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瑾手边的纸上的东西越来越多,按照来找她探讨过沈景行病情的莫大夫的话来说,就是只有白晓瑾一个人才能看懂的药方。
若是沈景行靠近就会发现,白晓瑾翻看的书中记载的都是补身子的药酒的调配方法。
“沈景行,能不能帮我弄头鹿来?”
白晓瑾合上书,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最终敲定的药方。
“嗯,我让青安去弄。”
沈景行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道,“你们大夫不都讲究食补,这个季节也不是吃鹿肉的季节,怎么泛馋了?”
“谁说的,今日我在白府遇到了三公主,她虽然嘴上说着是给我带的鹿血酒,但我嗑看得出来,都是想给你补身子的,只可惜鹿血酒的药性过烈,我就帮你拒了。”
白晓瑾耸了耸肩站起身,找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但这鹿血酒倒是给了我灵感,有了些设想需要试验一下。对了,我可帮你约了人改天来府上玩。”
沈景行不太懂医学上的事情,见白晓瑾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也就没在多问,倒是见她一脸笃定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有些无奈的看了过去。
“你不会在楠儿面前说我都快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吧。”
白晓瑾满眼无辜的眨了眨眼。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诅咒你,我是这种人吗?”
话她没说,但八成沈楠歌就是这么理解的。
但,这和她可没有什么关系。
“你呀。”沈景行多了解她,见状眼底的无奈更甚,其中还藏着一些感动。
白晓瑾在努力改变他,改变他的生活,改变他一直以来什么事情都想一个人解决,一个人担着的性子。
太子府有自己专门的食物供应地,虽然鹿肉不常吃,但青安还是很快给白晓瑾找来了一头小鹿,白晓瑾牵着小鹿就跑去了栖月阁的小厨房,捣鼓起她的药材来。
“娘娘,奴婢来帮你吧。”
青橘换了白疏月的班,站在栖月阁外,白疏月却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当即一同走来了厨房。
“不必了,你在这里我容易分心,你去厨房那边看看,我晚上想吃你做的鱼。”
白晓瑾不动声色的拒绝了白疏月,因为栖月阁的小厨房早就变成了白晓瑾的药房一般,白疏月也没有起疑。
又询问了白晓瑾晚饭的要求后便离开了。
白晓瑾没有关上门,只是将其半掩着,现将药材一一取出,放在了灶台之上。
所有的步骤和用材似乎都与从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在数量上似乎有略微的调整。
而那头小鹿被白晓瑾喂了一把草药之后就乖巧的卧在厨房的角落里,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白晓瑾。
白晓瑾亲自上手,不过一刻钟所有的准备工作就都做好了,将所有的药分成两份,装在了两个药臼之中。
手在腰间一抹,手中出现一抹寒光,正是一锋利的刀刃,白晓瑾掀起袖子,毫不犹豫的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猩红的血液顺着白璧无瑕的手臂滑下,落在其中一个药臼之中,直到所有的药材都被血液浸泡,手臂上的伤痕也止住了血。
白晓瑾有些无奈。
有时候身体太好了些就是麻烦。这种伤口若是划得深了,容易暴露,划得浅止血的速度就快。
手起刀落,又在手臂上划了一道,这一次,她将血液收集到了一个瓷碗之中,约莫大半碗的量。
白晓瑾这才用准备好的纱布和金创药帮自己包扎住了伤口。
将衣袖放下,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有点疼,但只要不影响到日常活动,就不会露出破绽。
“哎呀,小家伙,就委屈你一下了。”
白晓瑾将刀片清晰了一下后,走到了小鹿面前,在小鹿的腿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刚刚见血的程度。
疼痛和血腥味刺激到了小鹿,小鹿哞哞的叫了两下,白晓瑾熟练的将小鹿的腿包扎好,又给它喂了一些草药。
回到自己的小灶前面,将没有被清水浸泡的药材放入了药罐中开始煎药,掐着时辰,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又将另一份药材连着血水一起倒入了另一个药罐之中。
接下来就是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的时候再度放上一些药材。
最开始煎的那份药被白晓瑾倒出来后并未急着带给沈景行,放在一旁,晾了半个时辰,直到另一炉药也煎好了,白晓瑾才将那碗血液一点点加进已经没那么烫手的汤药之中。
嗯......似乎太多了?
白晓瑾看着这一大碗混合着血液的汤药有些迷茫。
不过经过充分的搅拌,药中只剩下了些许血腥气,还透露着一些另一碗药中没有的清香。
白晓瑾有些遗憾的看了看另一碗药,很遗憾的是,它被淘汰出局了。
虽然药材实现用血液浸泡了,但经过高温加热后她的血液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很快,沈景行看着比平时大了一倍的药丸也有些迷茫。
看了看汤药,又看了看白晓瑾。
白晓瑾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那个......一点点意外,没有掌握好量,不过药效应该是会好很多的,你就喝了吧。难道我还会下毒不成?”
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流的血和无辜的小鹿受的伤。
沈景行倒不是担心白晓瑾下毒,就是想起之前她公报私仇的时候给自己的那种连青安都不想煎的药,有些后怕罢了。
好在有多年喝药的经验加持,沈景行还是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入口熟悉的药的苦涩似乎被冲淡了许多,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还有一丝从未感受过的清香。
“味道似乎不太一样了,你加了鹿血?”
沈景行放下碗随口问道。
“是呀。”
白晓瑾下意识将划伤的左臂背在了身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了点头。
“鹿血本就是大补之物,鹿血酒性子虽然烈,但鹿血的话我又放了几味药材综合,会好吸收很多。”
“这样啊,怪不得味道好了很多。”
沈景行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