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画廊要走的风格,黎清晗便立刻给远在f国的好友发过去一封邮件,希望好友能帮忙谈一下货源的事情,幸而好友愿意帮忙,事情很快便有了眉目。
客源与货源定下之后,还有另外一个难关等着她。
之前她在画廊门口观察了许久,老旧的门牌一定得换掉,最好把店门做得吸引人一些。
而画廊里的装修风格同样让她感觉不喜欢,大片大片的灰白二色,虽然很有现代感,但这种装修风格却让人感觉压抑得不行。
除了极少数喜欢这种风格的人群,绝大多数的人可能对这种装修风格退而却步。
试想,一个只呆一会儿就让人受不了的地方,谁会长时间呆在这里?顾客不会久留,那还谈什么在画廊里慢慢欣赏墙上的画作,甚至萌发购买画的欲望?
当即她就确定,画廊的装修风格一定要让人感觉舒适,这样才能把客人留住。
心里大致有个想法,她立刻拿起笔,很随意地开始在纸上勾勒草图。
这么些年没有拿过画笔,手里生得不行,但她的心却是热得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
很快她就被手中的画笔带进绘画的世界里,虽然这个世界暂时只是黑白二色,但她在脑海里为空缺的地方填充上让人感觉温馨的颜色,她那恬静的脸上也慢慢被笑意占满。
就在她继续深化画面时,握着画笔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指尖夹着的画笔失去钳制落到桌上,同桌面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手腕仿佛像是有一万颗银针同时在扎她一般,疼痛从手腕席卷全身,不一会儿,那钻心般的疼痛就让她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汗珠,而她的脸色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其苍白,就像是她手里的画纸一样。
黎清晗深吸一口气,握住自己发疼的手,那只手的手指已经开始痉挛,她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再打颤,可是右手去根本完全无法掌控。
看着手,她的眼中恨意凛然。
终于熬到手上的疼痛感褪去,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洗漱,然后躺进被窝。
她再次醒来,是因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一遍一遍地在吟唱着歌曲。
有了上一回的教训,即便再困她也要睁开困得发沉的眼皮,看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屏幕上画廊田先生五个字在不停闪烁,她疑惑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揉揉乱成一团的头发,接通电话。
“田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人宛如一潭死水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达到这边:“黎小姐你好,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给你打这通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听着他的声音,黎清晗顿时邹紧眉头,昨天走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恢复状态了吗?怎么现在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心灰意冷的状态?
还不等她细想,男人的话又传了过来:“有一件事情我想了一整夜,所以决定给你打这通电话。”
他握紧手机,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黎母,气质高雅的妇人身穿旗袍,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韵味,她此时正端着一杯咖啡慢慢的品尝着。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停下,黎母那双美眸落到他的身上,她冲他笑了笑,随后目光往桌上移去,桌面上摆放着一张病历和一叠纸币。
随即男人的呼吸顿了顿,眼里充满了挣扎,良久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然蓄满了歉意,他对着电话说道:“对不起,黎小姐画廊我不卖了。”
“什么?”黎清晗惊呼出声,她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对面突然就变卦了:“田先生,我们昨天不是已经谈妥当了吗?况且我们都把钱打到你的账号上……”
“那钱我会双倍退还到你们的卡上。”他立刻打断女人的话,只是他的歉意女人看不到,他满是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再见。”
说完他挂断电话,不再给黎清晗再说话的机会。
他抬起那双失却了神采的眼睛,望向黎母,心如死灰地问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黎母优雅地放下咖啡杯,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绽放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她温柔地看向对面的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田先生一定是俊杰中的豪杰。”
田先生垂下眼眸,失去焦距的眼中恨意翻滚,他略显沙哑的声音在二人之间响起:“我不知道你和黎小姐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我也不关心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现在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我女朋友呢?”
黎母十指交叉放到桌上,看着他说道:“田先生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怎么都不会亏待王小姐,今天王小姐的手术一定会如期进行。”
她说完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上的镶钻腕表,“原来都这个时间点了啊,我替王小姐从m国请过来的专家应该也进手术室了,田先生就静待手术成功的好消息吧。”
脸上的笑意加深,黎母朝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抓起手包便离开了咖啡厅。
等在外面多时的黎媛媛看到黎母后忙上前挽着她的手臂小声问,“妈,咱们这样做真的能让黎清晗开不成店吗?”
黎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她一起回到车上,那双妩媚的眼睛里冷意闪过,“起码咱们能让她在这里开不成。”
与这母女俩的畅快不同,黎清晗却是完全被田先生这通电话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明明昨天还谈得好好的,为什么田先生突然就变卦了?
他卖画廊明明是为了给他女朋友凑医疗费,现在他却能说出双倍返还的话,是谁在他背后让他这样做?
脑海里闪过黎母和黎媛媛的脸,她不确定究竟是谁会做这件事,但她能够肯定,又有钱又想让她过得不好的,只有她们了。
她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件事她得先告诉秦简,眼下也只有他能帮助她处理这些事情。
飞快的拨通了秦简的手机,待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立时传来了男人略带欣喜的声音:“喂,清晗,有什么事吗?”
他刚刚开完会,也正要打电话给她,却没想还没拿出手机她就先播了过来。
“秦简,出事了,刚刚画廊的田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