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言见这人趾高气扬的,很是不悦,便欲与他理论一番,却被玄恩伸手拦住,道:“我们只是来自清周城的商人,来采办一点货物,学过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法术以作傍身,不值一提,让阁下见笑了!”
戎荻却并不相信,他见这悠言虽是男装打扮,但是却见她生得极为娇嫩,尤其是那皮肤嫩得仿佛随手一掐便会掐出水来,这戎荻常在脂粉群中混,有时候凤栖楼也会做一些趣味的异装盛会,便是让这楼中的姑娘换上男人服,所以戎荻见得多了,一眼便将这悠言是女扮男装的事给看穿了,他伸手去抬悠言的下巴,悠言杏眼圆瞪,将他的手格挡开,怒道:“你这厮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好奇好好的一个女子却偏偏要打扮成男人,还跑到这种地方来逛青楼,这倒让人惊讶得很,不防将这身衣服脱了让本爷瞧瞧你姿色若何?”戎荻心想这女人来逛青楼还有个男客陪同,定非寻常人,所以便出言轻薄挑衅,逼他们露出本来面目。
果然玄恩听得此人如此对悠言不礼,十分恼恨,右手捏了一个决,一股灵气便朝这戎荻击了过去,那戎荻被灵气一击,本能性地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身后的青楼女子还有客人等见起了冲突,都吓得四处奔逃,不敢参与进来。
戎荻甚是恼怒,只这一招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因此很理智地不愿跟这二人硬碰硬,他从虚空中召唤出一个乾坤圈,一念咒语,那乾坤圈便朝悠言撞了过去。
这法器甚是厉害,玄恩曾听师傅提起过,就算是天人碰到此物都会有些费劲,而还未修道成仙的凡人若碰到此物,灵力就会使不出,玄恩将悠言立刻推开,自己用灵剑去格挡,可那乾坤圈丝毫不惧玄恩的灵剑,竟一个电光火石般的碰撞,便将玄恩撞飞到地面,‘嘭’一声巨响砸出一道坑来。
悠言吓得面色惨白,忙去扶玄恩,却被玄恩震了开,“快走,别管我!你不是这法器的对手!”
悠言哪愿意丢弃玄恩不顾,想召唤出灵剑便欲与这戎荻相斗,玄恩勉力站将起来,劝阻道:“别去,这乾坤圈甚是厉害,一碰灵力就会使不出!”
悠言自然相信玄恩所言,但是岂能就此坐视不理,依然身形一晃便飞向这戎荻,戎荻轻蔑一笑,将法器祭出,朝悠言胸口撞去。
藏在悠言袖口中的九道曾听主人提起过这乾坤圈,知道它的厉害,这悠言莽撞前去恐怕会吃大亏,而自己临行前主人又交待了护她安好,自己岂能不听主令,顿时身形一晃,便幻化成了贝隆王的模样挡在了悠言的身前,那戎荻见自己父亲突然出现在眼前,以为当真是自己的父亲,心头一紧,连忙将乾坤圈收了回来,也就在他愣神之际,九道一卷风将悠言和玄恩卷离此地。
那戎荻见瞬息间不见了这两人的身影,才知道刚刚受了骗,顿时下令道:“给我封城,将这二人给我抓回来!”那些跟随的属下立刻领命,显然这戎荻在北周城的地位不低,而他也确实被北周城城主封为上将军,权势颇大,在北周城横行无忌,无人敢招惹。
九道将两人变化到城门前时,不敢越城而过,免得惹起这些兵士注意,反而破坏主人的计划,因此又捏了个决,趁那戎荻还未将消息传达到城门时,将玄恩和悠言幻化成了另外的模样,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待一出城门便又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悠言一回到营地后,就立刻去见璟尧,让璟尧为玄恩治伤。璟尧见作为圣尊的两人去一趟北周城居然也会伤成这般,也未相询问便先替玄恩疗伤,好在那乾坤圈只是让玄恩受了内伤而已,只要内伤一好灵力也就恢复,倒不是大问题。
璟尧待玄恩伤势稳定后,才询问道:“究竟生何事,玄恩怎会伤成这般?”
九道摇着尾巴接过话头,道:“主人,你不知道,我们碰见那戎荻了,就是那贝隆王的世子,这人如今手上有一个厉害的法器叫乾坤圈,专治灵力高强者,谁被这乾坤圈一砸中就灵力使不出,好在主人未硬性攻城,若这戎荻用这乾坤圈来对付你,恐怕主人你也吃消不住!”
悠言自然不认识什么戎荻,所以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听得九道如此说,才恍然大悟,揪着九道那狐狸耳朵,气鼓鼓地道:“要不是因为你这小妖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那叫什么戎荻的家伙怎会觉我们行迹,还让玄恩师兄受伤了!”玄恩的师傅和悠言的师傅是好友,所以悠言便习惯了称他一声师兄。
九道疼得啊啊直叫,璟尧将九道抱了过来,九道蹿到璟尧背后肩头上,瞪着眼睛看着悠言,觉得这女的比起花竹来说可狠多了,一看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恶婆娘,朝她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十分厌恶之色。
璟尧不想两人在这里斗嘴,立刻询问悠言所探听到的消息,悠言将自己打听到的都如实告诉了璟尧,璟尧知晓后,再对应上九道所提见到了戎荻便确定这国师就是贝隆王,他思量后,便决定让大军按兵不动,而自己打算去一趟北周城的‘落凤郡’去会一会这位被软禁的世子。
璟尧本想独自前去,但无名知晓后一定要随同他一同前去,璟尧便命参将领兵,然后带同无名一起前往落凤郡。
这落凤郡是北周城的边陲小郡,地势偏远,四野荒蛮而少人烟,郡城外也确实有重兵守卫,显然在这个小镇却用重兵令人很是惊奇,而出入此郡也需经过详细盘查,璟尧用神隐叶隐去自己和无名的神鹿气息,然后趁夜色浓时,便使用隐身术进入城郡之中,而那世子虽说在这里是作为县丞一职,但其实他也并不能管实事,而真正执权者是一个叫王泉的人,此人将县中事务处理完毕后,再做样子将案卷递送给世子过目,有时候重要的事也不直承于他!
而世子被软禁在一处四处环水的湖岛之上,岛的四周都布有暗卫,监视着世子的一举一动,所以这世子闲时也只能在岛上弹琴下棋,看似倒也过得修身养性。
这些暗卫比起郡城四周布下的兵士来说,却并非凡客,而都是些身负灵力之人,再使用隐身术便很易察觉,所以只能设法进去。
璟尧环顾周遭形势,见湖心岛的右侧有一棵苍天大树,他飞上树顶,拉开弓箭,让九道在箭头上喷了一口火,然后对准湖心岛的凉亭,三箭齐,便将火箭射了过去,那火箭射中凉亭的帷帘,很快便火势蹿了起来,璟尧再连三箭,挨着凉亭的阁楼也烧了起来。
那些暗卫见湖心岛的阁楼烧了起来,都以为是这世子做的手脚,若火是无意起的怕火烧死了他,若这火是有意放的说明这世子想逃,所以这些暗卫立刻现出身来用御剑飞到阁楼。
趁暗卫慌乱之际,璟尧将其中走在最后的两位暗卫拿下打晕扒下他们的衣服丢入乱草丛中,然后用法术立刻换上,便和无名御剑一同飞入阁楼。
待暗卫们进了阁楼,却现那世子坐在火光漫天的凉亭中,却还很是镇定地抚着琴,并无半分惊慌之意,他最初原本以为是这些暗卫终于要动手结果了他性命,但这群人进来后却并无动手之意,而是开始扑灭火势。
他便更加镇定了,说明有人欲来相救自己,那暗卫的首领朝世子行了一礼,问道:“敢问世子这火从何而来?”
世子却温和一笑,笑得如沐春风,半点也无戾气也无杀气,“本世子不过是借这火势看一看这到底是有多少人日夜都保护着我,一时手痒测试了一下罢了!”
那首领一听,眉头微皱,道:“世子是想看下我们有多少人,然后谋划如何逃走才是真吧?”
世子倒并不以为意,依然静心地抚着琴,悠然道:“阁下想怎么理解便怎般理解!”
那首领走上前一步,逼近世子,将剑网他面前一晃,“世子是个聪明人,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国师给我们下了命令,若世子不听话,让我们随手解决便是,所以你最好还是规矩着些,不要逼我们出手!”
“本世子向来规矩得很,不规矩的人是你们国师!”他抬起眼直直地看着这首领,眸子清亮,却带着挑衅的意味,因为他知道这国师之所以还不杀自己是因为还不到时机,若到了时机他又怎会再留自己性命。
那首领不想跟着世子多言,命属下火势扑灭后,便回到岛四周,继续坚守!
而这些人刚走,躲在湖水下面的璟尧和无名则从水下一跃而起,璟尧想试下这世子的灵力,便一剑朝其周身要害刺去,这世子将琴一横,从琴座底下抽出一柄长剑,便起身朝璟尧的灵剑格挡而去,应对几招,虽并不及璟尧,但是招式沉稳,灵力深厚,倒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主要是性子沉稳,不骄不躁,倒让璟尧颇为佩服!
璟尧收了剑,颇为凝重,道:“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乃神鹿族璟尧!”
这世子一听璟尧之名,便知道他的身份,毕竟如今落尘的势力已足以跟王廷抗衡,所以落尘和璟尧的声名早已名满天下,他听得对方身份,立刻起身朝他作了一揖,道:“在下北周城世子桓宇,不知圣君来此,有何赐教?”
“国师一事本君已知晓,此人乃贝隆王,乃是叛臣,本君率大军来除灭此人,但是本君不想伤北周城百姓,更不想与北周城交战,所以想与世子联手,将这国师除去,不知世子以为若何?”
“圣君意欲助我,可是有何条件?”桓宇觉得天下无免费之事,所以事先都讲好各自的条件,才是最好!
“本君若说没有条件倒显得虚伪,但其实只想事成之后北周城能支持落尘成为血瀛国的王!”璟尧毫不隐晦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桓宇一听,眼眸一亮,道:“如今落尘公主有少君支持,天下皆知,想必很多城郡都已相助落尘公主,若当真替本世子除灭这鸠占鹊巢的国师,我自愿倾力相助!”
“只是在此之前,恕本君多问一句,你真曾做过弑父之举?”璟尧见此人温文尔雅,不似那等会做出弑父之人,但是却还是想就此一问,他想从此人的面色表情变化中看出这人是否值得信任。
“圣君想必已听过坊间许多谣言,比如本世子欢喜之人被我父亲夺走,所以我便对城父施以妖术欲夺取城父性命,此事本世子只能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我所欢喜之人确实被父亲夺走,但是这女子后来我才知是那国师派来离间我和父亲关系的一枚棋子,当得知真相后本世子便早已对这女子设有防范之心,并想将这女子除去以免她危害我父亲性命,但是父亲毕竟年事已高,心智不似往昔,所以对国师布下的棋不能看透,便误以为我是因为嫉恨所以要杀他如今的爱妃,再加上这女子在城父面前哭诉!”说起此事,世子的眸子中有一丝悲色,显然虽知道这女子是棋子,但终是曾经付出了真心,却最后被背叛多少有些心伤,“女人的伎俩我不必再多言圣君想必也懂!”
璟尧听后,大概也揣摩出来了,想必是这女人故意对城主说世子因为恨她嫁给了城主所以要杀了她,让城主为她做主,因此城主大怒,便幽禁了世子,随后很快城主便会妖魂缠身,从此一病不起,但其实是那国师布下的局,这样他就可以在这位爱妃的举荐下为城主治病,而他的病果然也被国师治好,国师言道是世子下的怨魂咒,目的就是直接取他的性命,这城主便信以为真,便将世子驱除出城廷,然后拜他为国师,自此后国师的地位日渐臻起,权倾朝野,逐渐代替了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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