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委实是尴尬。
夏安安是心里憋着气,不想搭理他。
华翩翩现在怀孕了,身边又坐着张西平,心里早就没有半分痴心妄想,自然也就懒得理睬了。
张西平倒是想高攀,但想到他跟华翩翩以前的关系,心里滋味有点复杂。
秦思羽捧着脸,故作天真,别人不说话,她也保持沉默。
就只有洋妞崔西一个劲的找霍经年说话。
崔西告诉他,慕槿是怎么找到她,并包机邀请她过来参加婚礼。
包机?
霍经年暗暗咬牙,脸色越发冷漠。
为了凑这一桌,慕槿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他不‘回报’回去,简直对不起这番苦心!
晚宴一直持续到十点多才结束。
席间霍经年一直没有得到机会跟慕兰说话。
距离上次他在商场尾随已经过去了七八天,面对近在咫尺却没机会说话,霍经年说不出的心浮气躁。
这种浮躁感,像是回到了青少年时期,满心满眼都是喜爱的姑娘,辗转反侧,坐立难安。
满桌的菜肴,他也没吃几口。
他这个表情,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打扰他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慕家这么安排,就是想给他难堪。
可大家并不敢真的给他难堪,也就只能各自沉默。
好在,台上主持人一直在活跃气氛,倒是不至于无聊。
新娘过来敬酒时,慕槿又狠敲了他一笔。
霍经年也只能照单全收。
慕槿挑衅的在他耳边低语,“满意吗,特意为你准备的,别人可都没有这种待遇。”
霍经年噙着笑,“大喜的日子都不忘记阴我,大哥,这声大哥我迟早会落实。”
慕槿哼了声,拍了拍他肩膀,“那你加油。”
霍经年,“……”
他嫌弃的掸了掸肩膀,对着慕槿已经完全不想再伪装了。
一次两次的阴他,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了。
两个男人暗暗较劲。
贺南汐充耳不闻。
她主动跟夏安安寒暄起来,“你的腿好了吗?”
“都好了。”夏安安表情有些局促的问,“贺……贺南北的伤好了吗?”
贺南汐微微笑了笑,“他早就没事了。”
“喔,那就好。”
“他今天闹脾气没来,不过他最近一直在看书,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
夏安安困惑的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及这个。
贺南汐意有所指的补充了句,“他在看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精编版。”
夏安安,“……”
她愣住。
似乎没想到这么个起承转合。
贺南北在看武侠小说?
她想起自己在飞机上嘲笑他没文化的事……
真不至于。
再说,看武侠小说能学到什么?
乾坤大挪移么?
呵。
夏安安抚额轻笑。
短暂的寒暄。
新郎新娘去了另外一桌。
等夏安安回过神,对面的霍经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环视一周,刚刚还在陪着慕太太的慕兰也找不到人了。
夏安安挽起唇角,笑意淡然。
出去找了段时间灵感,她的心态越发的平和。
甚至,她还有些崇拜自己。
拿得起放得下,她真的好棒。
想着又忍不住笑了笑。
秦思羽望着她,睁着无辜的眼睛,“夏小姐,我是你的书迷来着,刚刚霍总在这边我不好意思跟你说话,你能送我一本签名书吗?”
夏安安挑眉,“你喜欢我哪本书?”
秦思羽,“……”
她顿了下,“哪本我都喜欢。”
“那你入坑的是哪一本呢?”
“……”
秦思羽僵住,尴尬的抬手掖了下长发。
没想过这个女人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是不是有毛病,寒暄都看不出来?
夏安安心照不宣的端起面前的红酒尝了口。
华翩翩因为怀孕初期胃口不好,也没吃多少东西,果汁倒是没少喝。
听了夏安安跟秦思羽的对话,她勾起唇角轻笑,从位置上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张西平紧张的站起来,“我陪你去。”
华翩翩推开他的手,“不用了,去个洗手间而已,很快就回来。”
“那你小心点。”
“……”
华翩翩没理他。
老男人黏人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秦思羽见状也离开了座位。
华翩翩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对着镜子补妆的秦思羽。
她洗了手,慢里斯条的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秦思羽从镜子里看着她,“华小姐不觉得亏吗?”
华翩翩抬起眼皮,“你在跟我说话?”
秦思羽挽起唇角,“当然了,这里只有我们。”
“我不明白秦小姐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以华小姐的美貌,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要找个又老又丑还有家室的?”
华翩翩脸色青了又白,最后只剩一脸冷漠,“或许,过段时间你就会明白,没有能力空有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
秦思羽抬起下巴,“我才没你这么笨。”
华翩翩盯着镜子里傲娇的女人,恍惚中,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从她介入别人的婚姻开始,之后的每一次选择都已经是当下最好的,越往后只会越差。
真正有地位的男人,根本看不上她们这样的女人。
当玩物可以,娶回家却是不可能。
华翩翩也是在无数男人身边辗转之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现在……
她看着秦思羽,唇角勾起泛着冷意的笑,“秦小姐看着的确聪明过人,那我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秦思羽哼笑,“我当然会的。”
华翩翩转身离开,眼底一闪而逝的阴毒。
她只希望秦思羽日后比她更惨。
喔,不是希望,秦思羽这种性格,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
慕兰在休息间脱下高跟鞋。
脚后跟微微泛红,新鞋就是这么个毛病,会磨脚。
她算是穿惯了高跟鞋的人,但是面对新鞋也时常束手无策。
没办法,哥哥结婚,她也不能穿双旧鞋,慕太太说会不吉利。
她又一贯信这些,只能委屈自己的脚了。
看着泛红的脚跟,有一点破皮了,怪不得这么疼。
正想要不要去找服务员拿创可贴时,休息间的门就推开了。
霍经年走进来,反手把门关上落锁。
慕兰没有多少意外,但对他的动作表示不满,“你锁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