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潋羽!都是你害我!”沈氏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指着容潋羽怒声的吼道,她现在突然有一种被容潋羽玩弄在手心的感觉,她辛辛苦苦设了这么久的局,就这样被容潋羽轻易的破坏了。
“犯下如此大错还不知悔改!”门外传来裴氏暴怒的声音,沈氏闻言顿时噤了声,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裴氏。
“请祖母和二婶移步大厅,孙女还有事要报。”容潋羽突然屈膝跪下,看向裴氏沉声说道。
沈氏听得胆战心惊。
半个时辰之后,容府所有的人都聚在了大厅里,容翰栋和裴氏端坐于上方。百里溟陪着容潋羽坐在下面,其他人依次入座。
“羽儿,人都到齐了,你有何事要说?”裴氏目光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上的沈氏和容婳,随后看向容潋羽沉声问道。
“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还是请二婶先将今日的事情交代清楚吧。”容潋羽闻言看向沈氏扬声说道,眸中一片冰冷之意,随时随地能将人置于死地。
沈氏闻言心头一慌。
“容潋羽你胡说些什么!今日一切都是你陷害我的!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沈氏突然发难,指着容潋羽怒声质问道。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除了抵死不从之外,她别无选择。
反正只要游离不说,再加上她抵死不认,那么就没有人能逼她承认假怀孕一事。
“二婶这反咬一口的功夫真是不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由侄女来代劳吧。今日我与二婶的事情,也该结算清楚了!”容潋羽闻言冷声说道,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异常的申请,周身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竟和百里溟异常的契合。
“祖母,二婶假怀孕一事游大夫最是清楚了,祖母若想知道真相,一问便知。”容潋羽起身看向裴氏轻声说道,她话音刚落就见游离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氏见状一愣,此时的游离已经没有了往日低眉顺眼的样子,他一袭青衣气宇轩昂,颇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老太爷,老夫人请听在下一言,二夫人根本就没有身孕的。当日二夫人出门,在路上偶遇在下,她见在下熟悉医术,便重金将我请进了容府,美名其曰为她调理身子。”游离站在大厅中央沉声说道。
沈氏的脸色越发的惨白了。
“在下曾向二夫人言明可以诊出妇人所怀胎儿是男是女,二夫人借口让我为三位姨娘都诊了脉,最后确定倚翠姨娘腹中的是男胎。”
“念春和熙夏小产,与她可有关系?”裴氏闻言咬牙切齿的问道,好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终于被串引在了一起。
“不是的老夫人!你莫要听这个人胡言,他一定是容潋羽安排过来的内应,容潋羽想要陷害我啊!”沈氏闻言越发的惊慌起来,她连滚带爬到裴氏面前,扯着她的衣角哭着说道。
裴氏见状眉头紧皱,抬脚狠狠的踹向她的心窝子,脸上怒气森然,恨不能将她活活掐死才好。
“老夫人英明,二夫人确定了倚翠姨娘腹中是男胎之后,便要想办法除去剩下两位姨娘的孩子。恰好那日二夫人生日,二小姐送来了人参。”游离冷眼扫过沈氏,随后依旧很是淡定的说道。
沈氏有些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惨白着脸色,除了落泪,她想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
“游离!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陷害我!”沈氏突然抬起头来朝着游离怒声的吼道,她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将她置于死地的竟是游离。这个跟了她大半年的男人,一直都顺从她的所有命令,却在最后一刻,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在下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游离也不管她,朝着裴氏和容翰栋二人沉声说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大厅。真相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事情便和他无关了。
望着沈氏狼狈不堪的模样,容潋羽的嘴角微微上扬,端起手边的的杯盏喝了口茶水,顿时口齿生香。
“欺辱在前,谋害容府血脉在后,这桩桩件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裴氏突然抓起一个杯子朝着沈氏狠狠的砸了过去,沈氏来不及躲闪,硬生生地受了那一下,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碎瓷片溅了满地都是。
“老夫人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儿媳冤枉啊!”沈氏也顾不得流血的额头,连忙跪直了身子哭喊着说道。
容翰栋见状眉头紧皱,平日里他一直都是偏着二房的,但是今日沈氏犯下这等大错,他也包庇不得了。
“来人啊,二夫人德行无状,关入汀兰院闭门思过!”容翰栋突然起身扬声说道,完全不管裴氏的意思。
容潋羽闻言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暗称奇。即便沈氏犯下这等大错,容翰栋却也只是让她在汀兰院中闭门思过,这明摆着的维护还真是可怕。
可是容潋羽好不容易才隐忍到了今天,她怎么会这样轻易的便放过沈氏!
“祖父莫急,二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呢。”容潋羽放下手里的杯盏,随后站起身子来朝着容翰栋慢悠悠的说道。
“容潋羽你还想要作什么!你将我娘害成这样还不够吗?”容婳闻言顿时怒了,指着容潋羽怒声的质问道,她现在当真想要扑上前去将容潋羽咬死才好!
“我陷害二婶?是我逼着她假怀孕的吗?”容潋羽闻言冷笑一声,随后很是嘲讽的说道,容婳顿时没有了声音。
“羽儿,这件事是你发现的,你功不可没,我也会重惩她的,你就莫要再生事端了!”容翰栋眉头紧皱的说道,他将功不可没几个字咬得极重,语气中带着些淡淡的威胁和警告的意味。
有百里溟在场,他自然不敢做的太明显。
“老太爷这是什么话,潋儿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就不想听听吗?”百里溟闻言突然开口淡淡的说道,他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容翰栋微微一愣,再也不敢说什么。
“潋儿你只管说便是,本王的王妃岂能平白让人欺负了!”百里溟抬起头来看向容潋羽轻声说道,眉眼间满是宠溺之色。百里溟都发了话,在场的人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异议的。
“祖母可还记得当初巫蛊一事?”容潋羽很感激的看了百里溟一眼,随后这才看向裴氏扬声说道。
沈氏和容婳二人听罢心中一个咯噔,两人相视一眼,眸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你是何意?”裴氏闻言很是紧张的问道,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她自身,她就必须要弄清楚了。
“弘一大师,你进来吧!”容潋羽闻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朝着外面扬声喊道,随后就见白止压着两个大汉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当初那个说容潋羽行巫蛊之术毒害裴氏的弘一大师。
“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替你说?”容潋羽看向弘一沉声问道。弘一闻言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随后连忙跪直了身子,神色慌张,哪里还有半分当日的仙风道骨。
“老夫人,当初……当初是二夫人买通了小人去假扮弘一大师,陷害二小姐行巫蛊之事害您,小人都是被逼得啊,还请老夫人饶了小人一命!”弘一伏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着说道。
在场的人闻言又是一惊,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这冲击一浪接着一浪,他们一惊有些坚持不住了。
容琇坐在对面,望着云淡风轻的容潋羽。她现在终于理解容潋羽之前说的时机未到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正如容潋羽所言,除非她能一击击中,否则她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你胡说!容潋羽,你做戏也要认真些,这人这般猥琐下流,哪里有半分弘一大师的模样!”容婳像是一个疯妇一般,指着容潋羽辱骂着说道。
在场的人闻言不由得朝弘一投去了目光,发现容婳所言不假,眼前这人气质和当日的弘一法师可谓是千差万别。而且那日的弘一大师戴着斗笠,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我料到了。”容潋羽闻言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么会将人带来这里。
“老夫人,这是当日二夫人赏给小人的银票和首饰,还有二夫人和小人互通的书信,只需要拿去辨别一下字迹,就会水落石出了!”弘一有些害怕的看了容潋羽一眼,随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来,灵芝忙走下来将那包袱递到裴氏和容翰栋面前。
打开一看,裴氏二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包袱中几件首饰很是眼熟,有一个玉镯甚至还是当初沈氏嫁入容府的时候裴氏亲手赏赐。
而那字迹清秀,根本就是沈氏的字迹!
“你这个毒妇!毒害我在先,陷害羽儿在后!羽儿还为此进来天牢,我们容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人!”裴氏气得浑身发抖,将那些东西全部丢到沈氏面前怒声吼道。她双眸充血,足以显示她现在到底有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