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我们雪松香水,是必须要转型的,那么转型的过程必然是痛苦的,所以,希望各位股东,能够对雪松香水多一点耐心。”
张雪松逻辑清晰,气场强大,是天性的领袖。
但是立刻就有股东提出了异议:“销售额的下降问题确实是比较复杂的,但是,广告营销方案泄露,产品创意被人窃取的问题,总不是以前积累的问题吧?”
股东们立刻沸腾,这个问题提出的实在是太到位了,直击心灵。
张雪松也愣住了,支支吾吾,辩无可辩,只能老实承认:“这个,我承认,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股东们连连摇头:“你父亲在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张雪松心里也叹息:“哎,爸,我要辜负你了,这才三个月,就把公司给搞的乌烟瘴气,哎……”
股东们一个个咄咄逼人:“我一开始就不同意公司创始人的二代接任董事长,因为二代普遍没有一代的开拓精神,手高眼低,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是啊,雪松还是太年轻了啊!”
张雪松脸上仍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眼睛在不停地转来转去,观察一个个股东的表情,明白了,这股东大会,可没有这么简单,这些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张雪松最近心上事情实在太多,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有精力去了解股东们的动向,导致在股东大会上,居然一个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张雪松难过极了,回头看向了孙俊华,他是她唯一的靠山和希望了。
张雪松的父亲因为家里的事情突然宣布提前退休,张雪松属于是临危受命,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顺利地完成了交接,结果就在张雪松一位自己终于在公司内部站稳脚跟的时候,发生了广告方案泄密的事情。
刚刚来到公司的时候,张雪松身边一个帮自己,站在自己立场上的人都没有,是她父亲拜托了大股东孙永海,孙永海才安排自己儿子孙俊华给张雪松干活,相当于张雪松的秘书,三个月来一直是孙俊华跑东跑西,张雪松对孙俊华百分之百的信任。
现在在股东大会上,张雪松也只能寄希望于孙俊华,毕竟是孙俊华在代替张雪松负责公司上下大小所有事情,和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及股东都比张雪松熟,说话也要更有地位一些。
孙俊华一直沉默不语,听着股东们的发言,此时抬头,发现了张雪松求助的眼神。
孙俊华控制不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低下头,双手撑着办公桌站了起来。
“大家听我说一句。”
股东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看向孙俊华的眼神里写满了期待。
“雪松呢,确实是年轻一些,缺乏公司治理的经验,所以呢,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雪松,是公司创始人的女儿,身上带有父亲的光环,大家对她期待太高。”
张雪松坐了下来,仰着头,一脸欣慰地看着孙俊华,心想,就知道能够靠得住他。
“这其实也给雪松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这只是一个季度的销售额,各位股东跟随张总二十年了,跟随张总的女儿,却连一个季度都不能坚持么?”
孙俊华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糟到了股东们一反常态的强烈反对。
“我们拒绝这种家族式的企业经营,如果张雪松想要当董事长,先从销售员做起,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一点点爬上来我们才心服口服!”
“对!张雪松,下台!张雪松,下台!”
张雪松被骂的脸终于绷不住了,脸蛋发红。
孙俊华则劝慰大家:“不要激动,我理解大家的不满,但是,就算是要雪松辞去董事长职务,也要开董事会的!”
“董事会!董事会!”
孙俊华故意推波助澜,把张雪松给架了起来。
张雪松也没想到,事情瞬间会变成这样,平时在公司非常有威信的孙俊华,今天也被骂了,她这个董事长,难道就这么不堪么?
张雪松叹了一口气,道:“今天是讨论销售业绩的,下次再开董事会,我们再讨论我辞职的问题。”
张雪松说完,转身就走,走到了会议室门外,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赶紧伸手扶住墙,才没有倒下去。
会议室里,股东们还在激烈地讨论,孙俊华坐在大股东的位置上,面带微笑,起身走人。
“你没事吧?”
孙俊华关切地上来,伸手扶住张雪松。
“没,有点脑供血不足。”
张雪松摆摆手,挣脱开。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孙俊华柔声给张雪松道歉,好像是张雪松男朋友那样的语气。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个董事长做的太烂了。”
张雪松摇摇头,一个人迈着飘飘忽忽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雪松在办公室里发了好长时间的呆,坐在转椅上,拿着手机,手机通讯录停在了父亲那一栏,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勇气拨通。
“爸那边已经够烦了,我还是别给他添堵了。”
张雪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拨通了徐海星的电话。
“张总。”
“徐先生,你,有时间么,我们,见一面吧。”
徐海星迟疑了一下,他不想去,张雪松那冷冰冰的脸,总让他想起家里闹病那几年,唉声叹气的爹。
太阴沉了,在张雪松身边,徐海星感觉自己就像是没写作业的学生站在老师面前。
“好,好吧。”
晚上7:00,两个人在海东市市中心的一家饭店见面。
张雪松披散着头发,白色的宽松衬衫,黑色的长裙,白色的高跟鞋,纯色衣服,黑白配,有一种,参加葬礼的感觉。
徐海星先到,站起来冲张雪松招手。
张雪松不会笑的,轻轻点点头,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走过来和徐海星握手。
徐海星一摸,手都比别的女生格外凉,就像是摸冬天北方的铁栏杆。
“你好你好。”
徐海星笑嘻嘻,试图打破张雪松那让人窒息地气场。
“你好。”
张雪松的声音也是清冷的,就像是用力砸一块冰,迸飞的粉末。
两个人就坐下,徐海星仔细打量张雪松,头发遮住了脸,整体看,高颧骨,瓜子脸,一脸克夫相,好看,但是太冷艳了,嘴上涂抹着正红色的唇彩,和白玉一样的脸上肌肤对比强烈,像是刚吃了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