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被子下的手,紧张的出汗。
她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潜意识里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南明逸,毕竟,刚才自己睡下的时候,那个童妈就这么站在她门口,如果不是南明逸的话,可能根本进不来。
这么一想,她越发的害怕眼前突然间就会闯入的男人,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安,要是南明逸突然间来硬的,那……她迅速的起身,在黑暗的环境下,虽然视线不太明亮,但因为在黑暗的环境下,已经适应了。
这屋子内,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如果有,那么只有她喝水的杯子,是玻璃做的,似乎是害怕她在这个屋子内,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这里,有水果,但是并没有水果刀。
她想起有阵子,大概是没离开岛上之前,她们还没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说。
“南明逸,如果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我就不活了。”
“你欺负我的话,我就在我手上割一刀,这样,以后我就不会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事情!”
“伤疤是不会愈合的,哪怕记忆已经消除。”
“……”
她忘记当时他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应该是那个时候,就有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所以他不敢做承诺。
他一句话都没说。
后来,是苏正他们过来,这件事才作罢。
甚至,苏正还特意在私下教育过她,说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气,要大度。
如今想来,似乎谁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隐瞒着。
也没有人在乎那些所谓,只当自己小肚鸡肠。
咔嚓。
似乎是钥匙插进锁别里面的声音。
她拿过一旁的手机照亮,将自己喝水的被子拿在手里,似乎只有拿了杯子,自己的心才安心了下来。
深怕那穿鞋走路的声音能被外面的人听到,所以连鞋子也不敢穿,她赤着脚,走到那头的门,门是倒开的,外面推入。
手里沉甸甸的,大概过了几分钟,那门推开了。
从她的角度,看着一个男人走进来,那身影似乎比南明逸更高些,就连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味道,也如此的像是一个人,但碍于黑暗中,她不敢多做猜测,毕竟,眼前顾瑾年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要来的,也只能是南明逸,她伸手,拿着那玻璃杯,就要朝着那头的男人砸过去。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安全。
保全自己的方式,那就是伤害他。
没有其他的办法。
可刚抬起手,那手机屏幕,手指突然间一滑开,一下子就亮了,那本来微弱的手机灯光本来微不足道,可因为周围环境太过于黑暗,这么微弱的灯光,成为了星星之火,足够燎原。
也正是因为如此微弱的光芒。
她看到了面前的男人。
顾瑾年,也同样是看到了她。
“顾……你怎么会来?是来……找我的吗?”
她的嗓音很轻,但字字句句都很清晰,仿佛像是在抚平着心上的创伤,往那里抹上良药。
“害怕吗?”
从不曾有一个人,知道她的生活。
每个人都觉得她生在福中不知福,却从不曾有人问过她,害怕吗?害怕那样的生活一旦出现在生活中,自己就没有办法在逃开了?
她怕。
所以才会想要逃跑。
她的眼睛酸酸的,仿佛泪腺一下子就渗透自己的全身,她将手里的那玻璃杯子我的很紧,脸上带着不着痕迹的笑,“我不怕。”
“要不要跟我走?”
“嗯。”
………
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在心里排练了很多遍,所以苏夏和顾瑾年出门的时候,一切很顺利。
她并未在别墅内,碰到那个讨人厌的女人,也没有碰到其他人。
她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指着凌晨。
——大半夜,她跟着一个男人,逃离自己丈夫身边?
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像是“偷情。”
风吹在她的脸上,她才知道,自己安全了。
她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也终于迈出了这个地方,大概他们从那地方出来,十几分之后,她看到黑色的保时捷开了过去,她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点头,会给顾瑾年带来什么样子的灾难,她开始有些后悔,如果因为自己和安安,让这个男人深陷危险,那她……万死难辞其咎。
凉风吹起她的裤脚,她抱着安安,走得有些吃力,“我来。”
“不用了……我……”只觉得手上的重量就这么消退,那女孩子就落入了顾瑾年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想,要是安安是他的孩子,是不是可以幸福很多?
是不是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盯着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的身影,她需要仰望。
那漆黑的眸子,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耀耀生辉,苏夏闭了闭眼,似乎脑海中全数都是那天那个乞丐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甚至说,那枪声在她的心口上,一直在不断的来回。
砰砰砰。
她不知道他们走的掉吗?
也不知道大概多久,那南明逸会发现她,把她丢到更是深山野地中,到那个时候,是不是谁都找不到她,她也出不去了?
“顾瑾年,谢谢你来找我,但我……不想连累你。”
夜晚的山上,因为下雨的缘故,温度下降了很多度,她的脸上带着苍白和寒冷,好在,伯伦率先让车子上来了。
这会儿停在路边,顾瑾年将孩子放在伯伦的手里,转身看她,“外面冷,我们回去再说。”
“顾瑾年,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你。”
顾瑾年望着她漆黑的透不过光的眸子,“苏夏,从来没有谁连累谁,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可我怕……”
她怕,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会真的对他动杀心。
会……
“山下都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也不会让他伤害我。”男人的嗓音低哑,有条不紊,带着浓重的疲惫,从苏夏失踪到现在,他一口水都没喝,更是连休息都不曾,眯个眼睛他都不敢。
他看着苏夏的眼睛,“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可是……”她的眸子震了一下,南明逸不会把她怎么样,可是会毫不犹豫的对付她,“可我怕他伤害你。”
他扯了扯薄唇,“他还没有这个能力轻易伤害我。”
“苏夏,能伤我的人,除了你,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谁——!”
那一刻,挤满在心上的情绪像是洪水冲垮,顷刻而出,她的脑袋里面嗡嗡嗡的作响,刹那间,好似有什么人在凿开一样。
“少爷,我们赶紧走吧,南明逸随时会发现,到时候要走就难了——!”伯伦坐在车里,他抱着安安,此刻安安已经醒来了,那两只手抓着那头的车子窗户,喊着那男人,“爹地……”
“苏夏。”
苏夏皱了皱眉,她的脸色煞白,整个人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顾瑾年,我头疼。”
………
卧室的窗帘被厚重的纱帘挡住,关着门,但里头的动静脚步声很大,很杂乱无章。
苏夏躺在床上,头疼欲裂。
面容枯槁,仿佛是一个已经将全部的气数耗尽了,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侧过身体,想要那样做,可以把疼痛压倒最低,可自己的肩膀被人紧紧地压着,“苏夏,不能乱动。”
“头疼。”
那男人伸手揉着她的太阳穴,可苏夏的面色依旧难看。他的手指不敢停顿,转身朝着那几个医生吼道。
“没听见她说头疼,你们都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治疗——!”
几个医生摇了摇头,也是不敢上前,天知道这次是摊上了什么事情,“少爷,我们做过脑部分析了,少奶奶没病……身体状况也很好,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她头疼。”
盐水,杀菌的,都给她挂了。
可她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这他们能怎么办?
总不能给她瞎用药,是药三分毒,本来就对身体不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药。
可躺在床上的女人,经过这么长时间,还在喊疼。
苏夏听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那群人再说什么,只觉得男人的脸庞也越来越模糊,最后自己陷入了沉睡中。
医生看着苏夏的症状,自己这一次摊上了这事,躲不掉,如果自己没办法给个治疗方案,自己说不定今天也出不了这个地方。
“少爷,不知道你听说过玄学吗?”
“少奶奶这样的情况,我在我们医院的病人身上也见过这么一个,那人也是检查出来什么症状都没有,但他说自己全身都疼,像是蚂蚁在深山爬……”
顾瑾年才没有时间听他在那里说着故事,顿时不耐烦。
“说重点。”
“我听说有个地方,有一群巫师,会做法算命,专门治疗疑难杂症,不如您找他们去看看?”
那医生这么一说,其中一个也点了点头,“这群人我也听说过,我听说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那边的人,都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