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护车里的时间就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陆锦夕看着司廷枫背上的伤,就像是有刀子扎在她的心上一样,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这么看着他受苦,甚至连手都不能握着,给他力气。
这个时候,医生突然看着她道:“过来帮我们的忙。”
“什么?”
陆锦夕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我,我能帮什么忙?”
虽然她没有严重到晕血的地步,但是看着司廷枫这个样子,她实在是有些难受,眉头紧锁着,她不敢看一样。
主要是医生已经剪开了司廷枫的外套,那上面全是血,还有一些血肉模糊的都粘在了一起,她看着又心疼又想吐。
“下手,过来抓住这里,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稳定,你过来帮我们抱住他的头,他可能会中途醒过来,你需要充当一个心理师的角色,安抚他的情绪,懂吗?”
医生努力的解释了一遍,然后也不管陆锦夕现在是什么情况,抓过她的手,就把她拖了过来。
被医生拖得一个趔趄,在车子上又不稳 ,陆锦夕一下子扑到了司廷枫的身上,她不敢动了,因为她看到了司廷枫那满是血的额头。
“他的头伤得比较严重,所以我们现在尽量的避免对他再造成二次伤害,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过来护住他的头。”
在车上因为器械太少了,所以没有更多的护具,陆锦夕现在只好咬着牙,紧紧抱住了司廷枫的头。
她在心里祈祷着,可是眼睛里目睹的一切,都让她感受到晕厥。
“很好。”
医生尽量的鼓励着她,让她对司廷枫说一些鼓励的话,然后道:“现在他虽然是昏迷的,但是他的知觉还是在的,所以我们现在没有打麻药,对他的伤害很大,看起来你们应该是爱人吧,你一定要……”
后面的话陆锦夕没有听下去,她木纳的点着头,看着医生清理那些血肉糊在一起的衣物,然后用剪刀一些工具把那些东西都剪开,然后再扔掉。
那是活生生的肉,是从司廷枫身上掉下来的肉,陆锦夕忍不住想吐,可是又生生的别住了。
她看到了司廷枫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她知道,他是疼的。
“马上出来,车上有一个重伤的病人。”
司机已经拿着对讲机在跟医院里的人讲话了,陆锦夕听着,知道终于到了医院了。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很快跑过来几个医生和护士,一起把司廷枫给拉了出去,看到他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一样,陆锦夕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纠在了一起。
“拜托你们,一定要救他,好吗?”
唯一可以说的,就是这句话了。
陆锦夕看着医生们,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她满身是血的样子,有护士以为她也受了重伤,赶紧过来问她:“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已经到医院了,现在我们就送你去急救室。”
虽然前面有一个司廷枫伤得比较严重,但是对于医生来说,任何一个病人,都是生命,所以当她看到陆锦夕的模样时,便以为她也是一个重伤的病人。
可是陆锦夕却连连摆手,摇着头,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她说:“你们不用管我,我没有事情,他把所有的伤都替我挡住了,你们快去看看他,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拜托你们了。”
“行,你确定你没有问题吗?”
护士还是不放心,她看过太多因为受了重伤之后,但是不自知的人在她的面前昏死过去,所以对于陆锦夕,她又确认了一遍。
可是陆锦夕一直哭着摇头:“真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伤都在他身上,拜托你们不要管我了,去救他,去救他。”
“好,那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尽快跟医生说,好吗?”
护士说完,便急急走了。
陆锦夕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正准备往里面去急救室门外候着的时候,就看到司爸司妈也过来了。
司父扶着司母两个人一脸的担忧。
尤其是司母,现在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可是她还是坚持要来,可见她现在有多么的着急。
“小夕,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司廷枫怎么样了?”
司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沉重,作为一个大家长,他满脸的凝重,大概他也听说了,司廷枫伤得比较严重。
可是陆锦夕一看到两位长辈,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一下子委屈下来,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哭着道:“叔叔阿姨,司廷枫他,他……”
哽咽着,因为心里太难受,反而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听得司母心里就像是被猫挠了一样,她急得直拍手:“小夕,到底廷枫怎么样了?你直说,我们不会怪你的。”
不会怪她吗?
陆锦夕含着眼泪道:“是我不好,他为了护着我,炸弹爆炸的时候,他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他受了很严重的伤,都是我不好……”
司父一下子倒退了两步,震惊地道:“炸弹?”
作为一个中年人,他太清楚,炸弹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是的,炸弹。”陆锦夕掉着眼泪道:“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护住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哭着,但是什么用也没有,司廷枫的伤口在流血,她什么也不能做。
司母差点儿晕过去,倒吸了一口两期:“炸弹吗?廷枫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急救室,已经送进去了。”
陆锦夕流着眼泪,哭着道:“他流了好多的血,好多的血。”
她是司母看着从小长大的,自然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而且,自家儿子和小夕的事情,司家人都知道,司母早拿陆锦夕当女儿了,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母也不好受。
到底是过来人,她强装镇静的安抚着陆锦夕:“别怕,跟着阿姨去看看,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