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凉烟缩回手，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疼。
刚才那一巴掌，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把周聿宸的脸颊都打肿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凉烟心里有些惶恐。
都说打人不打脸！这周聿宸是江城的传奇，身份肯定无比尊贵，万一因此报复她……
苏凉烟不敢想下去，抽搐着向周聿宸鞠躬致歉，“周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出手打人，并非她本意。若不是周聿宸突然撕她衣服，她绝对不会做出还击。
周聿宸回过神，怔怔的看着朝自己低头道歉的小姑娘。
她很瘦小，长的白皙如雪。那双又圆又大的杏眼，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漂亮的好像两颗黑珍珠。
可是，她却说她不是虞素，肩上的红胎记也变成了红玫瑰刺身。
所以，真的是他认错人了吗？
周聿宸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决绝的看向苏凉烟，“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就放你离开。”
“那你……说话得算数。”苏凉烟缩着脖子，声音细若蚊蝇。
周聿宸深吸气，努力挤出一丝温润的笑，“嗯。”
他应的爽快，却迟迟没有询问，只是悲痛的凝望着苏凉烟。
苏凉烟被他看的脊背发毛，忍不住提醒道：“周先生，你……你想问什么？”
“我问你……”周聿宸张张唇，觉得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无比艰难。
他压住心中的痛意，颤声问道：“你右肩的玫瑰纹身……”
“凉烟！”突兀的，一道清冷的喊声横插进来，硬生生的将周聿宸的问题打断。
苏凉烟听到熟悉的声音，眉眼立刻染上一抹亮色。
她像一只小鸟儿，快快乐乐的朝声源处飞过去。
周聿宸下意识的伸手，却只抓到一点点衣角，眨眼之间就被小姑娘挣开了。
“先生！”苏凉烟一头扎进顾修然的怀中。
她眸底还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嘴角却已经扬起微笑的弧度。
顾修然抬起手，替她拭去腮边的泪痕。
苏凉烟乖乖仰着头，任凭顾修然给她擦拭眼泪。
这亲密无间的一幕，看在周聿宸的眼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望着突然出现的顾修然，眼中盛满不敢置信的讶异之色。
猛地，他似乎想到什么，迈着大步急匆匆的冲过去。
“顾修然，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虞素会跟你在一起？”周聿宸死死盯住顾修然，不肯放过他脸上的细微表情。
苏凉烟见周聿宸来势汹汹，惊恐的躲到顾修然的怀里，“先生，他……”
“别怕，我跟他认识，你去车里等我。”顾修然拍拍苏凉烟的后背，温柔的安抚出声。
苏凉烟纠结的看了眼周聿宸，似乎想说点儿什么。
“乖！去吧。”顾修然替她拉开车门，示意她到里面坐好。
苏凉烟乖乖点头，像只小猫儿似的，蹑手蹑脚的坐进车里。
待她坐稳后，顾修然关上车门。
刚转过身，就被周聿宸一把扯住了衣领，“顾修然，是你！是你把虞素藏起来了对不对？”
“谁告诉你，她是虞素了？”顾修然皮笑肉不笑的问出声。
周聿宸语气笃定的应道：“她就是虞素，我不会认错人的。畜生，你快把素素还给我！”
顾修然拨开周聿宸的手，快步朝一中校门外的垂柳树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讥讽道：“真该让周夫人来看看，她老公为别的女人疯魔的样子。”
“什么别的女人？素素是我未婚妻，她是我一生的挚爱。”周聿宸大步追过来，语气凝重的强调他对虞素的感情。
顾修然停在垂柳树下，转身毫不留情的嘲笑道：“未婚妻？周聿宸，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两年前和林芳菲结婚的事实吗？”
顿了顿，他继续嘲笑道：“还有，你口口声声强调，虞素是你一生挚爱。可现在一个高仿货，就令你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了。依我看，你对虞素也没什么真感情吧？”
闻言，周聿宸错愕的皱起眉，“高仿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修然不可思议的笑出声，“周聿宸，你连人语都不懂了吗？”
“……”周聿宸倒抽凉气，猛地朝不远处的路虎车看去。
那里面，坐着一个和虞素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原本，他笃定对方是虞素。
可现在听到顾修然的嘲笑，他又显得不那么确定了。
毕竟，他的素素右肩上有一块儿红色胎记。而这个小姑娘，右肩上却刺着一朵红玫瑰的纹身。
思至此，周聿宸收回视线，咬牙切齿的质问道：“顾修然，你把话说清楚，车上那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顾修然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她叫苏凉烟，是我买来的一个赝品。”
说这话时，他突然欺身凑近周聿宸，“怎么样？这个赝品，是不是和虞素很像？”
“……”周聿宸攥紧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修然很满意他的反应，挑眉补充道：“不瞒你说，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决定买下她了。我带她去做纹身，试图将她打造成虞素。可惜啊，赝品终究是赝品，仿的再像也没有真品的精髓。不过，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把她送给你，反正……”
他不怀好意的扬起唇角，笑的猖狂又得意，“反正我也玩儿腻了！”
“畜生！”周聿宸怒斥一声，挥起拳头就朝顾修然打去。
顾修然早有防备，直接举起拳头做出回击。
“砰！”生硬的拳头，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周聿宸狼狈后退，被迫拉开彼此的距离。
“呵！弱鸡。”顾修然冷声嘲笑，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周聿宸甩了甩拳头，厉声质问道：“顾修然，你故意买赝品，还想打造成虞素，到底安的什么心？”
顾修然耸耸肩，笑的风轻云淡，“看把你激动的，我只是礼尚往来罢了。虽然她是个赝品，但那张脸能刺激到你，也算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修然……”周聿宸垂下头，语气莫名的缓和下去，连带称呼都变的亲昵起来。
他愧疚的叹道：“我知道，你因为芳菲的事情恨我。但我自始至终都是那句话，做兄弟的没对不起你……”
“砰！”回应周聿宸的，是顾修然又快又狠的一记重拳。
他打完周聿宸，又狠狠的补了一脚，“兄弟？你夺我未婚妻，害我变成江城的笑柄，你就是这么做兄弟的吗？那你可真是对得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