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好则赞许的微笑。只觉齐妙能觅得如此佳婿,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安陆侯夫人的处置,听了白希云与梅若莘的对话,她也全都明白了。只道:“如何处置凶手倒是次要,不追究也可以。我只担心妙儿的身子,她毕竟有了身孕,此番中毒,对她是否会有影响,对胎儿的影响会有多大。”
她才刚做了母亲,最是了解孕中的辛苦,也了解生养的不易,原本得知齐妙有了身孕,她是既喜又忧,再得知齐妙中毒,这会子只恨不能以身代之,最担忧的还是她的身体。
白希云凝眉道:“可恨我不懂医术。妙儿的情况只能从她与太医口中得知。确切情况也不知晓。李大夫和曲太医都说如今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只还需要好生调养身子。”
齐好理解他的担忧,大夫说的在好听,也有可能是假话,对于关心之人的状况,不是自己亲自探得的真的是会怀疑。
但他们又能如何?
晚膳齐妙预备的依旧是药膳,并八样清爽可口的下饭小菜,药膳中加了她的灵血,又是针对每个人的状况而用药和食材,每一个精致的小砂锅中盛放的膳食色香味都不同,足见用心。
用罢了饭,齐妙将预备好的药包递给齐好:“药方又有变动,回去后先服这服药三日,三日后在来我看。”
“你自己也仔细一些,不要只顾着别人。如今有了身孕身子重,饮食用药都要注意一些,不要伤了自己,否则年轻轻的一旦落下什么病根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姐姐怎么啰嗦起来。”
“姐姐还不是关心你。”齐好捏了下齐妙的脸蛋,叹息了一声,纵有万语千言,依旧只得与梅若莘上了马车。
待到马车绝尘而去,齐好问道:“阿昭,你冷眼瞧着,姐夫这人如何?”
白希云与齐妙相携而入,低声道:“姐夫看来原本该是个聪慧沉稳,心智过人的人。”
“如今瞧出来了?”
“是,今日闲聊之际发现的,且姐夫应当也懂得知恩图报。妙儿,你有顾虑?”
齐妙道:“我的确有所顾虑,担心姐姐过的不好。我若说了,你必定会笑我自私的。”
“说说看?”
齐妙摇头。
白希云叹息道:“那我替你说。有句话叫做悔教夫婿觅封侯,与姐姐那里也是同理,你担心姐夫痊愈之后,会忘记姐姐对他的好,忘记他们共患难过,怕他对你姐姐不会如从前那样好。是也不是?”
齐妙知道白希云素来聪明,这些心思瞒不过他,便点头,呐呐道:“我这样想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你想的很对。不过你忽略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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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气昏
齐妙素来知道白希云聪慧过人,也担忧自己是不是错算了什么,忙焦急的拉着他的衣袖:“我忽略了什么要紧的?”
“你忽略了人心。”白希云大手握着齐妙细致白皙的小手,温柔的道:“你这般做法并没有错,站在你的立场,这的确是为了姐姐好,只是姐姐与姐夫伉俪情深,与咱们一样是一同经历患难的,想来夫妻二人感情不差,若是你这做法被姐姐发现,即便是为了她,也难免要让她怨怪的。那你岂非例外都开罪了?”
齐妙默然,半晌方道:“姐姐倒不至于会怨怪与于我,只是……我当初这样做,的确失去了医者的本心。”从前学医时是奔着救死扶伤的精神,但凡能力之内能够治愈的人,一定是会竭尽全力的。
不像给梅若莘治疗之初,她还想着要留一手,仔细观察他对齐好如何后再决定是否让她痊愈。
她这并非医者父母之心,而是将医术当成了一个制造筹码的工具。在齐妙的观念之中,这样是不道德的。
见她低垂螓首,情绪似十分低落,白希云大手轻抚她的长发,爱惜的道:“小傻瓜,你又混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叫你仔细不要被姐姐知道了你的心思,你倒是追究到医德上去了。”
“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做极不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齐妙抬头望着他。
白希云摇头,正色道:“妙儿,你须得记住,咱们现在的环境容不得你有那么多的仁慈。依我看,你已经很是温柔善良了。因为你从不未主动去害人,不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可是……”
“傻瓜。”白希云轻轻地啄吻她的唇,止住了她继续自我怀疑和贬低的话,“善良也要用在对的人身上,若姐夫真是个忘恩负义或者品性不好的人,你治好了他,他在去为难姐姐,那样岂不是在害姐姐?”
齐妙闻言,心里总算好过了一点。先前给白永春下针是他罪有应得,她是没有心里障碍的,现在心里虽多少还有些别扭,可也总算不再纠结了。
二人携手回了内宅,吩咐人看管好王家媳妇,别让她逃走也别让她出任何问题,就早早的歇下了。
同一时间的齐将军府,齐婥刚哭过一场,这会子正帕子掩面抽噎,“娘当初说的白家世子爷病入膏肓,如今他却好了,不但身子健朗模样俊俏,更得了皇上的赏识封了太子少傅的官职,齐妙如今又有了身孕,她一个贱人养的贱种,竟过的这样潇洒自在,凭什么?她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婥姐儿,莫哭了好不好?娘的心都被你哭乱了。”见女儿哭的梨花带雨,想着这些年府中的生活,苗氏心里也跟着泛酸。
“娘。女儿不是怪您。”齐婥才刚语气过激,这会子也回过味来,忙挽着苗氏的手臂轻声轻骑的撒娇:“女儿只是心里不平,那齐妙自小唯唯诺诺不学无术,只看她炒炒菜绣绣花轻松度日,活的那么悠闲,女儿却是自小苦读,又考不得状元,偏偏要读那许多的书,还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女儿活的这么累,最后却阴差阳错的败给齐妙,而且最可恨的是她得到的幸福原本是该属于我的!”
“婥姐儿,娘知道你的不平。可是你也该放下了,那白希云的身子娘并未作伪,的确是亏损的厉害,齐妙又生的狐媚样,男人家见了难以把持得住,保不齐一年半载就掏空了身子。到时候还不是要落得孀寡的下场?那安陆侯可是盯着儿媳妇呢!你难道想去伺候他?”
“不想。”齐婥抽噎着渐渐止住泪,“可是齐妙占了女儿该有的幸福。”
“傻丫头,你是娘亲生的,娘难道不为你谋划?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想到方才王妈妈来时候透露的意思,苗氏便觉心潮澎湃,有意道:“倒是齐家的三公子,是个不错的青年,将来承袭爵位之后他就是安陆侯。”
后头的话不说齐婥也会自动脑补,谁若是嫁给他,谁就是安陆侯夫人。
“可是,一个三公子,虽是嫡次子,有长子拦着他哪里就能承袭爵位了?”
“你素日是聪明的,怎么这会子不开窍呢。你看白家的老太君和侯夫人,谁看得上白子衿夫妇?我冷眼看着,他们可都是巴不得白子衿去死。”
齐婥闻言惊的瞠目结舌,心中暗想:原只以为世界上最可恶的父母也就是齐将军夫妇这样卖女求荣的了,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直接要孩子性命的!
“娘,您该不会是听了什么风声吧,难道白世子不死,他们还能下刀子捅死他?”
“这世上想要弄死一个人的法子可不是只有那么简单暴力的几种。”
苗氏拉过女儿的手,明亮的烛光之下,她的手白皙修长,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少女的朝气和活力,细致的仿若白玉雕琢而成的,叫徐娘半老的她看着心生羡慕和感慨:“女儿,听娘的一句。女子最好的年龄不过那么几年,转眼就过去了,若想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就要趁着年轻时搏一搏,你是否还对那白子衿存恻隐之心?”
齐婥被问的有些意外。她的确是对白希云心动了。但是她也知道苗氏的分析是对的,白希云恐怕活不长久,不能成为她依靠一生的靠山。而且他又娶了齐妙,难道苗氏希望她弄死齐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