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红低估了怂包反击时的凶狠程度,夏立庆心里盘旋着啥?
被大姨赶回来的憋屈、二哥成逃犯的郁闷、妈妈马小梅的数落和被沈舒追着打的丢脸……
酒壮怂人胆,夏立庆在杂货店里买了一瓶浓香52的酒,闷了半瓶之后,摇晃着身子找到了安县唯一的加油站。
“给我灌一壶汽油!”
“油票拿出来。”
“没有!”夏立庆翻着眼说,“老子给你钱,你给我灌一壶!”
没有油票也没有车,加油站的人不敢把汽油卖给夏立庆,喊出来俩人把喝的晕熏熏的夏立庆赶走了。
夏立庆被推到大马路上,加油站的人多,夏立庆只敢远远地朝加油站扔一个酒瓶子,连多靠近一步都不敢。
夏立庆在大马路上晃荡着走,身后忽然传来了“嗡隆隆”的摩托车声音。
摩托车擦着夏立庆过去,把夏立庆逼得差点儿掉进路沟里。
夏立庆站在原地大骂了几声,他看见骑摩托车的车主下车了,又怂的拔腿就跑。
夏立庆拐进一条胡同里等了几分钟,发现没人追上来,胆子顿时又大了。
夏立庆在胡同口探头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摩托车车主把车停在一家平房门口,四周都没有人,平房的大门也是关着的。
夏立庆在胡同里捡一个酱油瓶子,轻声轻脚的摸到了摩托车跟前。
夏立庆的大姨家也有一台摩托车,他骑过两次,都是被大姨喊去给摩托车加油,夏立庆摸到摩托车的油管,猛地一拽,把油管拽开塞进了酱油瓶子里。
等放满了一瓶子,夏立庆也没把油管插回去,报复性的要把汽油放干净。
夏立庆觉得只拿汽油还不够,他又去杂货店买了一挂鞭炮和洋火柴,带着这三样摸回了夏小芹家在的胡同。
此时正是中午,家家都在吃饭,胡同里既没人乘凉,也没人路过,夏立庆觉得是下手的大好时候。
夏立庆先把酱油瓶子甩到夏小芹家的屋顶上,接着又把鞭炮点燃,刚要像扔酱油瓶一样把鞭炮扔过去,胡同口就传来了夏江的声音。
“夏立庆!你放下!!”
醉醺醺的夏立庆本来就反应迟钝,夏江的惊叫又把他吓个不轻,这一吓,夏立庆手里的鞭炮没甩出去,也忘记丢了,直接在他手上炸开了。
“噼里啪啦……”
80年代盘成一盘的鞭炮还没有用阻燃红纸裹着,火花一溅开,整盘鞭炮都开花了。
夏立庆是用右手抓着鞭炮的,鞭炮“轰”的一下炸开的时候,夏立庆右手的食指顿时炸飞了,夏立庆又痛又害怕,当下一边在原地蹦蹦跳跳,一边捂着手大吼。
酱油瓶子落在夏小芹家屋顶的时候,沈舒听见了动静,她从堂屋里出来,差点儿被从屋顶滑下来的酱油瓶子砸到。
酱油瓶子落在砖地上摔烂了,沈舒闻到汽油的味道,顿时惊了一跳,赶紧让夏修学抱着夏小福从屋里出来。
接着,沈舒又听到了夏江的惊呼,她跑去开大门,正看见夏立庆手指头被炸飞的那一幕。
纵是沈舒的人生经历过不少波折,还是被血肉纷飞的场面吓了一跳。
“快!快去医院!”沈舒朝夏江喊道。
“等等!”夏修学滑着轮椅抱着夏小福过来,盯着夏立庆问道,“这个汽油瓶子是不是你扔的?”
鞭炮“轰隆隆”的炸完了,胡同里听见动静的都探着头出来看。
夏修学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夏立庆捂着手就想跑,夏江长腿一伸,直接把他绊倒在地,接着,一个擒拿手就把他制服了。
“哥!哥哥哥!!你是我哥!!”夏立庆大叫。
“蓄意放火最少要判三年,你还不赶紧给二婶道歉!”夏江将夏立庆的手朝下压,朝夏立庆命令道。
“我我我我道歉……”
夏立庆被抓现场,一听要坐牢,怂的根本不敢反驳。
夏江松开夏立庆,说:“给二婶跪下!”
“啥?!!”夏立庆伸手指沈舒,手一伸出去他才发现自己的食指不见了。夏立庆顿时哭叫起来,“哥!我手要疼死了,哥!!我手指头不见了!!”
夏江的嘴抿成一条线,他按住夏立庆的肩膀,神情坚定的说:“你好好跟二婶认错,只要二婶原谅你,我就带你去医院把手指头接上去。”
夏立庆不想变残废,他“扑通”一下跪到鞭炮的炮灰堆里,朝着沈舒“哐哐”的磕头。
“二婶我错了,你原谅我,别送我去坐牢啊。”
夏立庆边说边哭,二十岁的大男人,哭的脸上净是鼻涕和眼泪,围观的邻居看的直犯恶心。
沈舒不恶心,沈舒感到恐惧!
她一想到夏立庆差点儿把房东的房子给烧了,她就忍不住的打冷颤。
如果火真烧起来,他们能不能逃掉?
就算逃掉了,房东的房子烧毁了怎么办?
这一院房子得赔多少钱?!
房东会不会把他们赶出去?!
沈舒不想原谅夏立庆!
夏江把沈舒的心思猜透了,他双手攥成拳头,牙咬得能让人看到他的咬肌。
“二婶!”夏江“扑通”一声跪下,和夏立庆跪在了一排。
沈舒赶紧把身子错开,对夏江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这样!”
“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看好他,二婶,我家不能再出一个罪犯了,求你看在立庆手指头都炸断一根的份上原谅他。我明天就带着他出去打工,一天都不让他呆在安县了,求你别报案。”
沈舒犹豫着望向夏修学。
夏修学从小就崇拜堂哥夏江,夏家只有他去当兵了,并且他每年都能受到部队奖励,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人。
夏江受伤退役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懒于交际,夏修学又因为要忙着学习高中课程,和心中崇拜的堂哥交流越发的少。
现在,堂哥夏江跪在他家门前,求他们原谅混账夏立庆。
夏修学的心中五味杂陈,嘴里发苦、嗓子哽的难受。
这不是他年幼时崇拜的江哥,他崇拜的江哥为人民、为国家流过血、铁骨铮铮、嫉恶如仇,他崇拜的江哥,不该为了混蛋折腰!
夏修学既失望又心痛的说:“江哥,夏立庆是成年人,你没有看管他的义务,今天的事我们可以当做是一个误会,但我希望江哥你说话算话,带着夏立庆远离我们家!”
“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交接工作,明天我们就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