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夜晚歌自己主动愿意跟他走,那么那份离婚协议,就如同虚如摆设,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马丁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到了这一面,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原本还有些庆幸夜晚歌终于可以摆脱银炫冽,但事实证明,他们都还太天真了!
银炫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跟夜晚歌离婚?真的太痴人妄想了!
银炫冽从始至终之所以答应跟帝御威的这场赌局,不过是因为这实际上损失不了他任何一点,输了最多就是不再主动纠缠,但夜晚歌依旧会是他的妻子,而他若是赢了,则是得到帝御威的双眼,这对他来说,根本是有利无害的赌局!
☆、273 他的筹码是她的儿子
睨视这严峻的一幕,杰修不由得上前一步看向帝御威,“主人!”
帝御威却是冷冷地盯着银炫冽,面色森沉,逐字逐句的冰冷道,“放开她!”
“你太天真了。”银炫冽冷笑一声,并不想再继续这样无意义的对峙下去,拽住夜晚歌的手臂,低声对她道,“我们该走了。”
“……”
“别忘记。”银炫冽低头附到她的耳边,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你的儿子还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跟我一起离开,你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夜晚歌面容冷峻,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会是这个男人悲惨的下场,会是别人的不幸,包括你跟他从今以后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儿子。”
夜晚歌身体震了震,双拳不自觉的攥紧,面目冰冷地望着他的眼睛,胸口微微跌宕的起伏着。
银炫冽浅浅轻笑着,仿佛不以为意。
望着他浅笑的面孔,夜晚歌知道,事情从来不会有多简单,银炫冽没打算放弃她,那么他就总能有各种各样的方式逼她妥协,逼她认清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真正的事实是,不论如何,他也能有各种各样的方式,让她无法远离他。
离婚,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奢望而已。
沉沉地深吸一口气,看到帝御威平安无事,夜晚歌心里也算稍微放心下来,她是最能看清事实的人,所以,对于银炫冽的话,只得答应,没有反抗拒绝的余地。
于是在帝御威的面前,她对银炫冽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字,“好。”
银炫冽轻笑,目光随意扫过帝御威一眼,眼底含了讥嘲,随之拥住夜晚歌的肩膀,搂着她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身后骤然传来帝御威的声音,“离婚协议书他已经签字了,还差你的。”
闻言,夜晚歌步伐一滞,心头上毫无预兆的漏掉一拍。
“我说过,我会让他跟你离婚。”帝御威盯着她的背影,“我已经做到了,现在,只差你。”
只要她签字,任何事情都能得到解脱,束缚住她的那层膜,也将不会存在,那样,他们便能再也没有任何隔阂的在一起了,她也再不需要考虑任何因素,因为其余的任何事情,他将会妥善处理好。
现在只差她签下她的名字。
不曾料想,帝御威说出来的话,竟然真被他做到了,夜晚歌心头紊乱,她甚至都不曾将那些话真正放在心底,因为机会渺茫。
然而现在……
似乎是感知到了身边女人的动容,银炫冽侧眸瞟了她一眼,低声冷然,“你觉得,签了那份离婚协议,对你来说,真的有好处?”
“……”
“晚歌,你应该没有这么天真才是。”银炫冽说,“属于你天真的时光,早已经过去了,而这个时候,更不是你天真的时候。”
他的话一次次的仿佛都在提醒着她什么,像道让人无法反抗的催眠剂,硬生生地,每一次都要来抹灭掉她心里微微亮起的那点希翼。
夜晚歌咬了下唇,感觉身体渐渐被冰冷蔓延,有一种无力感,让她浑身疲惫。
她的儿子,还在他的手上。
帝御威不是她跟银炫冽恩怨里这个世界的人,她没必要将他扯进来。
提唇,夜晚歌忽而笑了笑,低低的淡笑是她对自己的自嘲。
夜晚歌没有再对帝御威说什么,跟着银炫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两人已经消失的门口,帝御威在原地定了很久很久,低垂着头,额前被一片阴霾覆盖。令人窥觊不出此刻他的心情,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般的阴鸷中。
杰修跟包间内的其他人都怔住了,对于这演变的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缓缓,杰修凝重着脸,走到帝御威的身边,道,“看来夜小姐决意已定,主人,我们还是……”
倏地,杰修话还未说完,帝御威身影一晃,还不待他们回过身,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杰修扭头朝他大步往外走去的背影望去,眼里浮现出了担忧。
*
出了不夜城,外面是无穷无尽的夜色,由于是特殊地段,又是在午夜时分,很难打到车。
出来后走出有一段距离,夜晚歌甩开了银炫冽禁锢的手,低眸淡无情绪的道,“我能自己走。”
银炫冽瞥她一眼,阖了阖眸,没多说什么,马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侧。
然而,还没走出去几步,银炫冽肩膀倏然被人从身后一握,他本能地回头时,一记凛冽拳头恶狠狠地挥向他。
眼瞳猛然一阵收缩,银炫冽眼神一暗,极快偏过头,快闪过了这一记扑面而来的拳头。
夜晚歌第一时间觉到身边的异常,可还没让她看过去,手腕骤然猛地被人一拽,紧接着下一秒就被人拽入一个坚硬地怀里。
头顶上帝御威熟悉的声音,“如果我努力的时候而你却选择放弃,这一辈子我都不能原谅你。”
心脏猛地漏掉一拍,夜晚歌凝滞着呼吸诧异抬头看他。
帝御威盯着她错愕的瞳孔,捏起她的下颌,一个吻,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夜晚歌,爱我。”
唇瓣上是属于他的温度,仿佛是带了一股魔力的电流,传遍她的全身。
她怔住了,连心脏也像是停止了跳动。
“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让我爱你。”唇齿厮磨间,帝御威低喃的语言就像是情人间的缱绻细语,“你只做被爱的那个人就好。”
夜晚歌身体颤了又颤。一时间错愕得不知所措,不知回应也忘记推开,瞪大了双眼凝视他近在咫尺的面孔,呆滞的任由他吻着她。
一边的马丁,被这一幕震惊了住。
而银炫冽凝视着两人,只见,他眼底渗出了丝丝的阴鸷,幽凉得像是一条毒蛇。被人触犯到了最深层的底线处,双手一点一点的收紧,面色冷峻了起来。
然后,浑身的戾气迸发而出,银炫冽眼神阴鸷的猛然上前,一拳朝着帝御威挥了过去。
那一拳又狠又猛,仿佛是夹带了所有他的偏执怒意,就像是前千斤巨石横压过来,冷风凛冽,呼啸而过。
夜晚歌眼角的余光瞥见银炫冽的行动,她双眼一滞,心脏的铉立刻绷紧,本能地推开帝御威转过身来挡住他。
可帝御威已经率先从她惊恐地眼里注意到她的举动跟意图,在她刚转过身千钧一之际,他猛然将她身板过来护到怀里,在夜晚歌还来不及错愕时,紧接着只听见碰地一声,原本护住她的人霎时栽倒在地。
而那一刻,仿佛随着她的心脏也重重的被击了一下,猛地一痛。
“帝御威——”她的声音几乎失在喉咙里。
一边的马丁扩大了双眼也凉凉的吸了口气。
帝御威倒在地上,脑海里有半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昏暗,眼前的画面全是黑沉,脑海里徘徊着嗡嗡地声音,声音似乎很大,快将他的脑袋震裂开了,耳边没有任何声音,他甚至听不见别人的喊叫声,一对眼皮沉了又一沉,仿佛下一刻就好似要昏死过去。
随后,待渐渐有了点知觉时,他感到自己左边耳膜有湿湿的带着腥气的液体涌出,但左边的耳膜仿佛是麻木了没有任何感觉跟声音,只有液体顺着耳膜涌出后流淌过他肌肤的触感。
用力强撑着一对眼皮,他猛地甩了甩头,然后,视线里渐渐出现了画面,刚开始的模糊到渐渐清晰起来,但脑袋仿佛还是被刺激到了似的,依旧昏沉得厉害。
但当视线触及到跟前女人的面孔时,他忽然轻轻笑了出来,“你看,你还是很在意我的。”
双眼突然猝不及防地滚出湿热的泪珠,夜晚歌心头滞滞撕扯的痛着,她定定望着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用力吸了口气,努力摒弃掉脑袋里那些纷杂吵闹的嗡嗡声,帝御威双手撑着地面,夜晚歌慌忙伸手将他扶起来。
而当他吃力地站起身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席遍他的脑海里,帝御威又一次用力甩了甩头,稍稍才好过一些,但方才被银炫冽一拳砸到的左耳,除了边沿处有像是骨头碎裂等等之类的疼痛感跟涌出的鲜血,依旧没有其他过多的感觉。
稳下了自己,抬眸,帝御威看向面前冷眼望着他们的银炫冽,笑了笑,“这一拳,是我为惦记了你的妻子而该承受的。”
银炫冽双拳收紧,眼神愈冷冽异常,冰冷得犹如寒冰,刺过人的五脏六腑,随后,他一句话都吝啬,突然迈开腿上前来。
帝御威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极快挡在夜晚歌面前,“你不会再有为所欲为的机会了。”
“马丁!”银炫冽彻底失去了耐性,嗓音阴鸷。
马丁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迟疑着,但再看看帝御威现在的伤势,最终还是咬了下牙,猛然快步上来,从另一边将夜晚歌扯了过去。
夜晚歌想要反抗,可当看到银炫冽阴鸷的眼神时,心中微凉,而马丁也低声在她耳边说,“夜小姐,现在的情况对帝少不利,如果……”
☆、274 都可以不要,唯独她不能离开
顿了顿,他拧着眉头说,“你不想让帝少再出事在这里的话,还是跟我们离开吧。”
冰冷的语言仿佛凿击着她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夜晚歌浑身凉凉的。
帝御威看到马丁把她到一边去时,刚想是上前来,然而银炫冽却抢先拦住了他,迎面又是一拳朝他挥过去。
帝御威眼疾手快的躲过,转为双手倏地拧住他衣襟,欺身逼近他,“银炫冽,从你当初那么残忍的伤害了她开始,就应该做好永远失去她的准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惦记着一个被你伤得完无体肤的女人,你以为这是爱吗?”
“住嘴!”银炫冽低声冷冷的开口。
帝御威笑他,“你做的这么多事出来,还试图强迫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你算什么男人?除了威胁逼迫利用人的软肋,你还有其他什么新鲜法?”
“住嘴!”
“从你在赌桌上答应以她为筹码时,你早就输了一切,你根本不爱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帝御威冷笑着,“私自的想要占有不过是你内心空洞孤独黑暗,除了一个曾因为你遍体鳞伤的女人外,你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让填满你内心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你才固执的想要得到她,但这并不代表你爱她。”
一字一顿的,银炫冽森冷地道,“我让你住嘴!”
“你真可悲,”帝御威却并不理会他眼中丝丝阴凉的色泽,依旧是道,“因为自己的不幸就怪罪到别人的头上,因为失去亲人自己慢慢黑暗就认为是别人的错,要把所有人都变得跟你一样不幸才肯甘心,你真的太可悲了,因为你永远都不懂什么才是爱跟温暖,我很庆幸,哪怕是失去父母,我也没有变成像你一样的人。”
帝御威的话刚刚落下,随之而来的就是银炫冽狠狠的一拳砸到他的脸上,帝御威毫无防备,左边又挨了又狠又硬的一拳,过大的力道让他身形不稳,趔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耳膜边又是一阵嗡嗡地声响袭击着他。
银炫冽双拳攥得紧紧的,还想上前,这时,旁边的夜晚歌骤然道,“住手!”
他脚步一顿。
夜晚歌眼中含着晶莹泪光,只感觉浑身被冷意笼罩,寒沉的眸死死盯着他,她只咬着牙,瞪着他,没再说多余的一句话。
然而那眼神无声的控诉,更甚千言万语的嘶吼,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无穷无尽的恨意。
银炫冽心神一动,心脏处仿佛有刺刺的痛,到底是被帝御威的那些话说的,还是因为她的这个眼神而拥有这样的感受,他不清楚。
但终归是没有再继续上前,银炫冽面色阴沉的倏然转身回来,拽着她的手臂用力就她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