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沉默中,意识也在混混沌沌中沉迷。
服侍的宫女看到华羽觅慢慢闭上了眼睛,顿时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连翘姑姑!”
连翘听到叫声,看到躺在床上逐渐昏迷的华羽觅,连翘计上心来,突然触摸了一下华羽觅的鼻息,然后,发出一声悲怆的大喊声。
“昭仪,昭仪大人!”
“连翘姑姑,怎么了?”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对连翘的反应感到诧异。
“昭仪大人,昭仪大人去了……”
说着,连翘还抹了把眼泪。
“你们看,她现在出气多进气少……”
华羽觅发着高烧,自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啊,昭仪大人!”
几个小宫女一试,果然如此,当时个个都喊了出来,连翘刻意的将门开了个缝,声音至少能被门外的侍卫清楚的听到耳中。
“昭仪大人……”
“昭仪大人!”
哭声开始出现,然后在整个房间里氤氲,哀鸿声遍野不可断绝。
甚至由宫女还闯出去,被侍卫拦住时,大声的喊,“你杀了我吧,昭仪大人已经去了,我们也不活了。”
侍卫头皮发麻,虽然说是奉了若云的旨意,不能让清镜殿的人出去,但是这不代表着皇上不在乎华羽觅,如果不在乎华羽觅干嘛一定要把华羽觅留在宫里,所以华羽觅出事,绝对不行。
“行行行,我们马上禀报皇上。”
侍卫们头皮发麻,华羽觅出事,这就麻烦了。
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的荆楚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扔下笔,要求整个太医署的太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清镜殿,然后他本人也扔下奏折不看,急匆匆的感到了清镜殿。
华羽觅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太医署里赶来的太医把了把脉,摇了摇头,情况不太乐观。
“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楚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非常无语的道了句。
“昭仪一直不肯进食,身体本就虚弱,又浸了凉水,所以一下子病倒,这种情况很危险,陛下,昭仪可能……”
这样的高烧太严重了。
太医哭丧着脸,跟荆楚解释道。
“不肯进食?她这些天都没吃饭吗?还有,她是如何浸的凉水?”
荆楚这就不明白了。
“是云妃娘娘来看望昭仪,将饭菜洒在了昭仪的身上,昭仪想清洗身子,可是没有热水,昭仪就用凉水洗了,然后夜里就烧起来了。”
荆楚听完连翘的解释,拧了拧眉,“为什么不用热水?”
“不是陛下说,要惩罚昭仪,所以断了清镜殿的柴火和饭菜吗?”
连翘疑惑的看着荆楚,荆楚的面上也浮现出疑惑的色彩。
“朕什么时候要求断绝柴火和饭菜了?”
“可,就是陛下的旨意啊!”
为了不打扰华羽觅诊治和休息,荆楚索性让连翘出来禀报,几个看守的侍卫瞥到荆楚脸上的怒色,顿时心里发慌。
“朕,不曾说过,要断绝清镜殿粮草和柴火,朕只是把她锁在这里,到底是谁的主意?为什么不来告诉朕?”
“是他们不让奴婢出去。”
连翘委屈巴巴的看向侍卫,侍卫心下一惊,急忙放下兵器跪在了荆楚的面前。
“怎么回事?”
“是陛下的旨意,说要属下看守住清镜殿,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侍卫心里发慌,但是还是勉强镇定的解释道。
“朕的旨意?”
荆楚冷哼。
“朕的脑子不糊涂,朕有没有下达这样的旨意朕自己心里清楚。”
侍卫额上冷汗涔涔,“可……”
“到底是谁来传的旨?”
侍卫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气了,也有些懊恼,急忙跪下道,“是,是女官燕玲。”
燕玲?荆楚眯了眯眼睛。
这个人名他还是挺熟悉的,这不是若云身边的女官吗?
“燕玲这个人,听说是个司仪。”
司仪位在昭仪之下。
让女官来说是皇帝的旨意,难怪这帮侍卫会相信。
“来人。”
荆楚咳了咳嗓子,发号施令,“将云妃身边的女官燕玲,拿来。”
“是。”
未过片刻,名叫燕玲的女官就出现在了荆楚的面前,仓皇的跪了下去,跟来的还有若云,若云披着披风,看到荆楚的怒容满面,有些不解。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朕的旨意,朕何时说要断绝清镜殿的供给?”
荆楚盯着她,声音清冷彻骨。
若云惊了一瞬,眼珠转了转,“陛下,这是怎么了?”
“朕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假传朕的旨意,残害朕的爱人,你觉得,朕能放过她吗?”
若云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他,他发现了?
华羽觅是怎么让他发现的?
她明明被囚禁了,而且消息也传不出去。
这个爱人,指的是华羽觅无疑了。
若云的眼睛中开始浮现出些许阴狠,原来,荆楚最爱的还是华羽觅,所以,她想得到荆楚,还需要再费些功夫。
“陛下,下官没有。”
燕玲下意识的就是否认。
“没有?这些侍卫可是说是你传的圣旨,朕不曾下旨这样对待朕曾经的正妻。”
燕玲再次的跪在地上,“可能是下官理解错了。”
“理解错了?朕看是你有意的,身为女官,应该很清楚后宫制度,居然知法犯法,对朕最爱的女人下手,朕无法原谅。来人,拖出去,杖毙。”
燕玲抬头看向荆楚,一怔,随即跪下请罪。
“陛下,下官错了,请陛下恕罪。”
“华昭仪现在生命垂危,朕如何才能放过你?来人,拖出去!”
荆楚意思坚决,大有华羽觅死了就一整个清镜殿的人陪葬的架势,而且这其中还很有可能包括若云。
若云惊呆了,愣愣看着燕玲被拖了出去,随即,在不远处,有哀嚎声传来。
还有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这是,燕玲在被杖责。
若云心惊胆战的听着这一切,荆楚冷眼将目光落在了这些侍卫的身上,侍卫们感受到荆楚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逡巡,个个都很害怕,但是害怕的他们个个都不敢抬头。
他们都清醒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华羽觅是荆楚的软肋,荆楚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