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羽觅感觉自己的嗓音有点沙哑,可是说出的话却染上了几分怨毒。
若云显然没想到华羽觅居然会说出这样怨毒的话,面上表情浮现出些许震惊,但是还是不信。
“打掉本宫的孩子?你敢吗?”
“我敢不敢,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华羽觅眉角上挑,带着冷意的笑容深深刺痛了若云的眼睛。
她有什么不敢的呢?
反正就算是打掉了她的孩子,荆楚也不会说什么。
说到底,若云还是被华羽觅给吓到了,愤怒的辩驳了几句,就飞快的离开了清镜殿。
若云溜之大吉,华羽觅在原地错愕。
没想到,若云居然怀孕了?
这日,华羽觅破天荒的去了御书房,主动要求见荆楚,主动要求和荆楚进行谈话。
荆楚在批阅奏折,远远的就看到华羽觅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她盯着荆楚,声音凉薄。
“其他人可以退下了,我有话要问你们陛下。”
她开口,一改往日规矩有礼,直接开口命令道。
宦官和宫女互相瞄了一眼,荆楚点头同意,他们纷纷低着脑袋退了出去。
一片寂静。
偌大的御书房,再次的只剩下了华羽觅和荆楚两个人,两个人面对面,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面有怒容,一个一脸疑惑。
“你怎么了?”
荆楚凝视着她,缓声开始询问。
“陛下,听说后宫云妃娘娘怀孕了,这事是真的吗?”
她盯着荆楚,声音清冷淡漠,虽有质问之意,但更多还是失望。
荆楚愣愣抬眸,不发一言,保持沉默。
荆楚沉默的久了,华羽觅有些不耐,继续的道了句。
“请陛下回答我。”
他还是沉默。
华羽觅的心在一点点的下沉,“所以说,若云是真的怀孕了?”
“很好啊,恭喜陛下了。”
华羽觅抬眸,冷冷看着他,唇角勾出笑意,可笑意却格外的不善。
她瞪了荆楚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荆楚见她要走,急忙起身拉住了她,在华羽觅的手即将要碰上门闩的那一刹那,他一个转身挡在了华羽觅的面前。
“羽觅,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什么呢?”
荆楚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华羽觅给打断了,华羽觅打断他要出口的话,看向他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了感情。
她多么后悔。
她就应该待在天亘山脚下,不再回来,天亘山下的村庄那么的宁静,一片祥和,无战争无争执,而且那里还有她所剩无几的亲人,幽姨。
可是她偏偏为了这个男人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没有再回头的路。
这个男人,他不但娶了别的女人,而且还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华羽觅突兀的笑了,“荆楚,若是我此生从来没有爱上你,该多好。”
“羽觅!”
荆楚震惊的看着她,他不知为何而震惊,是她说出的话?还是他在她的话中听到了决绝之意?
也许,都不是,而是她承认自己曾经倾心于他。
可是,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承认?
“陛下,请让开,我要离开。”
华羽觅放下荆楚拦住自己的臂膀,伸手去触碰那个门闩。
“请陛下不要拦着我的去路。”
华羽觅俯视那只手,冷冰冰开了口。
“除非你听我解释。”
荆楚慌了,连朕这个自称都给忘了说,荆楚向来是很理智的,但是在华羽觅面前,荆楚所有的理智都会瓦解,他都会丢盔弃甲。
“陛下有什么要解释的,陛下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安排太医来为云妃娘娘保胎吗?还愣着干嘛,赶紧传召太医啊,陛下没有子嗣,云妃所怀的孩子会是陛下的长子,陛下如此的不上心吗?”
华羽觅一句接着一句,堵得荆楚插不上话。
荆楚被华羽觅逼得烦了,身体前倾,俊容再次的放大,这次华羽觅学乖了,她反应迅速的闪了闪身子,躲到了一边,站定后,整理了一下衣襟。
“陛下觉得这招会一直有用吗?”
荆楚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华羽觅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打开门闩,前脚才踏出门槛,荆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朕会证实,朕爱的人是你。”
华羽觅脚步一顿,脸上并没有什么色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御书房。
“羽觅?”
她心情有些复杂的走在宫道上,不知道走了多久,途径六司,有人叫住了她。
华羽觅一回头,站在她面前的女官一脸欣喜,“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萧幼贞快步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华羽觅。
“真好,你终于回来了,你可不知,从你走后,我一直都在想你。”
她抱华羽觅抱得紧紧的,华羽觅错愕片刻,才想起来抬手拍拍萧幼贞的肩膀。
“好了好了。”华羽觅略有些无语的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如今回来,羽觅,就不要走了。”
萧幼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秀丽的脸上挂上了亲切的笑意。
“这个不一定,不过目前我是不走的。”
华羽觅笑笑,走不走这个问题让她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萧幼贞,事实上是她想走的,想回到天亘山脚下或者是回到南蛮,可是荆楚不允许,若是有朝一日她得了间隙,是一定会走的。
“不过,你的衣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两年前的女官服饰,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恩恩。”萧幼贞道,“你不知道吗,我升职了,我顶替了你的位置。”
萧幼贞拉着华羽觅的手朝着清镜殿走去,“其实我知道,陛下给我这个位置是因为你,他一直在惦记着你,而且,你走后,云妃突然被罚,被禁足,被降职,被克扣俸禄,被褫夺封号,总之,被罚的很重,在后宫中,很少有宫嫔做错事被这样重罚,陛下本人在你离开后也大病了一场,我听照顾他的宫女说,陛下在病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大约是真的放心不下你,我那时是真的奇怪,既然是陛下下旨将你送往南蛮,为什么又对你如此念念不忘,如此不是自相矛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