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一出来,年淮山立刻向组织上谢罪,表明自己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法院院长——年凯的案子也不是他审判的,是省院直接宣判的。
一切,都和雷家兄弟此前保证的一模一样。
宝镜暗暗为雷家的能量心惊。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人都以为雷家与年家斗败了,十几年发展下来,竟有了如此实力,更恐怖的是,其他势力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短短几天,雷家兄弟不仅弄垮了年院长,还摸清了宝镜的来历。
穆家大小姐一下飞机,就匆匆赶去相见的少女,不仅因她聪慧,她更是大半年前,传闻中秦家猛虎为之破坏规矩,赶去羊城相见的“对象”!
雷家还没查出宝镜是许泰达失散的亲孙子,饶是秦云峥女友的身份,已经叫雷元洲十分吃惊。
“我以为秦家那个猛虎会一辈子打光棍儿呢,没想到他喜欢这一款!”
“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妄加评论。”
雷元沂喝斥道。
雷元洲正是飞扬跳脱的年纪,堂哥的喝斥,没能熄灭他的八卦之心,反而叫他忍不住开始关注起宝镜来,这又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日一过,年凯被判了枪决,特殊时期从快处理,下午就要行刑。
牛冬是证人,除了法庭他吓得腿软。
宝镜让沐晨带他去见父母。
年凯虽然死定了,痛失爱子的年家夫妻相比反弹的更厉害。牛冬是直接证人,宝镜担心年淮山孤注一掷疯狂反扑保护,对两腿发软的牛冬道:
“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外省,还会给你父母安排一份正当工作,最近几年,你们家人都不要再回蓉城来。”
搬倒年凯,可不仅是为了宝镜自己的利益。
牛冬要是不当证人,他就得作为被诬陷的嫌疑人身份出场。帮宝镜,也是在救他自己,牛冬很能分清。所以宝镜安排他们全家出省,还给牛家父母安排工作,牛冬此刻对她十分感激。
宝镜就是顺手为之,不值得谢。
年凯行刑前,可以允许亲友探望。
宝镜征求刘家夫妻的同意,将睡了三天,越睡越清明的刘小娟接到了现场。
自然,还让人将张鹏从医院里坐轮椅推出来。
张鹏没见过死人,明明枪毙的是年凯,他自己反而吓出了一身汗。
张卫华踢了他一脚,“一会儿给老子好好睁大眼看清楚,年凯死不足惜,我们为了将他定罪,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事情的起因,都是你冒失打架!”
张鹏叫他老叔说的没脾气。
他想叫宝镜骂他一顿,宝镜没空理会他。
刘小娟也是坐在轮椅上来的。
等看见年凯穿着囚犯,剃了光头被人带出来,眼神呆滞的刘小娟陡然有些激动。服药后她连睡三天,本来就恢复了几分清醒,此时一见年凯,顿时受了刺激。
宝镜用银针扎了她脑部几个穴位,蹲下身来,在刘小娟耳边认真说道:
“看吧,好好看清楚,就是那张脸,那个人,他现在再也不会来害你了,因为国家法律惩罚了他!”
受到惩罚了吗?
刘小娟很害怕,又有些解脱,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了宝镜手背。
第一百五十四章 治疗癔症,星象之变
第一百五十四章治疗癔症,星象之变
少女的泪又滚又烫,落到宝镜的手背上。
刘小娟虽然刚满18岁,已经遭遇了普通女性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悲苦坎坷。她本来能成为80年代前途光明的女大学生,偏偏时运不济,被年凯给糟蹋了,短短半年时间被强,发现怀孕,强迫引产……一系列变故下来,好端端的姑娘不疯才怪。
疯病当然能治,刘小娟就是受不了打击,患了“癔症”。
得了癔症的人往往弄不清现实和虚幻,会把从前与现在混淆,刘小娟不愿意面对惨痛经历,便将自己的情感封闭起来。外人来看,这是个喜欢裸奔,喜欢吃泥土的女疯子,殊不知疯子与疯子差别很大,刘小娟的疯,是在保护她自己。
选择性遗忘那段惨痛的遭遇,整个意识缩成了小小一团,时而暴躁,时如稚童般呆滞。
不管是中西医,治疗癔症都提倡心理疗法,闵封岳曾说许晴是因惧生病,那刘小娟就是因悲、因怨、因惧生病。宝镜之前给开的药方,让刘小娟好好睡了三天,就是为了要疏通她的心窍,要化掉那口“痰”。
化了“痰”,她再把刘小娟带到行刑现场。
年凯的母亲哭成了泪人儿,引咎辞职的年淮山也像苍老了十岁。
有雷家兄弟使力,宝镜几人被安顿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从此处视线望出去,能清晰看见刑场,年家人却瞧不见他们。
枪声响起时,年凯母亲晕倒在地,年淮山也脚步踉跄。
被宝镜银针护住穴位,刘小娟大睁着眼睛,愣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待宝镜让她再不必害怕,年凯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刘小娟愣愣的表情有了欺负,泪水不禁涌出了眼眶!
攻心为上,找到刘小娟发疯的源头,才能一举将缩进龟壳中的刘小娟唤醒。
“那个畜生死了……”
清醒后的刘小娟只说了这一句,便不肯再开口。
张鹏被他老叔勉强着,也不敢闭眼,亲耳听见枪响,看见子弹射入年凯的眉心,“砰”一声,不过是溅出点血花子,红红白白的,等张鹏反应过来白色那个应该是脑浆,差点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