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们见了人都是匆匆行礼,然后躬身退开,因为每一个宫女太监手里的事情都比以往要多几倍。
戚尧一进皇宫就感觉到了,整个皇宫的气氛都是紧张的。
公主大婚,而且所有宴会都在皇宫举行,最重要的是,皇上宴请百官,所以今天进宫的人会特别多。
戚尧算了一下,那些前来祝贺公主大婚的人,送上的贺礼,足够公主买下一座城池。
容上齐见戚尧今天到现在都不怎么说话,边走边低垂眼眸,问道:“今天不开心吗?靖瑶大婚,你该高兴才对。”
戚尧点头,说:“我自然是替靖瑶高兴的。”
“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却并不是在为靖瑶高兴。”容上齐直白的戳穿了戚尧。
戚尧抬头看了容上齐一眼,嘴角动了动,说:“靖瑶大婚的到来,也就表示,三天之后,你就已经领兵在外了……”
容上齐嘴角轻轻扬起,低头看着她,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但是只有这次的事情成功了,我们才能心无旁骛的离开京城,去那片属于我们的广阔的天地。”
戚尧静静的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微微笑着看着容上齐说:“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舍不得你而已。”
容上齐牵着她手的手掌紧了紧,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很快就会回来……”
戚尧点头,冲容上齐笑了笑,说:“走,咱们先去淑雅殿。”
“我把你送到淑雅殿,这个时候,我可不方便去淑雅殿。”
戚尧挑着眉,点点头说:“嗯,确实。”
容上齐送戚尧来到淑雅殿,然后他就离开了。
睦月跟着她到淑雅殿中靖瑶公主的寝室里找靖瑶公主。
戚尧推开门进来的时候,靖瑶公主已经换上了嫁衣,相比自己亲手做的嫁衣,靖瑶公主身上这件嫁衣真的是极其奢华。
戚尧心想,光是嫁衣上的金丝线就用了不少,更别提嫁衣上头的珍珠南珠,还有那精致的绣花,跟罕见的蜀锦。
靖瑶公主严谨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那些老嬷嬷在身上头上不停的加这加那,各种琳琅的首饰发饰,金光闪闪贵气逼人。
戚尧看着这样的靖瑶公主,忍不住轻轻摇头,心想,皇后估计是想把靖瑶公主打扮成全京城有史以来最华贵的新娘子吧!
靖瑶公主从铜镜中看到了戚尧,脸上的严谨顿时消失不见,转而微微笑着说:“尧尧,你可来啦!”
戚尧走到靖瑶公主身后,转了一圈,问:“你这是在等我吗?”
“当然,我有点紧张,想找个人说说话,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你了。”靖瑶公主看着戚尧,温柔无奈的笑着。
戚尧随手拉了把凳子在靖瑶公主身边坐下,在不耽误那几个老嬷嬷为靖瑶公主打扮的情况下,乐颠的说:“总有第一次,没什么紧张的,今天最瞩目的肯定不是你。”
靖瑶公主眨巴着眼睛,问:“那是谁?”
“简荀啊!”戚尧呵呵笑着说:“他现在的身份,绝对是今天最瞩目的人,把你这个新娘子的万丈光芒都给比下去。”
靖瑶公主轻轻点了下头,说:“可惜没有办法让别人不去想他的身份,不去评价他的做法,不去揣摩父皇的用心。”
戚尧静静的看着靖瑶公主,可以说,她是眼看着靖瑶公主一步步成长,摆脱了一切束缚,没想到最终嫁的人,是简荀。
这个八竿子跟她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最后竟然成了她的夫君。
靖瑶公主也许也会很疑惑,但是从此以后,她的人生都跟简荀分不开了。
几个老嬷嬷帮靖瑶公主打扮好,最后检查了一遍之后,几人对望着点点头,把靖瑶公主扶到床上坐下,然后她们几个就退下了。
寝室内就剩戚尧跟靖瑶公主两个,她们两个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聊天了。
好像过了今天,两人就会天南地北一样,其实靖瑶公主婚后还会留在容国,住在公主府,待简荀那边一切都稳定之后,她才会离开容国前往梁国。
“尧尧,我从没像今天这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
“自从母亲杀了那个我喜欢的那个人之后,我曾一度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披上嫁衣。”
“现在披上了,是不是觉得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啊?”
“嗯呢,是有那么一点。”
“那是好事,懂得感慨。”
“你说,我将来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呢?”
“我猜,一定是在梁国混的风声水起吧。”
“怎么说?”
戚尧转身在床边的台子上拿了睦月带过来放在台面上的锦盒,递给靖瑶公主,说:“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礼物?”靖瑶公主有些意外的看着戚尧。
从戚尧手里接过锦盒,打开,看到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本册子,靖瑶公主疑惑的抬头看着戚尧问:“这是什么?”
戚尧叹了口气,说:“你贵为公主,要什么有什么,没什么好送你的,只能把我开七宝酒楼的一些经历细节记录下来,当做礼物送给你。”
靖瑶公主有些诧异,盯着那本册子,伸手拿出来翻开一页,里面果然是戚尧写的一些开酒楼的事项。
然而靖瑶公主还是不明的看着戚尧,问:“你这是?”
“等你到了梁国,身边没有了熟悉的人消磨时间,每天无聊,找点事情做做,提升一下自己的成就感,也是很不错的。”
靖瑶公主微微皱眉,低头盯着册子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戚尧一惊,忙用手里的手帕帮靖瑶公主脸上的泪珠擦掉,说:“可千万不能流眼泪,把妆弄花了,你就等着那几个老嬷嬷再来给你折腾一回。”
靖瑶公主边点头,边看着戚尧,哽咽的说:“我知道,我知道。”
“那还哭!”戚尧白了靖瑶公主一眼。
靖瑶公主破涕为笑,说:“今天这样的日子,别人只顾着送贺礼,母后只顾着为我忙前忙后,父皇跟是只顾着招待前朝臣子,也只有尧尧你,才记得我将来在梁国漫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