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走,难道不能好好说一声?自己纵然舍不得,总不能强行留下冯师傅。宝镜在祁震山面前不必隐藏情绪,说起来自是有几分委屈。
冯堂就是如此随性,祁震山早了解。
“走就走吧,他性子古怪,指不定哪天又忽然跑回来了。这老东西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指不定你师傅都死了,冯老东西还生龙活虎呢,你二人必然还有相见之时。”
这算什么安慰话?
宝镜瞪了她师傅一眼,“您先别上山下乡淘货了,我直说了吧,过去的经营方式已经落伍了,仅靠口碑蜗居在蓉城文化街里,玲珑珍宝阁的荣光不知道要等哪年才能恢复。”
“你的意思是……”
“徒弟的建议是,咱们上京城去,把玲珑珍宝阁最大的分店往天子之都开,先把名声打出去,再捍卫老口碑。”
做古玩,好些东西只能在私底下交易,有些古玩属于文物,沾上手就是烫手山芋。
所以经营古玩,得当成艺术品来经营。
宝镜准备把玲珑珍宝阁的名字先注册成公司。
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祁震山迟疑,“在京城繁华地段开店,需要本钱不小吧?”
祁震山算了算自己的棺材本,觉得成本太高,他颇有些无力承受,起码摊子铺的太大,他没办法保证两地的货源。宝镜都乐了,“师傅,您都说了,玲珑珍宝阁早晚是我继承,我的东西,那我投资点成本进去不算错吧?”
宝镜说得理所当然,祁震山能在讲台上舌绽莲花,面对小弟子竟无言以对。
京城开店的成本虽然高,可那是相对蓉城来将的。
相对于后世,那就是白菜价的房子,白菜价的地皮,总的来说就是白菜成本!
而宝镜,恰恰也不缺钱。
从陆铣身上挖来的钱,星美账面上属于她私人那部分,至少有两千万。两千万人民币,83年人民币购买力多坚挺啊,能当后世二十亿用。她不仅想在京城开玲珑珍宝阁的分店,连星美的业务都需要拓展到京城去。
相当于买白菜的地价,宝镜脑子出毛病了才会放任机会从眼前溜走。
想想后世那个著名的电器连锁大鳄,光是那些多年积攒下的,在黄金位置的门面店就得值多少亿?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既然有人已经有过成功先例,宝镜在商业上没有多少开创性,依样画葫芦她还是会的。
“就这样说定了,我呢准备自驾游去京城,您就和陈文安一块儿坐飞机去。看好哪片地方或者房子了,只管叫陈文安掏钱。”
蓉城星美旗舰店里,陈总经理重重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念叨我?”
刚嘀咕完,宝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谈得是公司,陈经理立刻面色肃然。
“您是说,我们可以向外扩张了,京城,就是星美要征服的首站?”
陈经理摩拳擦掌,准备好了要大干一场。
……
送了师傅和陈文安上飞机,宝镜才准备收拾行李。
如今国道的路况不算特别好,好在她是往京城而非某个穷乡僻壤去,自驾车不是最佳选择,肯定要比选择坐火车强。更妙的是,她今年未满16岁,却生在了一个没有交警满街查驾照查违规,动不动就罚钱扣分的年代。
宝镜肯定不会酒驾,这是对他人生命,也是对自己生命的尊重。
所谓收拾行李,就是随身带着医书。
宝镜还没离开家,已经来过徐家好几次的七中关主任再次出现。总算找到了正主,关主任还没发挥口才游说呢,宝镜已经冲着他笑了。
“主任您别担心,我对七中是感情深厚,高中不打算换学校。”
关主任呵呵一笑,都没在学校里读过一天书,还感情深厚,骗鬼吧你就!
宝镜哪里看不出对方不信,可她确实没说假话。
上辈子,在七中读了高中,哪里留下了太多她青春期的回忆。比起处处受挫的后来,上辈子自父母去世后,高中三年,的确是她最快乐无忧的时光了。
徐朗抱着宝镜的腿哭得稀里哗啦,大声嚷道,“姐姐骗人,姐姐骗人!”
说了要带他玩,看样子又要跑!徐宝镜是个骗纸!
宝镜从来没有过带孩子的经验,她头都要大了。
“要么,我把他也带上?”
李淑琴巴不得把这个磨人精带走,可女儿都才15岁,真的能独立照顾好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么?李淑琴很是怀疑。
“还有大舅妈呢,您放心。”
宝镜信誓旦旦会照顾好徐朗,她和大舅妈的公路旅行又增加了一个小成员。
徐朗背着个小书包,里面装满了零食,被宝镜塞到了大舅妈怀里。
“向爸爸妈妈说再见。”
李淑琴眼眶都红了,徐海东也挺舍不得,这不是暂时托他岳母照顾,而是要去京城呢,小儿子自出生后,第一次离开父母去这么远的地方。
小白眼狼哪里肯体会父母的不舍,他记忆特别好,过去了半年依然记得上次全家坐飞机去羊城的事。
出门,对徐朗来说,意味着住在香香软软的大床上,可以吃到甜甜的蛋糕,可以见到好多小朋友,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有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