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贺州跑到河边,二人以不在那里,花园中有两对侍卫在搜寻。
贺州躲在暗处听了片刻,仿佛是在找什么贼人。
把手帕取下来放进怀里走了出来。
那些侍卫发现有人,忙喝道,“什么人?”
“我是陛下亲赐二品玉带的贺州,今日是陛下寿宴,你们兴师动众的做什么。”
那些人多少也听说过贺州的名字,况且他还是谢家的座上宾,便客气了些。
“方才有人来报,说是有贼人窃取财物,我等在此搜寻。”
贺州指了指冷宫方向,“只是些财物而已,你们在这里冲撞了贵人怎么办,我方才好像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去了哪边,你们去看看吧,我在这待着,我看哪个贼人敢来。”
众人知他武功高强,也不好反驳,况且御花园的确是贵人云集之地,等会儿贵人们来了,知道了楚国皇宫在陛下寿宴时出了贼人,岂不是贻笑大方。
“那就有劳贺公子帮我们留意了。”
贺州作高冷状点了点头,那些人往冷宫方向找去了。
原来方才情急之下,有个嬷嬷装晕,在贺州走后,猜到长公主的状态,跑不远,怕事情败露,去找了宫中侍卫,谎称看到了贼人,让他们去找人。
若是找到长公主,长公主的那个样子,名节必失,到时候娘娘定然有办法拿捏。
贺州心知长公主的样子,肯定离不了这片水域,他们等自己来,也不会跑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四下观察一番,往上数丈,有座小拱桥,要是躲在下面,上面的人不容易发现,他们为了躲避侍卫,可能躲在里面。
方才南祺听到人声嘈杂,知道事情有变,便抱着长公主游到桥下躲着。
“公主的伤口要不要紧,现在没办法包扎,你在坚持一会儿,贺州马上就回来。”
长公主见他一脸怜惜,手中又紧紧抱着自己,便主动搂住他的腰,让他可以两手扶着桥墩,也好省力。
南祺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长公主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呼吸,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南祺脸上更烫了,心中动了一动,却只以为是药性引起的,“公主权且忍一忍,贺州马上就会回来的。”
长公主被自己的举动惊到,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甚至以为他软玉温香在怀,会忍不住...,没想到他却是个真君子,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贺州走到桥上,看了四下无人,便喊到,“南祺?”
“我们在这,快把解药拿来,长公主撑不住了。”
长公主心中无语,我什么时候撑不住了,真是个呆子。
贺州双腿缠着栏杆,倒挂下去,看到二人,忙将解药递过去,南祺双手抱着桥墩,动不了,还是长公主勉力接过药服下。
贺州心道,这也还好啊。
南祺道,“谢灵怎么说?”
“姊颜还在演奏,谢灵被人盯着走不开,让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会儿让人送衣服来。”
南祺道,“我倒是简单,南妃娘娘闲来总是会给我,还有烨王,珺王做些新衣,今日南妃娘娘只是露了个面便借故回宫了,我只要她帮我遮掩一下就好。”
“那长公主怎么办?”
南祺皱眉道,“衣服是小事,只是由头不好找,再说这么多人,只有我与长公主更衣,其它人更会猜测。”
贺州想了一想,便道,“没事,你们先躲着,姊颜他们会有办法的。”
南祺心想也只能如此了。
长公主在一旁想着,他不仅救了自己,还要帮自己想后路,实在是难得了。
“那些人肯定不会死心,你们躲去哪儿?”
南祺指着一旁巨大的假山道,“我小时候在御花园玩耍,那座假山后面有个很隐蔽的洞,我们先躲着。”
贺州道,“我快去快回,你们放心。”
贺州回去路上,正碰上谢灵派来的十三和两个暗卫,那人道,“主子派属下来帮少侠。”
将他们带到那里,十三道,“主子说让我们把世子送到南妃宫里,长公主先去琼华宫避一避,等会儿帮二位脱身。”
长公主看了看南祺,南祺向他点了点头,便也只能相信他们了,我不能把名节失在楚国,不能被人钳制,元辰还在等我。
暗卫分别背起二人,往两位娘娘宫里去了。
南祺道,“公主放心,一定会安然脱身的。”
长公主点点头。
南祺又不放心吩咐道,“公主身上有伤,记得包扎。”
贺州跟着十三回去。
乖乖坐到位置上,谢灵故作严厉说了他几句,旁人只以为是这位贺少侠坐不住,谢灵怕他惹祸,把他找回来了。
倒是没人注意这个。
姊颜一曲终于完了,此曲甚长,需要的功底很深,众人只觉得余音绕梁,孙燕然到底是大家之女,并不嫉妒,只是满眼欣赏之色,说起来,二人也算是不相伯仲,只是姊颜选的曲子更为震撼罢了。
商国使臣这边,大多数人脸色铁青,不过人家又没侮辱他们,只是一首曲子而已,自己也不能凑上去自取其辱。
只有个把人,愤愤不平道,“大喜的日子,弹这样的杀伐之音不好吧。”
皇帝却很高兴,“姊颜的音律造诣越发高深了,用两种乐器演奏,也是创新,当年太傅也没想到过这个。”
姊颜道,“陛下谬赞了,不过是取巧罢了。”
客套一番,也不能让姊颜一人占尽风头,便让她回位了。
今日商国可是被打脸打的很惨啊,逼人家演奏,结果一曲花神祭,就让他们无话可说。
谢灵知道琼妃有求与谢家,知道她会帮忙,所以让长公主先去琼华宫躲避,只是还需要个由头。
贺州将事情一说,姊颜也就明白了,有人想算计长公主,南祺不知为何也被牵扯进去了,不说其它,既然南祺要救,大家就尽力帮他。
姊颜抬头,冲琼妃使了个眼色。
琼妃明白她有话要说,便在皇帝耳边道,“陛下,臣妾好久没见谢小姐,谢小姐在这里也是被人找茬儿,不如臣妾带她出去透透气,说说话。”
皇帝道,“你啊,坐不住了吧,去吧,你高兴就好。”
琼妃谢恩之后,便让宫女跟姊颜说,随她出去。
姊颜也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便随宫女去了。
皇帝看着姊颜离去,心中想着当年她小的时候,众人只知她聪慧,却不知她聪慧到什么地步,她有引人嫉妒的天赋,想学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还能触类旁通,太傅虽然高兴,却又忧心她太过聪慧,日后必然不会顺遂。
不过幸好她是个女孩儿,不然谢家当年的地位,再加上又这样的后人,自己真的能容得下他们吗?太傅举家离京的决定,有几分也是为了她吧。
不过目前看来,太傅的决定还是很成功的,姊颜随心所欲,醉心剑道,无心权势,除了娇纵些,肆意些,于大家都没什么威胁。
姊颜自然不知道她的存在,曾经让陛下和自己的爷爷产生了那么多纠结,可是命运不为个人所操纵,他们也不知道,本想让她远离纷争,她却在数年前的一次好奇中,注定站在众人顶端。
众人见她走了,想来不会再有大戏了,不禁觉得有些可惜,总觉得此女还有所保留。
临走之前,姊颜将皇后的话,嘱咐了谢灵他们一遍,让他们留心。
谢灵瞪了天沉一眼,天沉只觉得心累不已,这一个哥哥都这么难搞,谢家那么多人,真是难上加难啊。
姊颜走了,各国的那些年轻人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尽情表现了。
歌舞引不起大家的兴趣,索性撤了。
琴棋都已经有珠玉在前了,书画又废时间,吟诗作对不够激烈,所以文比几轮下来,又变成了武比。
皇帝也有心看看年轻人的表现,便也看的津津有味。
既然是武斗,自然会有人盯上天沉二人,只是不敢随意挑战,若是二人也如谢姊颜一样强悍,那自己不是自寻死路。
旁人打的热闹,天沉只想低调。
总于有人忍不住想要挑战他们,贺州都主动上前接了。
皇帝看着那个稳坐泰山的青年,只觉得心中不悦,人人都想在这个场合露脸,他却表现的如此不屑。
现在他暂时打消了赐婚的念头,毕竟联姻比暂时制衡谢家更重要,只是这不代表他可以不屑皇家的恩典。
义宁看重他,他不能无动于衷。
天沉不知道自己的态度让高高在上的陛下不开心了,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样,他也正想让陛下更不喜欢自己,免得老是帮着义宁打自己的主意,让姊颜他们不开心。
被贺州打击了一番之后,那些年轻人只觉得难受,人家出一个人就能让自己所有人铩羽而归,真是憋屈,索性破罐子破摔,怎么样也要让他们都出手看看。
所以就有人指名道姓想挑战天沉。
天沉推脱道,“天沉只擅剑法,于拳脚一途,不甚了解,恐怕不能与各位较量了。”
那些人只当他不屑出手,更是不爽,非要他出手不可。
皇帝却不这么想,只觉得他是跟谢家人商量好了,不出头,反抗自己,满心不悦。
皇后在一旁道,“这暮少侠怎么回事,不肯替楚国出头吗?”
皇帝不语,心中不知在思量什么,头又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