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城几百公里外的青州依旧是阴雨绵绵,天光乍破,一行人在客栈前停下。为首一人摘下了这与的斗笠。
肤如凝脂,螓首蛾眉,配上一双桃花眼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若说沈景行是不容亵渎的天上仙君,那此人便是走入尘世的翩翩公子。
刚下马,便有人恭敬的迎了上来。
“袁初,京中可有什么消息?”
来人缓缓开口,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担忧,正是二皇子——沈齐远。
“回禀二殿下,京中来消息......”
被唤作袁初的人正是二皇子沈齐远麾下的副将,此时看着风尘仆仆的沈齐远有些吞吞吞吐吐。
“如何了?可是晓瑾出事了?还是大哥他......”
最后一句,就连沈齐远也不清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是悲伤还是期待。
“太子殿下昨夜突然中毒昏迷,郡主进宫面圣,说是太子妃争风吃醋所为,陛下下令,连夜就将太子妃押去了天牢。”
袁初经不住沈齐远的目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开口。
他是沈齐远的亲信,十分清楚自家殿下对太子妃的感情。
对自己的长嫂,生出了爱慕之情......
只是自从听说太子命不久矣,太子夫妇又闹翻了,沈齐远便从南境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原本十几日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了一半。
此时好不容易要休息了,却又......
“天牢......”
沈齐远低喃道,瞳孔微缩。
他记得柳家应该是有亲眷在天牢中,好似官职还不小。
“去驿站换马,叫兄弟们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后出发!务必在天黑前赶回京城!”
想到此处,沈齐远面色一沉,原本温柔的桃花眼中满是寒光。
依照柳若初如今的性子,白晓瑾落在她手中还不知道要收多少苦楚。
若非是不忍手下的将士们跟着自己受苦,马匹也需要更换,他是连半刻都等不了了。
“大哥,我本意并非如此,但如今你护不住她,就怪不得弟弟我了。”
大厅内,沈齐远食不知味的吞咽着饭菜,只听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折成了两段。
另一边的天牢里,柳若初一盆盐水泼在了意识模糊的白晓瑾身上。
盐水触及到伤口上,麻木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痛觉。
白晓瑾皱了皱眉,抬眼看了过去,眼底有些不满,似是在责怪柳若初扰了她的美梦。
“白晓瑾,本郡主也不和你废话了,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在陛下面前承认是你出于嫉妒才谋害太子。本郡主就考虑帮你在景哥哥那里求情,饶你一命。”
柳若初开门见山。
“时间不多了吧。”
白晓瑾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突然冒出来一句。
柳若初一愣,就听白晓瑾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柳若初你敢在疏月抓药的时候让人做手脚,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就算你那个人逃到天涯海角,陛下也一定会找到的。”
“更何况,如今本宫伤成这个样子,就算本宫妥协了,你敢让本宫去面见陛下吗?时间不等人,本宫劝你一句,有空再这里对我言行逼供,不如派人去杀了那个帮你换药的人。”
白晓瑾想笑,可以一日没有喝水加上失血过多,嗓子生疼,直冒烟,只能扯了扯嘴角。柳若初却清晰地看出了她眼底的嘲讽。
“白晓瑾你胡说些什么!我是为了景哥哥!更何况只要你认罪了,我对你动刑也没什么!”
柳若初有些慌乱,一鞭子打在了白晓瑾的肩膀上。
“是吗?柳若初,你外公手握重兵,早就让陛下忌惮了,不然你也不会在这京城中长大。现在镇北王的孙女目无尊上,当中藐视皇位,蔑视圣旨,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白晓瑾沙哑的声音极具蛊惑力,面庞上的血迹让本就绝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异。
“柳若初,这就是一根刺,牢牢地扎在陛下心里,你迟早会害死你外公的。”
“你胡说!”
柳若初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白晓瑾!我告诉你,你再在这里妖言惑众,不乖乖认罪,我就去杀了白疏月!不,我要折磨她,你拖一天,我就折磨她一天!”
柳若初被白晓瑾刺激的不清,本就心虚,这下更加害怕了。
白晓瑾闭上了眼,不在理会她。
这样的态度让柳若初大为恼火,“来人,去把那个小丫鬟给我带过来!”
“白晓瑾你不是喜欢装吗?我倒要看看,一会白疏月受刑的时候你还装不装的出来!”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白晓瑾闭着眼,嘴角不断上扬。她话音刚落,就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闹鬼了!闹鬼了!郡主、大人,那个小丫鬟不见了!”
来人一副见鬼的表情。
白晓瑾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花清秋他们也是有长进,她原本还以为他们救人得炸了天牢呢。
“那个丫鬟,半刻钟前还在,可刚刚属下去看的时候,就凭空消失了!”
柳若初一愣,将白晓瑾的笑容看在了眼底,回想起刚刚白晓瑾的话,瞬间便明白了。
“白晓瑾,是你!你可知道天牢劫囚是什么罪名!”
一想到自己唯一能牵制住白晓瑾的人失踪了,柳若初险些把手中的鞭子拆了。
“郡主殿下,这两日天牢中只有你一人往来,郡主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看守本宫的狱卒,对本宫动用死刑,想来劫走本宫的贴身婢女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白晓瑾扭动了一下因为被吊着而僵硬的脖子,双眸满是挑衅的看向柳若初。
“你放屁!本郡主有什么理由放走你的贴身婢女!”
闻言,柳若初怒骂道。
“那就要看陛下怎么想了。”白晓瑾轻笑了一声,没有受伤的嘴角上扬,继续道:“更何况,郡主殿下既然恨本宫入骨,抓走与本宫情同姐妹的婢女威胁本宫,也不是不可能。”
“我......”
柳若初口中有些干涩,经白晓瑾这么一说,细细想来,这天牢中似乎只有自己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