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已经理智全无了。
何遇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就因为陪她吃了顿宵夜,就要牵连到整个泰川集团。
她无法接受这种做法。
也永远都理解不了,霍经年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她坐电梯直接上了总裁办公室。
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康乘堆着笑迎了过来。
慕兰冷着脸,“霍经年呢?”
康乘笑着说,“霍总在开会,要不然,慕小姐还是去办公室等……慕小姐!”
慕兰绕过他,直接冲到了会议室门口,抬手就推开了门。
因为太用力,门撞到后面的墙,发出一声巨响。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霍经年抬眼看了过去,瞧见是她,立即对康乘摆摆手。
康乘甚至还来不及安排其他人离开,慕兰就冲到霍经年面前,抬手一个耳光甩了下去。
当着所有高层的面,把掌声清脆而响亮的回荡在会议室里。
霍经年被打的稍稍偏过了头。
所有的人都僵住,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幕。
短暂的几秒,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康乘看向霍经年瞬间冷沉下来的脸,立即催促其他离开,“还愣着干什么,都出去!”
众人惊醒过来,纷纷视而不见的起身离开。
不过几分钟,会议室就被清空了。
康乘一秒都不敢多呆,立刻将门关上。
沉默了片刻。
霍经年坐在椅子上,舌尖顶了顶腮,声音裹着淡淡的戾气,“慕小姐,我有没有说过,当你不是霍太太那刻开始,再对我动手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兰冷笑一声,眉目凛冽的睨着他,“我不对你动手,你一样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我何必委屈自己。”
霍经年冷了脸,“怎么,何遇找过你了?”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让整个黎城的人都知道,谁跟我做朋友,都会落得破产甚至是身败名裂的下场,让我孤立无援,让我们慕家陷入万劫不复,霍总,至于么,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仇恨?
霍经年靠在椅背上,笑意凉薄,“恰恰相反,我是因为喜欢你。”
慕兰难以置信的摇头,“你的喜欢让人害怕,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霍经年,你病了,神经不正常了。”
闻言,男人倏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气场迫人的盯着她,“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劝我去看心理医生的吧?”
慕兰闭了闭眼,“你放过何遇,放过泰川,爷爷在世的时候,跟泰川的何总裁颇有交情,哪怕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
霍经年轻轻嗤笑一声,“怎么,你觉得一个破坏我姻缘的死人,在我这边能有什么面子可言?”
慕兰,“……”
她僵住。
霍经年上前一步,英俊脸逐渐扭曲,“慕兰,面子是我给别人的,而不是让别人来掣肘我决定的,明白吗?”
她后退一步,冷静下来手,眼底浮起伤心,“你为什么要对付泰川?”
“杀一儆百。”
“……”
慕兰的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片刻后才恢复了运转。
杀一儆百。
呵。
好一个杀一儆百!
她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良久后。
她用一种心灰意冷的语调开口问他,“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泰川跟何遇?”
他迫近几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怎么样你都肯吗?”
慕兰,“……”
她有的选择吗?
没有。
……
慕兰从休息室睁开眼,浑身的酸痛,记忆回归,心更痛。
忍着各种痛,她掀开被子,拿起搁在床边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衣服遮住浑身的斑驳,却再也找不回她的尊严。
洗手间里。
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好似女鬼一样的脸色,掀起了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笑。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五年前,她把他招惹回来,五年后,自食恶果。
这是她的报应。
她不能连累何遇,更加不能连累慕家。
拿起手机,她盯着看了许久,最后拨通了慕太太的号码。
慕兰深呼吸,压下所有的委屈跟酸涩,“妈,今晚我约了朋友,就不回去吃晚餐了,你们不用等我。”
挂了电话,眼泪落下。
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的女人,慕兰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感。
她厌恶这个自己。
从洗手间出来,她回到了床上,合衣躺下来。
陪他一天。
今晚十二点之前,都不算是完整的一天。
既然如此,她继续睡吧。
睡着了才能让时间快一点过去。
醒着的每一秒钟,都让她痛不欲生。
但……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活该。
夜幕一点点降临。
她再次陷入睡眠之中。
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
霍经年处理好了手边的文件,抬手看了眼腕表。
意识到她睡了太长的时间,他起身走进了休息室。
瞧见床上起伏的身影,男人脸上淡漠的冷意瞬间消散无踪。
他走到床边坐下,眉目温存的看着熟睡的女人,抬手轻轻的碰了碰她,俯首凑近她的耳边,“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嗯?”
慕兰闭着眼睛,“我好累,只想睡觉。”
他轻轻笑了笑,“真娇气。”
“……”
她将脸埋进枕头,拒绝跟他交流。
霍经年抬手顺了顺她的发,“我让人去酒店订餐,你再睡一会儿,餐来了我叫你。”
她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扯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慕兰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蜷缩着身体,一直闭着眼睛,闭着闭着就又睡着了。
霍经年关上休息室的门,叫了康乘进来,交代他去酒店订餐。
考虑到她的喜好,特意点了几个开胃的川菜跟湘菜。
康乘转身打算去订餐。
霍经年又叫住了他,“去花店买束鲜花过来,要红玫瑰。”
康乘会心一笑,“是,霍总。”
霍经年紧张的搓了搓手指,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休息室的门口。
其实整个下午,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里面,他实在很难集中精力办公。
她陪他睡了,现在就在一门之隔的休息室里,他却还是抓心挠肝的想她。
得到了,还是充满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