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阁外青橘一手提着一篮子托膳房的人带来的新鲜果蔬,一手提着一只老母鸡,像极了一个做粗活杂事的婢女。
贺水淼被拦下后有些气急败坏,但很快,身边跟着的人就告知了其青橘的身份。
饶是如此她依旧十分不甘心。
就在昨夜,浓情蜜意之后,她索性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的沈景行,以表忠诚。
她出身贫苦,机缘巧合之下入宫为婢,皇后见她长得有几分姿色这才将她选中。但在她看来,自己的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沈景行本就仪表堂堂,位高权重。
这便动了歪心思,几番思索下来,索性反水,果然不出她所料,沈景行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对,但饶是如此,还在她坦白之后给她分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佣人。
在贺水淼看来,沈景行心中是有她的,就等着她自行坦白。
这下不免松了一口气,更是觉得自己已经在太子府有了一席之地。
男人嘛,不都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
贺水淼天真的以为白晓瑾在这太子府已经没有一席之地了。
而今日看了这富丽堂皇的栖月阁只有两三个下人,更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一时眼馋,开始幻想自己住进栖月阁的样子了。
“青橘姐姐,妾身不过是想着姐姐这里贫苦,送了些吃食过来,还请姐姐笑纳。”
贺水淼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青橘,青橘白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就该有些自觉,栖月阁还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贺水淼本是想混淆白晓瑾的身份,却不想被青橘驳了回来,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
二人正说着,房门打开,白晓瑾从里面走出,朗声道:“来者是客,青橘让她进来吧。”
“是。”
闻言,青橘拎着东西回到了小厨房,而贺水淼赶忙怯生生的朝白晓瑾行了一礼,进了屋。
“白姐姐......”
贺水淼一开口,便被白晓瑾不耐烦的打断了。
“这是在太子府,本宫乃太子妃,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配和本宫姐妹相称?”
白晓瑾眉头一挑,声音冷冽,通身的气度就绝非贺水淼能比拟的。贺水淼抖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荣华富贵又直起了腰板。
“我可是......”
“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细作。”
白晓瑾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她。
闻言贺水淼却丝毫没有心虚,理直气壮地开口。
“是又如何,太子殿下宁愿碰一个细作也不碰太子妃娘娘,娘娘不该自己反省一下嘛?况且我已经向太子殿下坦白了,过不了多久,我便可以和太子妃娘娘平起平坐了。”
贺水淼虽然理直气壮,但对上白晓瑾冷漠的双眸还是有些害怕,不由 自主的就用上了敬称。
闻言白晓瑾倒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嘲笑。
皇后找的人还真是不怎么样,两面三刀的,妄图通过这样取得沈景行的宠爱,却殊不知,沈景行宠爱她,无非是让她递给皇后一些消息。
如今贺水淼如此轻易的出卖了皇后,倒是会让自己失去价值。
白晓瑾勾了勾嘴角,态度软了几分,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杯茶。
“如此看来日后本宫确实要与你姐妹相称了。”
这般说着白晓瑾看了看跟着贺水淼的两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的。
贺水淼从善如流的拿起了茶杯,白晓瑾拿着茶壶的手一顿,并未阻止,轻弹手指,一些粉末落在了茶盏中。
跟着贺水淼的那两个人明显是看见了,但也并未阻止,见状,白晓瑾心底也明白了几分。
对沈景行而言,一个背叛了前主子的细作已经不止的信任了,若是还留着怕就是为了她的身子。但女人嘛,对太子爷而言,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姐姐知道便好,姐姐这的茶不错,左右太子殿下都不来姐姐这,不如便都给妹妹吧。”
贺水淼将茶水一饮而尽,自以为白晓瑾就是个软柿子,熟料白晓瑾脸色一变,将她用过的茶盏直接丢到了屋外,碎成了几瓣。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提起过,上一个叫我姐姐的人,已经死了?”
白晓瑾摆弄着指甲,看都不看贺水淼一眼,贺水淼被她这一番操作气的浑身颤抖,拍案而起,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却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她身后。
保护白晓瑾是沈景行下给所有人的命令。
“麻烦二位把垃圾带出我栖月阁。”
“你在说些......啊?你们干什么!”
贺水淼满脸疑惑,随即一声惊呼,被两人拖离了栖月阁。
贺水淼满脸不甘的回到四季堂,又刚好遇到了同在四季堂的其他两人,那两人本就对她得宠心生怨恨,此番得知她在栖月阁吃瘪免不了一番奚落。
贺水淼越想越气,连午膳都吃不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熟料一觉醒来,只觉得脸上发痒,挠了几下却越来越痒。
贺水淼清醒了几分,感觉分外口干舌燥的,起身去喝水,抬眼看到京中自己的容颜,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叫。
“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四季堂,很快府医便被叫去了四季堂中。
不久沈景行也匆匆赶来。
只见贺水淼用面纱遮着脸,面纱之下的面孔上却是连成一片的红疹子,不少地方已经被抓破了脓混着血直往下流。
贺水淼吓坏了,双眸红彤彤的却也不敢哭,生怕弄疼自己,见到沈景行来,满眼委屈的扑了过去。
“殿下,殿下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今日只是去太子妃娘娘那里喝了杯茶,熟料回来就这样了。”
沈景行不动声色的躲过贺水淼,看向了那两个下人,见二人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不必看了,青安,将人拖出府去,吩咐下去,今夜让那个......”
沈景行沉思了一下,终于在下人的提醒下想起了其他两人的名字,随便选了一个。
“就那个娆儿吧,知会她一声。”
闻言贺水淼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了,跪倒在地,抱着沈景行的腿哭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