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闻言一愣,随即笑容满面的接过来,眼里满是欣慰道:“说到底,小姐你还是心疼老爷的。”
南汐留意着季妈的神色,她不太像知道关雪换药的那件事,南汐放下心来,嘱咐道:“季妈,这件事别让我爸和关雪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万一知道了肯定不喝了。”
“我懂我懂,小姐你放心吧。”
南汐离开厨房后,来到父亲的房间。
南雄靠坐在床头,神色阴沉,关雪则站在一旁,脸上有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容。
“爸。”南汐轻唤了一声。
“你还回来干什么?”南雄冷冰冰的问。
南汐缓步走进去,看着眼前的父亲,眼眶泛红。
不知何时,原本气宇轩昂的父亲被病痛折磨得老了许多,两鬓添了几丛白发,深陷的眼窝和厚重的眼袋,透着疲惫和苍老。
她轻咬着下唇,自责不已。想起前世,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他的尸体。
从高楼坠下的他浑身鲜血,骨断筋折,那之后她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与后悔中。
如今再次见到活生生的父亲,她真的好想抱抱他。
“爸,对不起!”千言万语凝聚成这一句话,南汐缓缓走过去。
“哼,我担不起。”南雄依旧不给她好脸色。
“爸,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以前是我不对,惹你生气了。”
南雄沉着脸,一想起关雪说的话就气得肝疼,这个女儿太不让人省心了。
“爸,我真的知错了,其实我想通了,嫁给沈西决真的挺好的,他对我特别特别的好。”
“你在打什么主意?”南雄疑惑的皱眉,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之前她因为与沈西决的婚事闹得要死要活的,甚至丑事都上了新闻。
突然间就想通了,他不相信。
“我没有打什么主意,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保证以后好好跟沈西决过日子,不再惹你生气了。”
南雄叹口气,“最好是这样。”
关雪拧紧眉头,这野丫头怎么变了,明明结婚前还要死要活,想跟她儿子在一起的!
“老爷,该喝药了。”季妈的声音打断了关雪的思绪。
见季妈端着药走进来,南汐伸手接过,道:“我来吧。”
关雪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
看着殷勤给南雄喂药的南汐,心里冷哼。
就算这野丫头真的回心转意,想在床头尽孝也没关系。
按着老头子的服药量,也没多久可活了,野丫头做什么都白搭。
南汐看着父亲喝完药,脸上露出笑容:“爸,你很快就会好的。”
这一世,她定会保父亲周全。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关雪耳尖,欣喜道:“阿远回来了。”
她说着,得意的眼神看向南汐,她就不信,秦远回来了,这野丫头还能嘴硬。
南汐置若罔闻,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没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随后,男人出现在门口。
秦远的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睛,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宝蓝色西装,长相相当人畜无害。
“南叔,妈,我回来了。”
他似乎才看到南汐,神色一顿,轻声道:“你回来了。”
南汐面无表情的点头。
秦远轻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南汐对他的态度变了。
他走到床边,关切道:“南叔,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南雄话是对秦远说的,眼睛却不经意的看向南汐。
只见她微微挪了挪身体,与秦远拉开了距离。
南雄的脸色好看了些。
“爸,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南汐道。
“嗯。”
从始至终,南汐视线没分给秦远一眼,转身就走。
她刚走到客厅,身后便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秦远道:“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就好。”
一想到秦远前世的所作所为,她就觉得自己瞎了眼。
她迟早要让秦远血债血偿,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秦远长得很有亲和力,大都数见他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曾经,她很迷恋这样的笑容,以及他给她的关怀。
但如今,再看这张虚伪的笑脸,她只觉得想吐。
秦远上前一步,伸手想帮她摸下额头,南汐躲开:“哥,我没事。”
秦远皱了下眉头,她竟然叫自己哥哥,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叫他的名字。
就这么几天,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了?
他表情掩饰的很好,轻声道:“南汐,新闻的事我听说了。那不怪你,我知道这桩婚事本来就不是你愿意的。”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实在不想回去,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讲给我听,我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要是以前的南汐,说不定就被他骗了。
这个以知心哥哥身份开解她的男人,从她这里套取消息,最后害得她家破人亡。
“我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老公讲,你的忠实还是留给别人吧。”南汐毫无灵魂的冲他笑了笑,转身欲走。
秦远拽住她的手腕。
“南汐,我很担心你,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么?”
“嗬——”
门口,突然传来让两人耳熟的男人冷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