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东方墨已经回到了瑶光星域上圣青草原的石殿中。
此刻他处在石殿内一间封闭的密室当中,除了周遭的禁制足足开启了十余层之外,他更是命人严加把守,任何事情都不得来打扰他。
东方墨席地而坐,偌大的密室中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不过在他的面前,却是漂浮着一颗白色的晶莹珠子。
“看来这件事情对东方道友太过于重要,以至于东方道友居然要让古某发下毒誓,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出去,这才会说出来。”
就在这时,从他面前漂浮的白色珠子中,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略显揶揄的声音。
至于这说话之人,不用说也是他处心积虑从塔牢中带出来的夜灵族修士了。
“不错。”东方墨如实的点头。
“有点意思,既然这样那古某也不磨叽了,现在就起誓……”
说着夜灵族修士就发下了不得将东方墨将要告诉他的事情,在任何情况下泄露出去的誓言。
直到此人起誓完毕,东方墨回顾一凡没有发现任何纰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虽然他在利用完此人之后,根本就没打算让其活着,但这件事情关乎太大,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万一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夜灵族修士真的从他手中逃走,那就不太妙了。是以让此人发下誓言,就算他真的逃走了,也能能约束此人几分,让他顾忌一二。
“好,古道友果然爽快,那小道也不隐瞒了,你且先看看这是什么。”
语罢东方墨将他的左手抬了起来,白皙的五指微微张开,将掌心面向此人。
与此同时,漂浮在半空的白色珠子颤了颤,其中夜灵族修士双目死死地盯着东方墨的掌心。
而起先此人并没有看出什么,直到东方墨法力运转,在他的掌心隐隐浮现出了一个漆黑的诡异骷髅头印记后,夜灵族修士才露出一抹讶然之色。
“这是什么东西!”只听他说道。
“怎么,就连古道友都不认识此物吗!”闻言东方墨神色一沉,他可不想千方百计带出来的此人,却对他没有一点帮助。
或许是感受到了东方墨的不满,夜灵族修士暗道一声糟糕,他明白东方墨留着他的价值,就是跟其掌心的黑色骷髅头有关,若是此事他无法解决,他可不信凭借区区一句誓言就能对东方墨有约束力,那时候自己必然将陷入险境中。
念及此处,于是他靠近了东方墨掌心些许,并围绕着黑色骷髅头印记不断打量。在此期间,从白色珠子内部还传来了一股淡淡的神魂波动,将那黑色骷髅头印记笼罩起来。
“似乎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良久之后,只听夜灵族修士道。
“哦?”东方墨神色一喜。
“不过细想之下,好像又有点不对。”可是夜灵族修士又话锋一转,有点不敢确认的样子,因为他从此物上感受到了些许尸气。
“哼,我劝古道友最好还是不要耍什么花样。”东方墨冷哼,语气中不乏一丝威胁之意。在他看来,此人极有可能故意那样说想搞什么鬼。
“嘿嘿,古某倒是想耍花样,但如今这个状态哪里做的到。”夜灵族修士笑道。
“希望如此。”东方墨依旧冰冷。
“好了,东方道友可否将这东西是什么先告诉古某,这样古某也好判断一下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确。”
“小道既然将古道友从塔牢中带了出来,自然就会告诉你一切。其实这东西叫做尸煞血毒,不知道你可有听说过。”东方墨道。
“尸煞血毒?”夜灵族修士惊疑不定。可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对此物极为陌生。
“看来你应该是没有听说过了,不过小道可以告诉你,这东西不定时就会爆发一次,而每一次爆发,此毒都会将小道身上的精元还有神魂本源给吞噬一部分。最恐怖的是,此毒第一次爆发所吞噬的精元和神魂本源,会比上一次多出足足一倍。想来就是在厉害的人,也经不起这东西几次爆发的。”
“啧啧啧,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夜灵族修士啧啧称奇,而心中的惊讶更甚。并且接着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东方墨问道:“那这尸煞血毒又是谁人给你种下的。”
“这就是小道这次一定要找到古道友的原因了,实不相瞒,此毒乃是一个归一境夜灵族修士种在小道身上的。”
“什么!”
东方墨话音刚落,夜灵族修士就脸色大变。他实在想不到给东方墨种下此毒的,居然也是一个夜灵族修士,而且那位的修为还达到了归一境。难怪东方墨非要将他从塔牢中救出来了,看来他果然不是想抓住自己的神魂祭炼第二分魂那么简单。
“嘿嘿,古道友不必这般惊讶,其实小道刚才说的还有一点并不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归一境夜灵族修士死后,肉身产生了灵智,形成的一具天煞阙尸,给小道种下此毒的。”
而这般说法,也有部分乃是东方墨的猜测,他相信尸煞血毒和那具天煞阙尸之间,是有关系的。
这一次,夜灵族修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并且当他再次看向东方墨掌心的黑色骷髅头之后,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之前有一种熟悉之感,他又不敢确认了。因为东方墨掌心的尸煞血毒,并不是单纯一种的毒,而是至少两种组合而成。
两种中的一种应该是那淡淡的尸气,他看不出来历,但另外一种,他没有料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东西了。
“生杀咒!”
夜灵族修士看向东方墨掌心,犹如喃喃自语的说道。
此人话语一落,东方墨眼中精光爆射,夜灵族修士果然能看出他掌心尸煞血毒的一些端倪来,看来他没有白跑一趟,说不定真有希望自行解毒。
“还望古道友能够细说一二来听听。”东方墨呼啦一声将手掌收了回来,掌心的尸煞血毒也随之隐匿了下去,紫色道袍宽大的袖口将他的手臂遮掩了起来。
闻言,夜灵族修士沉吟片刻后,这才说道:“若是古某所料不错的话,你身上这所谓的尸煞血毒并不只是一种毒形成,而是多种组合。其他的古某暂且看不出虚实,但此毒中却包含了我夜灵族中一种叫做生杀咒的禁术。”
“禁术?”听到这两个字东方墨心中没由来一跳,对于这种传说中禁制让人修炼的秘术以及术法,他可是早有耳闻,甚至极为感兴趣的。
据说“禁术”这种东西,因为种种原因,与修士修行背驰而行,是以为众人所不容。其中比较出名的,比如一种叫“大祭术”的血道功法,此术的修炼会生祭无数修士的鲜血和神魂,实在是过于歹毒,因此有违天道,只要有人被发现修炼了这种术法,势必会遭到其他修士群起而攻之。
不过这些在东方墨看来,完全就是笑话。修士逆天而行,还在乎什么仁慈和是否有违天道。只要能达到目的,应该不择手段才是。而这,也是他不曾将誓言放在心中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他所修炼的镇魔图,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禁术,因为只要被收入镇魔图中的人,神魂将永世不入轮回。
而所谓的禁术数量其实还有不少,但无一例外,这些术法的威力都奇大无比,有的甚至能用逆天二字来形容。念及此处,东方墨呼吸一窒,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呵呵,其实东方道友不用将生杀咒想象的那般恐怖,说它是禁术,那是因为此术在我夜灵族中,只有修为达到了归一境才有资格修炼。不止如此,修炼之人还必须具有我夜灵族的皇族血统。因此能修炼此术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我族才将其称之为禁术的。”夜灵族修士解释。
“原来如此。”东方墨点了点头,心中也稍稍舒了口气。
而摸了摸下巴后,他看向面前的夜灵族修士突然一声轻笑:“古道友连这种在夜灵族中所谓的禁术都知道,想来在族中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只是听到他的话,夜灵族修士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东方墨不但没有意外,反而接着道;“小道久仰夜灵族的大名,深知古道友这一族的人,可谓天赋异禀,尤其是在夜晚时分,借助黑夜之力,自身实力会暴涨一大截,这也是夜灵族三个字的由来。但实不相瞒,当初小道侥幸将古道友的本尊斩杀时,曾看到过古道友的本尊在夜晚中,实力岂止是能用“暴涨一大截”几个字来形容的,那几乎是成倍的增长,所以小道斗胆推测,恐怕古道友就是夜灵族中所谓的具有皇族血脉的人吧。”
“东方道友机敏不凡,古某佩服。不错,古某的确是夜灵族中的皇族人。”夜灵族修士终于承认了此事。
得到他的回答后,东方墨暗道果然如此。并且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当初红樱此女曾提起过,眼前这夜灵族修士之所以被抓进青灵道宗的塔牢,是因为此人跑到了青灵道宗一处秘境,现在联想起此人夜灵族皇族的身份,东方墨顿时对此人为何会冒着有性命之忧的风险,也要进入青灵道宗那处秘境大感兴趣。但现在他还有尸煞血毒的事情要处理,这些东西可以事后慢慢从此人身上压榨,于是就听他道:“好了,废话不多说,这尸煞血毒有古道友族中生杀咒的影子,那古道友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东西吧。”
“哼,东方道友恐怕也太看得起古某了。”但夜灵族修士却一声冷哼。
“古道友这什么意思!”东方墨双目微眯,其中寒芒闪烁。
“虽然古某现在落入你的手中,但古某刚才就说了,此术在我夜灵族中乃是禁术,只有皇族之人修为达到了归一境才有资格修炼,而古某修为只有区区神游境,即使知道此术的存在,却根本没有见过此术的样子,又如何能替你解毒。而且这尸煞血毒中可并不仅仅掺入了生杀咒,其中明显还有一种尸毒的存在,因此其棘手程度别说是古某,在我看来你人族中的归一境修士,也没有人能解开此毒的。”
而夜灵族修士所说的并没有丝毫夸张,反而极为保守。在东方墨身上的尸煞血毒爆发后,会吞噬精元和神魂本源,其实就是生杀咒的特性,最恐怖的是,这生杀咒一经中下,就如跗骨之蛆,并不仅仅是附着在修士肉体上,还有神魂上,就连想要放弃肉身重新夺舍都做不到。加上尸煞血毒还有一种明显不弱于生杀咒的尸毒,或许还有什么其他他目前也没有看出的端倪,因此此毒在他看来,人妖木三族中就无人能解。
“古道友可要想清楚,你我现在是合作共赢,但若是小道将你救出来,你却对小道身上的尸煞血毒没有任何帮助,合作显然是不公平的,那样的话,就不要怪小道心狠手辣了。”东方墨脸上露出了阴枭之色。
闻言,在娑阴珠内部夜灵族修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过不多时就听此人道:“办法虽然古某暂时想不出,但并非就完全束手无策。在解开你身上尸煞血毒之前,古某有办法能延缓甚至阻挡此毒的爆发。”
“哦?是吗?”
东方墨神色一动,此毒爆发时的痛苦他可是尝试过两次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现在想来他都有些后怕。
而当初他曾对无游子谎称,此毒爆发前他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察觉到,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这种办法。因此就如无游子所说,若是在某些关键时刻,他身上的尸煞血毒爆发,极有可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比如和他人斗法时,若是此毒突然爆发,那自己必然将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眼前的夜灵族修士,能够延缓甚至阻止尸煞血毒的爆发,那对他来说无疑是解决了一个极大的麻烦,也给了他更多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