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云尝了一口,对齐妙微笑。
齐妙也对他笑,又拿了公筷,拣一些适宜他用的小菜给他。
苏公公瞧的眉开眼笑:“白世子是个有福气的,能得如此如花美眷,又如此会体贴人儿。”
慧帝也禁不住点头,忍了半晌,依旧还是没忍住道:“那药膳是有什么作用的?”
齐妙一怔,闻音知雅:“回您的话,这药膳主要是温补,因为世子这些年来吃的药太多了,太过于猛的他虚不受补,这样徐徐图之反而好,而且他的食欲不佳,臣妇就在膳食上下了一些功夫,这药膳常人用了,也能够有强健身体的效用,您若是不嫌臣妇手艺粗糙,可愿意尝尝看?”
苏公公与二皇子都笑了。
好一个妙人儿,如此聪慧,又进退有度,恰到好处的奉承,又不会太过逾越,揣摩上意也清楚,叫馋嘴的皇上既能吃到药膳又不会跌了面子,着实很好。
齐妙倒是没想那么多。她不过是白希云的内人,她只在乎白希云吃不吃的饱,身子舒不舒服,自己的表现不会给他拖后腿就行了,根本也没想其他。
这会儿盛好了药膳,双手递给了苏公公。
苏公公笑着接过去呈给慧帝。
齐妙这里则是将另一碗放在了二皇子手边,“您若不嫌弃,也请尝尝。”
她靠近时,那股子说不出名字的淡雅花香就温柔的萦绕在身周,呼吸间都是她令人迷醉的味道。加之她白皙的手仿佛一整块白玉精雕细琢而成,右手的尾指上还带着一个精巧的金玫瑰的尾戒,那样子当真是好看的紧。
二皇子心旌荡漾,轻咳了一声道了句:“有劳了。”
“不敢当。”齐妙客气的退回到白希云身边,继续给他布菜。
皇帝用了一口粥,就觉得清香可口唇齿留香,竟然别的都不想吃了,又不好去与个病人抢粥吃,最后只得舔嘴咂舌的放下小碗。
“齐氏的厨艺不错,想不到齐大勇倒是生了心灵手巧的女儿。”大勇是齐勇的表字。
苏公公暗想白希云是万贵妃的义子,自个儿虽侍奉皇上什么都不必怕,可后宫里那些贵主儿关系复杂,好歹也要都照顾到,白希云的外家他也应当适当的抬一抬。
是以苏公公笑着道:“可不是么,齐将军是有福之人,据说齐家的姑娘各个都花容月貌,三姑娘佳名在外,二姑娘更是才名远播。”
慧帝笑着点头。
白希云却不喜欢在皇帝面前抬举齐勇那样的败类,就只道:“二姨姐的确有才名,就是脾气不大好,喜欢动手打妹妹。”
如此好场面,他却说了这样煞风景的话,着实是众人意想不到的。
慧帝印象里,白希云是个极为聪明又有傲骨的人,能控制不住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是其中有什么文章。
皇帝对八卦其实也是好奇的。当即就问:“子衿何出此言啊?”
白希云闻言却不说了,只是苦笑着摇头,做出自知失言的懊悔模样来,东拉西扯的支吾了过去。
他越是不说,皇帝就越好奇。
越好奇就越是追问,可白希云却只道了一句“家丑不外扬”便罢了话题。将慧帝的好奇心吊在了最高处。
想问又不能问,勾的心里直痒痒。
慧帝便看了苏公公一眼。
苏公公立即会意,趁着婢子来服侍漱口擦手的功夫去吩咐人调查。
齐妙也服侍白希云输了口。
白希云便起身与皇帝告辞,“天色已晚了,多谢您赐饭。而且内子应当还没用完膳,我这就回去了。”
哪里想得到他竟然连个其余的借口都不找,直接就说赶着给媳妇吃饭。
皇帝哈哈大笑:“吩咐御厨给齐氏预备几个像样儿的。还有,齐氏,你的药膳做的很好,我很喜欢。”
齐妙莞尔:“只要您喜欢,就是那药膳的福气了。您若不介意,待会儿我就与御厨说明了那药膳的做法,您平日政务繁忙,劳累之时进一些温补的对身子好。”
他就是这个意思。
慧帝满意的撵须颔首,吩咐苏公公送他们出去。
待到了廊下,苏公公才暗暗的在心里给白希云夫妇竖了拇指。
想不到安陆侯那样的人,竟然生的出如此伶俐的儿子。还有那齐将军,见了皇上避猫鼠似的,女儿却是端庄温柔进退有度。
也就是白世子是个病弱的身子无法入仕,他若能在官场上走一遭,必定会有一番作为。起码讨皇帝喜欢的功夫这夫妻俩都很擅长。
回了西跨院,不多时就有御厨亲自将几样精致的小菜送了过来。齐妙客气的道谢,夜色下借着绢灯温暖的光将方才那药膳的食材和做法写给了御厨。
御厨心下喜欢,自然千恩万谢,白希云又吩咐冰莲放了赏,御厨才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
齐妙吩咐人将菜端给了管钧焱一半,这才坐下用饭。
一边秀气的吃着,一边关切的问歪在罗汉床上的白希云:“你今儿是不是累坏了?待会早些歇下吧。”
“还好,倒是让你累着了。”撑颐望着她斯文的吃法,笑着道:“你今日表现的极好。”
齐妙窘,“我哪里是表现的好,我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现,索性做自己罢了。”
“不必刻意,做自己就已经很讨喜了。”白希云的语气与有荣焉。
齐妙失笑。
用罢了饭盥洗之后,齐妙就拉着白希云躺下,拿了针来给他针灸。
他常年不多做运动,血脉之上必定又不通滞涩之处,用药、针灸配合着饮食与运动治疗,慢慢他身体必然会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