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韩暮想要去倒杯茶的手也慢慢的收了回来。
他看了一眼教官,又看了一眼顾恺言,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顾恺言冷静地说,“我是想要报仇,但是我同样是季安然的丈夫,我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教官对于顾恺言的话,只是感到好笑,“顾恺言,要是今天晚上的计划出现一点儿纰漏,或者是出现了一丝一毫的错误,就是你的女人和你孩子的错。”
顾恺言对上了教官的眼睛,他知道教官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
“这件事情跟她无关,我跟您保证,今天晚上的计划,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虽然圣爵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季安然可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见底下在说什么。
虽然听得不是很全,但是大概还是知道的。
顾恺言的教官因为自己的问题对顾恺言进行了训斥,还说顾恺言不该动心,在这种紧要关头就该指定好更合适的方案。
“小姐。”李婶看季安然有些慌神,轻声唤了一声她。
季安然回过神来,看着李婶,轻轻一笑,“李婶,怎么了?”
“小姐,姑爷到底是什么人啊?”李婶对于顾恺言的身份,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奇的。
不是世家公子,也不是大家族的继承人,短短这一年,就在海城站稳脚跟,成为海城人人惧怕的大人物,这肯定不简单。
季安然轻轻一笑,握住了李婶的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都是我丈夫。”
顾恺言的身份实在是太复杂了,就算是季安然也了解的不是很彻底。但是她知道,顾恺言做这些都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下雪了吧。”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从床上起来,看向了窗外。
这是今年的初雪,她也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能在今天全部结束。
客厅里的大摆钟敲响了十一下,主卧里还亮着灯。季安然站在穿衣镜前,给顾恺言穿着衣服,给他系着衬衫纽扣。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系着纽扣。
系到最后一颗的时候,顾恺言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一带,炙热的吻急切且热烈的落在她的唇上。
季安然紧紧的搂着顾恺言的脖子,像是害怕失去的珍宝一般,紧紧的抱着他,回应着他的吻。
两行热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顾恺言感觉到了温热,慢慢地松开她。
“等我回来。”他将额头和她的额头靠在一起,声音很轻,但是异常的坚定。
季安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知道他的本事,他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担心。
“我和孩子等你回来。”她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顾恺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好,我保证,等你睁眼,我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楼下的韩暮早就等在那里了,今年的初雪来的特别大,也特别晚,他哆哆嗦嗦的拿出一根烟点上。
这都十一点多了,言哥到底在楼上干什么,怎么还不下来?
“韩哥。”邵宇走过来,将伞举到了韩暮的头上,“申建国那边有动静了。但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说珍妮去找申建国了。”
“什么?”韩暮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她是疯了吗?不是说听吩咐吗?”
邵宇也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跟去的几个人都被珍妮骂回来了,韩哥,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了?”戴着面具的顾恺言从圣爵走了出来。
他看到韩暮和邵宇的脸色不好,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哥,不好了,珍妮绑着zha药去找申建国了。”邵宇看见顾恺言出来,赶紧给顾恺言打着伞,对顾恺言说道。
顾恺言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胡闹,不是说好,按照计划行事吗?走,去机场。”
“是。”邵宇立马给顾恺言打开车门。
他感觉到了有束目光看着自己,他抬头看向二楼的主卧,果然季安然站在窗前看着他。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季安然,然后上了车。
机场——
顶着顾燕萍的脸的珍妮,踩着油门朝着机场开去。
她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炸yao,嘴角扬起了一抹苍白无力的笑容。这一次,该是她报恩,为顾恺言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其实她知道要按照计划行事,但是这次的计划是险之又险。
为了不让顾恺言受伤,她只能自己来,只要她带着申建国一起死,这个世界上没有申建国这个人的存在之后,顾恺言可能会稍稍的轻松一些。
她想着,踩油门的那只脚更加用力了。
一旁的副驾驶上的手机,一直在不停的闪着,可是珍妮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一直看着前方。
申建国坐在车上,身边的人在不停的搬着东西上飞机,他看着时间,很快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了。
虽然有很多的不服和不愿,但是他知道,现在是非走不可了,只有等在国外好好的修整再杀回来。
另一边的车上,邵宇在开车,副驾驶座上的韩暮不断地拨打着一个人的电话,可是到现在为止,那个人始终没有接。
“言哥,珍妮不接电话。”
面具下顾恺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继续打,邵宇加快速度。”
这个珍妮到底是要干什么?她单枪匹马的去,难道就不怕申建国的人对她做什么吗?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吗?
这一次,电话那边终于通了。
珍妮坐在车上,看着不远处申建国的车,拿起了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听见珍妮终于接电话了,韩暮比谁都激动,“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的吗?”
相对于暴躁的韩暮,珍妮显得尤其的平静,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但是她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么美的雪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