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看得瞠目结舌的。
厉曜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
乔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复又将手机递给厉曜，让他自己看。
厉曜蹙着眉，眉眼里凝着几分疑惑。
然而，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末了，无可奈何的嗤笑一声。
乔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居然还有心思笑？”
厉曜轻笑着，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吻了吻，额头贴在她太阳穴上，鼻尖轻点着脸颊，呵气道：“有什么不能笑的？我这个小舅子素来不好惹，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给他折腾，总好过给别人折腾？”
乔念：“……”
谁是你小舅子！
厉曜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宽大的手掌绕过她背后，柔软的指腹捏着她另一边的耳垂，漫不经心的笑着，语气里糅杂着些许威胁：“你敢说不是！”
乔念：“……”彻底无语。
厉曜见她不说话，又缠着她柔软的唇细细的吻了一会儿才放开，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垂眸可见，她那双被他吻得娇艳欲滴的唇瓣，懒懒的掀了掀唇角，柔柔的笑着。
拇指指腹不经意的覆上，漫不经心的揉了揉，才又道：“我知道你们姐弟两个不容易，可不管能不能像别人那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生活，你们总归是姐弟，以前的事情，无论多难，也都已经过去了，我想……秦疏朗也没想再纠结什么。”
乔念默默的，垂眸不语。
厉曜的话，她都明白的。
但有时候，就怕事与愿违。
厉曜自然知道她还有顾虑，但不管怎么样，他会护着她的，永远都护着她。
“念念，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许多事情……如果真的改变不了的话，也没什么好改变的，不管怎么样，日子总是要照常过下去的，最要紧的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开心就好了。”
说着，揽着她的肩膀，抱着她，舒舒服服的躺进被子里。
侧身将她圈在怀里，声音低沉温柔：“所以……也别太在意什么过去，以及什么影响，什么后果，如果要都像你这么小心谨慎的算计着过，人生会很艰难的。”
是啊。
的确艰难。
而厉曜所说的，也不是什么如果，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人生，大半都是小心谨慎的算计着过，战战兢兢小心谨慎。
那种日子，真的太艰难了。
厉曜还是心疼她。
知道症结所在，但却没办法为她做什么。
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宽慰着，希望她能想开一些。
至少可以依赖他一些。
他可以替她分担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
只是，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一样。
亦或者是，知道，但从来都没想过要让他分担。
这种从一开始便将他在外的夫妻生活，真的太假了。
被窝里暖烘烘的，再加上厉曜怀抱里温暖，温柔细腻的热气笼罩着她，弄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她本就就有些疲惫，现在这么一来，人更是懒懒的。
除此之外，厉曜也跟她说了许多话。
有关于他们两个的，也有关于她跟秦疏朗的，乔念也都只是听着。
厉曜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敷衍，说得口干舌燥的，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嗯。”
他有些生气，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紧攥着她的手腕，压在头顶两侧。
乔念吃痛的凝眉：“干嘛？”
“你说干嘛！”厉曜拧着眉，难得对她厉声厉色：“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听进去没有？”
乔念眨了眨眼，随即，认真的点头：“听见去了！”
厉曜才不相信她：“那我都说了什么？”
乔念：“……”
无语的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妥协道：“你想让我别又那么大压力，不要过的那么明白，偶尔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厉曜：“……”
他说了那么多，到她这儿，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但仔细想想，乔念也没说错。
有时候，乔念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会过的比别人累。
“然后呢？”
乔念蹙眉：“什么然后？”
“我的确是那个意思，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又真的听进去了吗？”厉曜追问道。
乔念眉眼微微敛了敛，舒缓了一口气，随即，郑重其事的点头：“听进去了。”
厉曜有些意外，同时，又一脸的不相信：“真的？”
“真的！”
厉曜：“……”
这才有些放心的样子，侧身从她身上下来，侧躺在她身边，修长的腿勾着她的腰，火热的手掌贴她后背细化的皮肤，柔弱笑着：“既然真的听进去了，以后就好好的，我，你，还有……小疏。”
只是，当小疏两个字从厉曜嘴里说出来，乔念不由得笑了：“这两个字，你要是敢当着他的面儿叫，你看他敢不敢跟你翻脸？”
厉曜则振振有词道：“在外面我肯定不会这么叫他啊？毕竟是秦家的大少爷，从小娇惯大了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他身份叫的那么低，他脸上可不是没面子？”
乔念无语了。
说什么呢！
这压根就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好吗！
可，厉曜就是这么认为的。
“私下里这么叫，应该是可以的。”
乔念扁了扁唇角：“是吗？”
“是啊！”厉曜循循善诱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姐夫，小疏还是认的。”
乔念：“……”
厉曜低头看她，见她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笑着：“还有姜晨，他其实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姜晨……
姜晨乔念是知道的，只是一直都想不明白。
“其实晨哥一直都不愿意搀和任何人的事情，毕竟，他自己的事情都足够他头疼的，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但对你……”说着，乔念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继而，追问道：“为什么对你就不一样呢？”
厉曜讳莫如深的轻笑一声，蹙眉问道：“你真不知道？”
乔念一时语塞。
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姜晨跟厉曜之间的关系，她是少有的知情者。
但她确定姜晨不会把之前的事情告诉厉曜，那么……
想着，乔念不由得有些心虚。
舌尖下意识的卷了卷唇，咽了咽口水：“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厉曜也不回答，而是漫不经心的，又将问题重新抛到乔念那里：“那你觉得，我应该知道点什么？”
“我……”
乔念哑口无言。
自然，厉曜也不准她继续说下去。
手指不经意的压在她嘴唇上，声音温缓随意：“念念，我们都不是神仙，没办法把每件事情都算得清清楚楚，也没办法能掌握的了所有人的想法与选择，只是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要后悔，你没有后悔的余地，自然，别人也没有。”
“现在，看起来厉家是我说了算，可厉骁如果真要跟我争，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缓缓的说着，声音平静又温和：“如果他真的能从我手里拿走有关于厉家的所有权利，我也只有让出去的份儿，再加上那些我才刚知道的，所有未知的变数……可，哪又怎么样呢？你我是要的，你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安稳平和，我也是要给你的，只不过……真到了厉家厉骁说了算的时候，要做到我们想要的那些，要比现在难上千倍万倍。”
“人的确应该居安思危，但却不是瞻前顾后，明白了吗？”
乔念舒缓了一口气，才道：“明白，我都明白的。”
这段时间，类似的话，厉曜前前后后跟她说了太多。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能懂的，只是过惯了战战兢兢的生活，有些害怕。
厉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声音温柔随意：“我知道，你那么聪明，自然是什么都么明白的。”
他欲言又止，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似的，但，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
“睡吧，再睡一会儿。”
乔念顺从的点头：“恩。”
厉曜手臂收了收，将她严严实实的圈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是对举世罕见的珍宝，也不曾有的细致与温和。
乔念是个贪图安稳的人。
很多时候，在他身边，既是安稳。
所以，越是这样的平淡温和，她就越发贪婪……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厉曜一直抱着她，一刻都没离开过。
昨天晚上睡得晚，加上上午的时候又折腾了两三个小时，他也有些累。
所以，两个人将就完了午饭，便一直睡到下去。
睡得太久了，乔念头都是晕的。
蹙着眉，赖在厉曜怀里，翻来覆去的难受。
厉曜是给她闹醒的。
手臂一直给她枕着，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现下被她这么一折腾，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起来看她一脸难受的样子，又心疼，又有些无奈：“怎么了？”
乔念哼哼唧唧的：“头疼……”
厉曜：“……”
原本是想着让她睡一会儿就起来，没想到自己也睡着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都是睡着的，那么长时间，可不是要头疼吗！
厉曜伸手摸索着，温热的指腹落在她太阳穴上，细细的按摩着：“那快别睡了，躺一会儿，缓缓精神，一会儿起来去后面山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