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到一张如天神般的面容,他眼眸深黑如墨,卷起一片浓黑情绪,一双眸子在她面容上流连,这一刻,周围的风声仿佛都停止了,只听面前的人沉声道,“尹姑娘,你身子有异,可需帮忙?”
他身上的味道与花草味全然不同,淡淡的墨香,书卷之气,夹带着某种木头的深沉味道,这种味道让尹湄恍惚间清醒了片刻,她满眼含泪,仿佛遇到了那个唯一能拯救她的救星 ,哭着捉住了他的袖子,哽咽着哭道,“沈大人,求你,帮帮我……”
沈云疏看着她淡粉的面颊,如桃花般清艳无双,嘴唇却是不自然的殷红,她身子软如糯米糕,若是不用力扶着,她便要整个人都倒进他的怀里。
她绝望的眼神让沈云疏心中针扎般密密麻麻刺疼,他不由得死死捉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还能走吗?”
尹湄感觉到耳后陌生的温热气息,一个激灵,浑身的酥麻迅速遍布她感官,她咬牙使劲忍着,才忍住了自己差点溢出来的声音。
她依言试着迈出步子,却没能成功,双脚再次瘫软要跪倒,沈云疏眼眸一沉,干脆一把搂住她的腰,微微俯身,将轻飘飘的尹湄打横抱了起来。
“沈大人……”尹湄不由得惊呼,可她一开口,那声音便如水般柔嫩软烂,娇得让人骨头酥软。
沈云疏喉结微动,眼眸深暗。
“沈大人,我有个匣子……”尹湄努力的说。
沈云疏原本绷紧的神经忽的一跳,低头看到不远处的木匣子,木匣子已经跌落,里头的东西已经开了,零零散散撒了一地,一地的银票。
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沈云疏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他看到不远处小跑过来的苍松,冷声道,“你去,把那些东西捡起来。”
苍松一愣,转眼一看,嚯,一地的银票。
他乐呵呵的捡起来,问,“这谁的?”
“拿好。”沈云疏冷淡的吩咐道,“再把你衣裳脱下来。”
“啊?”苍松看到沈大人怀中脸色绯红躲在他怀中的姑娘,老脸一红,立刻明白了,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一面说着“得罪了”,一面将那衣裳盖在了尹湄的头上。
尹湄闷在沈云疏怀中,觉得自己几乎要死了。
那药十分凶猛,她现在紧靠着沈云疏的胸膛,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快,跟自己的心跳声混杂在一处,杂乱不堪,让她浑身上下的血液喧嚣的厉害。
她觉得自己此时应该红得跟个煮熟的大虾似的,多亏了这件衣裳……
沈云疏看了苍松一眼,苍松小声点头道,“禀报大人,已经处理好了。”
沈云疏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却听怀中人儿闷声说了什么,嘟嘟囔囔的,有些听不清楚。
“什么?”沈云疏问。
“沈大人,是良善之人……谢谢你……”尹湄想要说清楚这句话,几乎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她的意识已经很不清楚,“桃花,在……在门外……请,将我送到……”
尹湄发出一声雏猫般的细微声音后,她便猛地闭上了嘴,再也不说话。
沈云疏能够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
“……”沈云疏没有应声。
很快,他们来到大门边,被门口的人拦住了去路。
沈云疏冷冷一撇,拦在他面前的人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什么人,敢拦沈大人!”苍松怒声呵斥,“沈大人身负朝廷要事,若是耽误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可,可是太子吩咐了,让您稍候,他有话要同您说。”那属下硬着头皮说道。
怀中的尹湄已经迷糊了,但她听到“太子”二字,依旧不受控制的浑身一颤,又往沈云疏的怀中钻了钻。
沈云疏感觉到她的动静,眼眸中多出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戾气。
“你们,想现在死,便继续拦着。”
“多拦一刻,便早死一刻。”
那拦在他们面前的人鲜明的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杀意。
他们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念头,沈云疏说到做到,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心中畏惧,不由自主的挪动步子,让开了一条路,沈云疏皱眉,迈步迅速离开了瑞王府,苍松已经率先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就等在门口,还让人安排好了桃花,让她先行回家去等着 。
沈云疏直接将尹湄抱上了马车。
也正在此刻,赵成麟亲自带人追了出来,他看着远去马车,几乎咬碎银牙,狠狠地一脚踹在一旁的下属身上,“废物!”
“沈云疏 ,你真是疯了!”赵成麟气得眼睛都烈烈发红,他的人在花丛中找到了被打晕的尹兴,他便知道事情不妙,他从未想过,首辅沈云疏,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公然与他作对。
正是因为如此,他就眼睁睁看着迟了这一步!
赵成麟从身侧的侍卫身上拔出刀,狠狠地刺在了面前下属的腿上泄愤,下属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狼狈地被人拖了下去。
而另一边,马车飞快的行进,沈云疏已经将蒙在她脸上的衣裳取了下来,尹湄一头乱发已经披散下来,乌黑细软的发丝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她被沈云疏放下后,便蜷缩起身子,在马车的角落里缩成了一团,呼吸急促,脸蛋绯红,连通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沈云疏听着她凌乱的气息,远远看着她。
她抱着膝盖,手上还有一个染着血迹的牙印,像是她自己咬的。
对自己够狠的……沈云疏手指微微一动,静静地看着她。
她躲在角落里,远远地躲开他,额头上不住的流下汗水,额间的柔软发丝已经被打湿了一些,被她颤抖着拨弄至一旁。
“苍松。”沈云疏忽然出声。
尹湄忽然听到他充满男子气息的深沉音色,只觉得浑身骨头一软,浑身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软得像一滩水,几乎要支撑不住倒下。
不要,不能这样。
尹湄呼吸更加急促,冷汗几乎湿透了她的里衣。
“记得请大夫。”沈云疏说。
“沈大人放心。”苍松一口应道。
尹湄将脸埋进膝盖,听到沈云疏的话以后,她心下一松,药性便猛地窜上她的心头,她瞬间便觉得意识不受控制的模糊起来。
马车摇晃之间,尹湄隐隐觉得马车似乎停了,然后是那人的气息忽然靠近,他的手灼热有力,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股烫人的热度,他只稍稍一动,便轻而易举的再次将她抱了起来。
尹湄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胸前的一块衣裳。
沈云疏抱着她往里走,低头一看,只见她披散着长发倚在他胸前,眼眸迷迷糊糊的半睁半闭,一只白嫩偏小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样子可爱又可怜,就像路边柔弱不堪的小猫。
沈云疏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柔和。
他走入里间屋子,将她放在了榻上,随后便端起一旁的凉水,灼灼的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
苍松很快便请来了大夫。
大夫隔着帕子替尹湄把脉,尹湄被人一碰便下意识地躲,沈云疏只好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再动。
尹湄被沈云疏捉住手之后,身子便软了下来,不再动弹。
大夫惊愕地看了沈云疏一眼,沈云疏不自然地偏过头,不与大夫对视。
大夫这才缓缓开始把脉,他一面把脉,一面皱眉摇头,最后沉重道。
“沈大人,这姑娘中的也许是中了西域那边的独门秘药,这药……极难解。”那大夫为难的摇了摇头,“若是让她硬抗下来,恐怕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她此时身体高热,时间长了,极损身子根基,对身体毁坏极大。”
“知道了。”沈云疏深深地看了看床上再次蜷缩起来的尹湄,睫毛轻轻一颤,“苍松,送大夫离开。”
“是。”苍松看着沈云疏平静的模样,咽了口唾沫。
沈大人的样子怎么像是……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
难道……
苍松猛地睁大了双眸,看了一眼沈云疏,又猛地低下了头。
不会吧!
苍松带着大夫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便听沈云疏开口吩咐道,“锁门,看好门外。”
苍松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恐怕猜对了,又咽了两口唾沫,才指尖颤抖的走到门口,帮沈云疏锁上了房门。
这……沈大人竟是这样一个趁人之危的人吗?
苍松走出门口,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他想到之前沈云疏跟自己吩咐过的所有事情,感觉这些事逐渐都联系到了一起。
从元宵那日开始,沈大人似乎便开始做很多苍松不明白的事情,包括一开始元宵灯会沈大人让他四处搜寻一个身穿云锦的娇弱女子开始,到最近瑞王爷去看皇陵,和故意弄伤他的腿……
难道都是为了尹湄?
苍松打了个哆嗦,觉得事情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之前那些日子,他几乎每日都寸步不离的跟在沈大人身后,第一次见到尹湄,应当也是在元宵灯会上。
可在那之前,沈大人便似乎已经开始安排一切……
苍松越想越觉得沈大人不可捉摸,不由得努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沈大人的心思非同常人,他还是不要揣测为妙。
房间里,门关上以后,光线瞬间变得有些昏暗。
沈云疏面容掩映在半明半暗之间,目光却注视着榻上蜷缩的人儿,没有一刻挪开了眼。
他缓缓的朝她靠近,随后坐在她的身边,近距离的看着她。
她的裙子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有些污渍的痕迹,可她如今最狼狈的却是上边的衣衫,已经被她胡乱弄得散了,露出零零星星的白皙。
“好……好渴……”
她声音有些哑。
尹湄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火烧死了,刚刚只知道,似乎有大夫来了又走,然后屋子里便安静的可怕,她很怕,可恐惧很快被难受占据,她痒得几乎要疯了,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受她的控制。
尹湄出了冷汗,又被自己的体温蒸干,如今已经混沌不堪,只想找一处凉水,将自己浸下去。
“水……有没有……水……”尹湄声音断断续续,娇柔的可以拧出水来,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杯水,尹湄顺势而上,捉住了那个固定住杯子的手,将杯子凑到了嘴边。
冰凉的水入喉,尹湄一个激灵,舒服的几乎轻颤起来,她贪恋这冰凉湿润的感觉,手指使劲扳着面前那滚烫干燥的手指,想让他松开。
可那人跟她较着劲,不让她喝尽兴。
尹湄不满的哼了一声,一口咬在那人的手指上。
他被她狠狠咬了一口,手不禁一松,尹湄便抓过那杯子,一个劲的往嘴里灌水。
凉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打湿了大块的衣襟,她的唇再次被水润湿,面色绯红如她,眼神迷离的朝着面前那人看去。
“我还要……”
他又为她倒了一杯,尹湄一饮而尽,故技重施,“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