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萝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穿着一身官服的男子,心里有些毛的话。
小老百姓天生畏惧这些当官的,何况还是武官,她就特别怕家里的老爷。
她本能躲到娘子身后,嘴里的果子却将两颊涨的鼓鼓的,活像一只河豚。
令狐圻看了她一眼,也没在意。
木芳颜将东西交给紫萝,与令狐圻到一旁的羊肉汤摊子上坐下。
木芳颜叫了叁份羊肉汤,又要了胡饼。“令狐大人想说什么?”
令狐圻也不客气,道:“娘子想来瞧见了,那户姓江的人家,家中出了人命。”
紫萝心想,这人净说废话,瞎子都能看出那户人家出了人命。
她咬一口烤馕,觉得这饼考得酥脆,真好吃。
令狐圻看一眼正在咔嚓咔嚓吃饼的紫萝,顿了一下,继续道:“事实上,这家死的是位娘子。这位娘子,已经是这个月第叁个与受害人了。”
“连环杀人案?”木芳颜诧异,没想到今日出门,能遇到变态连环杀人案。
令狐圻点了点头,斟酌道:“说起来,此事甚是怪异。”
“哪里怪?”
令狐圻觉得,自己跟一个小娘子说这种话,实在有些尴尬,但这件事他们查了许久,怪异之处一直毫无线索,想到木芳颜的本事,说不定,她能给他们寻到线索。
犹豫再叁,令狐圻还是开了口:“根据5仵作的推断,这几人都是被人奸杀的。”
紫萝一口羊肉汤差喷出来,尴尬又无语。
好在她朝着一旁坐,不然这汤不得洒满桌上的馕饼,都怪这厮!
她瞪一眼令狐圻,令狐圻也瞥一眼这小丫头。
两人一个尴尬,一个愤怒,木芳颜却淡定许多。
“奸杀?这有什么怪异的?”
令狐圻:“怪异的地方在于,仵作没有从尸体的身上检查到任何男性的体液,更没有发现这些女子挣扎的痕迹,房中更是没有其他男人的痕迹!
而且我们认真调查过,发现这几个娘子从来都是足不出户,很少与外人有过过多接触,更不要说外面的男子有私情!
这叁个人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我们实在不知道,如何进到她们家中,对她们做下这些极恶之事,又如何顺利逃脱的?更不知道凶手选定目标的方式是怎样的,这就意味着,可能还会有很多人受害,但我们没法追凶!”
“这听起来像是一出密室谋杀案!”
令狐圻觉得,这个词形容的极好,“你说的不错,就是密室谋杀。我也算是见过不少命案,如这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的,实在是让我匪夷所思。思来想去,只能厚颜来求娘子相助了。”
“令狐大人怀疑是鬼怪作祟?”
令狐圻点点头,这案子有些人心惶惶,他这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木芳颜看一眼白日的玄武街,实在看不出哪些地方阴气重。
看来还是要等到天黑以后,再来观察地形。
想了想,她道:“令狐大人,若是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尸体。”
令狐圻愣了一下:“娘子若是不惧的话,自然可以。”
木芳颜跟他去衙门,紫萝抱着一大堆吃食跟在二人身后,却没有胆量跟进去看热闹。
衙门的停尸房特别阴冷,门口棺材前,都贴了许多符咒。
屋里,仵作正准备验尸。
看到令狐圻进来,忙停下手中的工作,先去执礼问候:“令狐大人。”
令狐圻对他点了点头:“陈仵作忙你的,不必理会我。”
陈仵作好奇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木芳颜,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徒弟继续验尸。
木芳颜上前,见仵作检验尸体,忽然叫停,“等一下。”
陈仵作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看着木芳颜。
这些官宦子弟,怎么带一个小娘子到这样的地方来?
木芳颜不理会他的情绪,抬手在尸体的眉心处按了一下。
只见那惨白的女尸,忽然张开嘴,一团黑气从她嘴里跑出来。
木芳颜伸手便用袋子套住这黑气,在场的几人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而刚刚张开嘴的女尸,居然自己闭上了嘴。
仵作验尸巫无数,胆子大,并没有过度惊吓。
可他的小学徒却惊慌地跌坐在地,惊恐不安的看着木芳颜。
令狐祈:“木娘子,这是....”
她回过头来:“令狐大人猜得对,这案子恐怕不是常人所为。”
木芳颜再看一眼仵作,道:“我们出去说。”
仵作虽有好奇,但令狐圻没有叫他,他自然不好越界。
到了门外,外头的阳光照在身上,木芳颜才觉得没有那么阴冷。
“令狐大人,这黑气我要带回去研究一下,才能给你答案,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种案子的凶手,不是一般人。若我猜的不错,他很有可能学了邪门歪道。”
“娘子需要几日?”
木芳颜想了想,“一日足矣,明日我去寻大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令狐圻拱手致谢:“那就有劳木娘子了。”
木方言对他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紫萝正蹲在门口吃糖饼子,见自家娘子如此快出来,十分惊讶:“娘子,事情办妥了?”
木芳颜点头,大步离开。
紫萝大包小包,抱着自己的吃食,加快速度跟上。
木芳颜与令狐圻去京兆府衙门事,很快传到了宋道隽耳中。
阿寻抬头偷瞄一眼自己的主子,发现他一言不发。
可越是这样,阿寻约瘆得慌。
宋道隽不急不忙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美味的葡萄酒,轻笑道:“你说,她跟令狐圻去京兆府衙门做什么?”
阿寻咽了下口水:“令狐大人一贯是秉公办案,一门心思都在公事上,今日出了人命案,可能这案子有些稀奇,需要木娘子的帮助,否则按照令狐大人的性子,那也不是带着小娘子去衙门玩闹的人不是。”
宋道隽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随即愤怒砸了杯子。
名贵的水晶杯子碎裂,阿寻吓的往后挪动一下。
“本王真是小瞧她了,才来长安几日,前脚刚退了我表兄的婚约,此时又与其他的男子勾搭在一起,她当本王死了吗?!”
阿寻听的这话,自家的王爷怎么跟个吃醋的丈夫,酸的很!
他忍不住提醒:“小王爷说笑了,木娘子与世子爷退了婚,那就与咱们再无关系了,这不正合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