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乐着见着他们这些小辈,以前周阴总是一个人,也没有朋友,现在有了能照顾,帮他一把人,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哪天他真去了,也是放心的,“能吃,能吃,我就这手伤了点,没事的。”
“好嘞。”医院没有水果刀,苏瑾辞只能用手剥,“虽然我这剥橙皮的技术没老沈那么好,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苏瑾辞会说话,把大伯逗得乐呵呵的,连隔壁床的老太太都说羡慕,苏瑾辞剥好了橙子给老太太也送了点,病房里的气氛别说有多好了,最后还是护士进来提醒让他们小声点。
出去打水的时候,周阴拉着苏瑾辞,“大伯的事先不要告诉长舟。”
苏瑾辞倒是想得很开,“怕他担心是吧,我懂我懂。”
周阴抿了下唇,好像有了朋友,那些难挨的事也没那么难了,“你和许零最近怎么样了?”
苏瑾辞一愣,没想到周阴居然还会主动问起他和许零的事,苏瑾辞笑笑,“失踪了,找不到人了。”
“啊。”周阴诧异的看向他,“许零……”
苏瑾辞低了头,想掩饰几分苦意,“老沈说,他遇上越麻烦的事,就越不会告诉我,因为如果他出了事,我就会找上。”
这些事都是沈长舟告诉苏瑾辞的,许零看似坦然,好像什么事都可以告诉苏瑾辞,其实他唯一的底线就是不扯上苏瑾辞的安危。
周阴不会安慰人,嘴张了几回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苏瑾辞也不需要他开口安慰了,笑了下,“走吧,别让大伯等急了。”
周阴只能是点头。
沈长舟和许零都分开了,而他和苏瑾辞被作为保护的那一方留了下来。
所以他们两个人最明白对方的感受。
其实他们不过十七八岁,最大的烦恼已经是作业和考试,这些本就不该他们应该承担的。
许零离开z市前往莱彩的前一晚并没有留在宋绵那,走前他把电话卡拆下留在了宋绵这,许零依旧笑得温柔:“等我回来再还给我。”
宋绵看着桌上那张小小的电话卡,一时哑然,他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什么样的任务没有接过,那一次不是拿命去拼。
如果真的要算,他和许零真的不算什么幸福的人,他们没有父母,没有后盾,作为彼此唯一的亲人却只能以名字相称。
宋绵起码留住他的姓,而许零却姓许。
噢不,现在宋绵已经叫徐白了。
他和许零的性格截然不同,可骨子里又是一样的,宋绵不会说矫情的话,他收下了电话卡,连一句等你回来都没有说。
许零当晚离开前,宋绵在他背后对他说:“他在等你。”
许零一愣,然后笑了,“我知道了。”
许零走后,宋绵独自在这个不算宽阔却足够安全的房间里,灯还亮着,宋绵看着那灯光坐在那很久。
天亮时,宋绵知道许零已经离开了。
他起身,修长的手指一颗颗沿着胸膛解开扣子,将一件件外衣脱下,直到不留一物。
他在这个住了将近有半年的房间里洗了最后一个澡,宋绵隔着水雾看着镜子里赤裸的男人,他已然习惯了现在的自己。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称作徐白,或者是那个被人包养的调酒师。
八点十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敲响了宋绵房间的大门,俨然有礼,却丝毫没有让宋绵拒绝的余地,“许先生让我来接您。”
至于这个许先生究竟是许零还是许爷都已经不重要了。
宋绵安静的被他请上了车,直到宋绵站到了许爷面前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爷老了,真的老了,相比宋绵上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白发都多了一半,他看许爷,许爷倒是不看他,也是,一个干儿子养的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徐白。”许爷终于开口,宋绵不知道他正在看着的是不是他的资料。
“是。”宋绵应着。
许爷似乎也没有跟他多说下去的兴趣,摆摆手,“下去吧,好生照顾着。”
宋绵就这么被留在许家老宅,他现在能存在的意义都在于许零,许零生他生,许零死一个玩意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谁知道睡在枕头边上的人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不该听的。
当然,如果许零背叛了的话,第一个死的就是宋绵。
任何一个人被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甚至可以说是非法囚禁,都会害怕,倒是宋绵,一如既往的冰块脸。
许爷听了打了报告,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了。
说真的,就许零那性格,一般人他还真喜欢不上,说不定就是徐白着“我自岿然不动”的性格才被喜欢上的。
宋绵在老宅住了两日,平平常常,没啥要他干的,就是有点无聊,好在宋绵的生活一直都挺无聊的。
还有一点就是许倩来找他了,真被许零给说中了。
没了许零在场,许倩也不用装了,看着宋绵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情敌,不,在许倩眼里他们的确是情敌,要不是宋绵淡定,早就被她这要杀人灭口的眼神吓到了。
大小姐高高在上,好像看了宋绵一眼都是施恩一般,“你就是徐白。”
宋绵嗯了一声。
许倩上前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遍,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宋绵:“……嗯。”
宋绵这淡定的一声嗯倒是把许倩给梗到了,“你哑巴了啊,除了嗯你还说什么?”
宋绵:“哦。”
许倩:“……”
如果此刻苏瑾辞在场,一定会有果然是亲兄弟的想法!
许倩看着他,还是觉得想不通:“你这么无趣,许零哥哥怎么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