲜卑一个冷不防,那么现在和连早已经得到了教训,严密监视各处。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征的奇兵突袭显然不可能。如果不能奇兵突袭,难不成刘征还敢正面进攻马邑吗?
和连笑道:“你想多了!刘征不过区区几万兵马,防守三关都不足,他怎么能够强攻马邑?就算是有了幽州援军,那也不过是想给他的防守布一个疑兵之计罢了!”
李儒见和连丝毫不重视自己说的话,心里更加焦急,不禁说道:“大单于不听我的话,迟早是要吃亏的!”
李儒这话步度根可不乐意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大单于把你留在身边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你自认为聪明,那你的以乌桓制幽州的计策为什么没有成功!我鲜卑数百年来没有你李儒,不也照样兵强马壮?”步度根对李儒痛斥道。
“诶!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啊!李儒是我请来的谋士,为我出谋划策也是本分,说的不对可以反驳,不要如此无礼。”和连说道。
李儒摇了摇头,真是竖子不足与谋啊!鲜卑兵势如此之盛,却始终不能如摧枯拉朽一般攻进晋阳,其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些人的鼠目寸光,没有远见。
李儒见和连丝毫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而其他诸人又似乎对自己成见颇深,只好闭口不再言语。心底里祈求最好如鲜卑人所愿,希望刘征不会大胆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