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八月十五月亮圆,苏瑾辞跟傻逼似的从起来就盯着窗户外看。
沈长舟是今天一大早过来的,跟叔叔和苏姨打了招呼,就躲进了苏瑾辞的房间,结果门打开一看,苏某人正对着窗外发呆,沈长舟脱了鞋往人身上一踹,“傻了?”
苏瑾辞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被子一裹又是一条好汉,“没,我看月亮呢。”
沈长舟往窗外的大白天看了一眼,最终吐出两个字:“傻逼。”
苏瑾辞缩在被子里,勾成一只胖虫,连带着声音都闷闷的:“我不跟你这个没文化的计较,月亮白天也是存在的好么?只不过太阳光太强所以才不容易看到而已。”
沈长舟一愣:“你昨天恶补了十万个为什么?”
“滚!”苏瑾辞从被子里冒出一颗脑袋来,“老子在想嫦娥呢。”
“噢。”沈长舟这语气颇有原来如此的感觉,“所以跟你有毛线关系?”
苏瑾辞:“……我想想不行么?”
沈长舟呵的冷笑一声,“人家就是要猪八戒都不要你。”
苏瑾辞:“……”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嫌弃这个兄弟了。
难得放假一天,苏瑾辞赖在床上不想动,好在他爹上午在军委处去了,不然得直接把他扒起来向毛主席爷爷发誓再不好吃懒做。
天越冷,这被窝就越诱人,苏瑾辞望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句:“我这辈子能跟床孤独终老。”
沈长舟在旁边一针见血:“别想了,你的后半生只能是豆腐块。”
平时连被子都不叠的苏瑾辞:“……”
苏瑾辞对他的这个命运已经是感叹良多了,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指了指沈长舟后边的书桌:“把你后头的益达给我扔过来。”
沈长舟往后一看,还真有一罐,他自己先往手里倒了两粒扔进嘴里,把罐子盖上:“你刷牙了没?”
苏瑾辞翻着白眼:“天冷不想起来。”
沈长舟腿长,伸伸腿都能踢到缩成一团的苏瑾辞:“差不多得了哈。”
苏瑾辞在被窝里扭了两下,还在纠结:“你什么时候去找周阴?”
沈长舟:“中午得陪叔叔和苏姨吃顿饭,晚上在阿阴家集合。”
苏瑾辞一听立马就坐起来了:“我爹中午也会回来!”
“啊。”沈长舟悠悠的说着,“苏姨说叔叔中午会赶回来。”
“行吧。”苏瑾辞一秒变勤快,立马从之前恋恋不舍的被窝里钻出来,在亲爹面前什么冷不冷的都不重要了。
沈长舟真心感叹:“在你爹面前你永远就只能是只耗子。”
苏瑾辞对于在亲爹面前认怂一点都不为耻:“他生我的时候就把我那狗胆给吃了。”
苏瑾辞坐在床边上,脚勾着地,半天没勾出拖鞋来,“嘿!我那鞋呢。”
沈长舟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苏瑾辞直接就光着脚下了地,瓷板砖冒着寒气,跟苏瑾辞刚从被窝里出来的体温形成对比,苏瑾辞暗暗嘶了声,“今年冷得快啊。”
沈长舟点头:“估计得下雪。”
都是北方长大的孩子对雪是没什么期待感,而且周阴畏寒,沈长舟不由得就更偏心于春夏去了。
苏瑾辞适应了地板砖的温度,这才下了地又蹦又跳的,冲着外面吼:“妈!我鞋呢!”
苏姨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我给你换棉拖了,放床头柜那头了!”
“噢!”
往那一看,还真有双。
那是苏姨自己勾的拖鞋,有毛绒绒的鞋垫,穿得脚底生暖,苏瑾辞站了起来,“我们得把东西买好了,再去周阴家吧。”
沈长舟嗯了声。
“你爸给你打了电话没?”
苏瑾辞突然这么问一句,沈长舟都愣了一下,从他重生后都没见过自己这个爸一回,连声音都没听过,江小碧倒是一周有个两三天在家,母子俩的交流几乎是为零。
沈长舟摇头:“等会我给他打一个过去。”
苏瑾辞一愣。
“干嘛。”沈长舟嫌弃他发愣的样子傻。
苏瑾辞摆摆手:“没,就感觉这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
沈长舟没有反驳,按在上辈子这个年纪时的确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不管沈旭当年离开有多少苦衷,对于小长舟来说,他带走的都是他的家。
人年少时遇到了事总爱找替罪羔羊,好像这样自己就会过得好一点,所以沈长舟对于沈旭的感情总是有那么一点复杂。
思虑间,苏瑾辞已经走过来了,他在沈长舟肩上拍了一下,“别想那么多,我先去刷牙洗脸,你先出去,我妈肯定做好了早餐。”
沈长舟只是点了个头。
苏瑾辞出去后,沈长舟依旧待在房间里,手机是满格电的,通讯录里也就那几个人,他给沈旭的备注已经是爸爸。
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号码。
沈长舟手指顿了顿,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两辈子加起来年纪比沈旭还要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那么幼稚的在意这些小细节,想通后,沈长舟不再纠结,直接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