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夏言良像是早就预料这个结果一样,压根没有抬头看夏以安。
夏以安满腔的怒火,走到门口狠狠踹了一脚木门。
木门被大力撞击吱呀乱晃,夏言良抬头看着木门又像是透过木门在看别的东西,眼波流转,陷入了沉思。
夏以安走出门口,看着窗棂处透出的夏言良的身影恨恨说道:“想让我放弃找灵儿,没门!”
她其实更气的是夏言良的无动于衷,灵儿是夏言良捡回来的孤儿。自小没有父母的孩子,就格外的渴望亲情,灵儿一直把夏言良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把夏家当成自己的家。
但是当年不知道为什么乔灵儿给自己发了个短信就离开了,短信里面什么也没有交代,就两句话:“我走了,不要来找我。”
她们明明头一天还在商量一起去爬山,第二天醒来人就不见了,她怎么可能不找,就算把天翻过来她也要找到灵儿,然后亲口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傅寒被代乐喂了一些食物,又被代乐强行按摩了一下肌肉,算是从昏睡的后遗症中脱离出来,能自行活动了。
傅寒坐在一把藤椅上,长长的腿微微蜷曲搭在地上,与小小的藤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以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傅寒坐在很有年代感的藤椅上,身后是古色古香的灰墙黛瓦,一双眼睛望着半月型的拱门,煞有望穿秋水的架势。
傅寒老远看见夏以安就站起身来。
“你在等我吗?”夏以安问道。
“出来晒太阳。”傅寒面无表情道。
夏以安斜看一眼头顶上还有些刺眼的阳光不置可否,好吧,晒太阳……
“你的手机我给你关机了,还有我的。”夏以安说道。
“嗯?”傅寒醒来以后接收的消息太多,尤其是眼前这几乎穿越了的小院子,让他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的手机。
“我暂时切断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有这样做的理由,但是不能告诉你。”夏以安解释道。
傅寒点头。
“我大伯已经同意给你治病了。”夏以安随手拎了一个藤椅学着傅寒在廊檐下坐定。
“那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傅寒皱眉问道。
“嗯。”夏以安点头。
“那我宁愿不治。”傅寒冷着脸说道。
“嘘,别激动,你先坐下。”夏以安扯着傅寒的袖子小声说道。
傅寒虽然依言坐下了,但是眉毛恨不得拧成了一束麻花。
夏以安凑到傅寒耳边小声的说道:“我骗他的,等他给你治好了,我就带着你悄悄逃走,放心吧他关不住我的。”
傅寒看着夏以安狡黠的笑,唇间也荡漾起笑意。
夏以安倒不是吹牛,当初她为了调查灵儿,在地下黑客网站上发了很多寻人的帖子,结果被她大伯知道了,她本来以为像她大伯那样的老古板,是绝对不会跟黑客什么的扯上联系的。
结果她大伯不但知道了还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勒令不让自己找灵儿,当时没少跟他对着干!最后愈来愈烈直接被关了起来,所以对逃跑一事轻车熟路,完全不在话下。
夏以安松开手像个大爷一样倚在藤椅上,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进了房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两把芭蕉扇,“给你。”
夏以安把手里的扇子递给傅寒。
傅寒接过,眉毛抽动,内心腹诽,觉得这扇子自己的爷爷才会用。
夏以安翘起二郎腿,手臂晃动着扇子,像是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
夏以安房间的左边就是灵儿的房间,夏以安更小的时候跟爷爷一起住在药庐,后来大了一些她就搬到这里跟灵儿一起住。
这整个院子是她与灵儿的天地,小时候不管怎么在这里折腾都没有人管。
院子的正中间有一个石缸,里面有她与灵儿一起种下的碗莲,还有两条小金鱼。
夏以安拿着扇子迈步走到石缸前看见里面浮浮沉沉游的欢快的小黑与小花,捏了点鱼食投喂,小黑是灵儿,小花是自己。还记得当时没有带乐乐,他还不高兴呢。
“以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夏以安回头,一个穿着丝绸旗袍的女子站在拱门处,是她的大伯母张丽玉。
“伯母。”夏以安看着女子叫道。
女子笑着点头,迈步进了院子,“你大伯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你缺什么不缺?”
“还好,都还是老样子,挺好的。”夏以安说道。
女子看向一旁立着的傅寒开口道:“这就是你大伯说的傅寒吧?”
夏以安点头,拉着傅寒介绍道:“这是我大伯母。”
傅寒点头道:“伯母。”
“好,还不错。”张丽玉审视着傅寒说道。
夏以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懒得解释,就任由她误会下去。
“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着人去准备。”张丽玉对傅寒客气道。
“很好,不用了。”傅寒回道。
张丽玉点点头,又说道:“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一起来吃吧。”
“等会儿我去厨房端回来吃好了。”夏以安答道。
“这是傅寒第一次到我们家来,一起吃吧,已经在客厅摆上了。”张丽玉又说道。
夏以安知道她家的人都把傅寒当成自己夫君了,也不打算再点破,就带着傅寒一起来到客厅。
夏言良端坐在正首,桌上摆满了菜,还有代乐也在。
“安安你来了。”代乐看见夏以安高兴的招呼道,正要站起身去拉夏以安。余光瞥到一边夏言良挂着的脸,愣了一下又端坐回椅子上。
夏以安撇嘴,就知道是这幅情景。寝不言、食不语,吃个饭而已,严肃的像是要打仗!都什么年代了,她这大伯古板的就像是一块石头。
“坐下吧。”夏言良开口道。
夏以安扯了一下傅寒的袖子,两人挨着坐下。
“吃饭吧。”夏言良开口道。
夏以安撇嘴,捏着筷子眼睛瞟向傅寒,眸光浮掠,唇角上扬。
“来来来,你够不着这个菜,我夹给你吃。”夏以安夹起一块藕片,越过大半个饭桌放到傅寒的碗里,余光瞥向上首的夏言良。
夏言良的颜色黑沉如水,皱眉说道:“藕片凉性,你把它夹给身患寒症的人吃,你的医术是就着饭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