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羽觅这次真的生气了,他可以羞辱自己,但是他不能羞辱自己的朋友,倾城虽然出身青楼,但是却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这些年自己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自己在自己的朋友身边来来去去,她能找到的好友委实不太多了。
“你,你跟我回去!”
荆楚被华羽觅气着了,当下就要扯着华羽觅的手带她回去。
“带我去哪?”
华羽觅勉力不为所动,她凝视着荆楚,开口问。
“回宫吗?回去看你和你的嫔妃秀恩爱吗?回去面对那些隐藏在黑暗中,时时刻刻会要我命的陷害吗?荆楚,你扪心自问,从我入宫以来,经历了多少波折多少陷害?我自己都累了。”
华羽觅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越说越心情激荡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累了,现在不想回宫,只想在鸳鸯阁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陛下,你是九五之尊,千金之躯,让你来这种地方真是折煞你了,请回吧。”
说着,华羽觅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承认她的确是在早晨被若云给气到了,抢她的夫君,很光荣吗?
而且荆楚也没有主动划清界限的自觉,所以华羽觅对荆楚又气又恨。
华羽觅嘴上说着不想和荆楚一起回去,可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荆楚抱着她就大步流星的朝着鸳鸯阁的门口走去。
途中,有许多恩客朝着这边看来,弄的华羽觅羞愧欲死,索性把脑袋蒙在了荆楚的怀里。
荆楚见到华羽觅如此的羞愧的模样,心下顿时很愉悦,这样才乖吗,作什么大女人,在他的怀里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女人就好。
荆楚并没有带着华羽觅回皇宫,而是带着华羽觅去了他们此前投宿的那家客栈中,客栈的掌柜的见到华羽觅和荆楚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为两个人准备好茶水和被子还有点心, 当伙计忙完一切之后,又悄悄地把门带上,房间内再次的陷入了安静。
华羽觅和荆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华羽觅坐在床上而荆楚坐在凳子上,两个人谁也不先说话,房间内的氛围很沉重。
“温服!”
华羽觅咬牙切齿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温服从窗外跳了进来,站在了华羽觅的面前,颔首,轻声道:“属下在。”
“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华羽觅盯着荆楚,话却是对着温服说的。
温服脊背一僵,小心翼翼的把视线落在了荆楚的身上。
“你闲着没事发什么脾气?”
荆楚知道华羽觅的用意,微微蹙眉,开口道。
“我发脾气吗?敢问,你清晨回宫,我去了鸳鸯阁,为何你能轻易地找到我,而且还知道我在鸳鸯阁后院倾城的住所,除了在我身边监视着我的温服,应该没人知道吧。”
言外之意,是温服把她的消息透露给了荆楚。
“他向我禀报,有何不妥?”
荆楚眉头跳了跳,微微有些不悦的看向华羽觅,他原本以为把华羽觅带回来,好好和华羽觅解释解释若云的事情,也许两个人的矛盾就这么解决了,可是谁能想到,又出现了新的矛盾。
“向你禀报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得话,温服是我的死士,是我的侍卫,他应该忠于我一人,但是为什么会向你禀报我的消息?”
华羽觅冷眼睨着荆楚,不依不挠,虽然温服跟了她数年,但是那时她和荆楚的感情还没有那么糟糕,而且荆楚还在夺位前期和夺位期,荆楚有危险,他身边的人也会有危险,华羽觅深谙这一点,所以荆楚让温服保护她,当时温服的任务也确实是保护她。
但是现在,荆楚夺位成功,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太多危险,而对她而言最大的危险就是若云,可是若云却由荆楚保着,在宫中安胎,若云的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这根本不是温服一个侍卫就能保护得了的。
所以,现在温服的任务反而成了监视她,这让华羽觅很不舒服。
“这是为了你好,万一你出事,我们可以及时的保护你。”
荆楚无奈,开口继续辩解。
“为了我好?荆楚我告诉你,离开你,我是最安全的,可是你会让我离开你吗?在外边我没有出事,我平平安安的,可是却在皇宫里出了事,你难道还不觉得,除了你的女人们,没有任何人可以害得了我吗?”
华羽觅眉毛一挑,从程幽告诉她甯悦帝姬的事情开始,她就与药王谷有了联系。
有药王谷作保,还有洛衍的天山,她在江湖上完全可以逍遥自在。
反而在皇宫,在权利和阴谋的倾轧中,她很容易受伤。
“你是朕的妻子,你怎么能离开朕?”
荆楚彻底恼了,华羽觅一次又一次的重申离开,到底是何用意?为了表示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不惜排除众议立华羽觅为后,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态度吗?华羽觅到底还想要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从你娶了若云开始,从若云毁了独活开始,你的心中,我已经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了。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吗?若云,太后娘娘,还有一个丽贵嫔,甚至是宫中的宫女,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可以陷害我,我想要的不是这种生活,荆楚,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我不喜欢过上这种步步为营下一步就是万丈悬崖的生活。这不是我嫁你的初衷。”
华羽觅终于再也忍不住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她嫁给荆楚的初衷不是算计,不是在权利中斡旋。
“你嫁给我的初衷,是离开。”
荆楚盯着她,缓缓道出了十个字。
从一开始,华羽觅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她想在荆楚功成名就之时离开京城回到江湖上去逍遥自在,她最初的目的是能在京城这个大染坊中全身而退,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
“我……”
华羽觅突然见无法辩驳,荆楚貌似是没有说错的,她的目的,本来就是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