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带着席止,协同容修,三个人回到了云府。
管家见他们到来,十分惊讶的迎接上来,“王妃,王爷,您们是来看丞相的吗?实在是不巧,丞相今天没在府上,出门去了,若是不着急,不如就留下来,当丞相回来吃顿饭再走啊?”
他热情的邀请着,云意却扬了扬眉,听出了些别的。
看来管家并不知道,是云岩请他们过来的。
那便意味着,管家并不知道云岩的状况。
想到这里,她机智的松了口气,猜测云岩十有八九,并不是身体不适。
她朝着容修看了眼,二人心领神会,勾了勾唇角。
“我们是来找二哥的。”云意说道,“他还在自己别院吗?”
“是的。”管家走到前面带路,“二少爷自打出了事情之后,几乎很少出那个院子,不过说起来……”他稍微顿了顿,回想先前二少爷的症状,刻意放缓脚步,与三人并肩同行,压低声音道,“王妃,您今天来了,就好好劝劝二少爷,老奴看他的样子,总这么窝在院子里,到底不算回事,事情……”
“我知道。”云意接过他的话,叹了口气接着说,“事情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沉溺于过去,永远找不到明天的路,管家你辛苦了,道理我都懂,等下先过去看看二哥,之后我知道会怎么同他讲。”
有如此贴心善解人意的主子,管家觉得一时之间省了很多口舌。
他把三人带到云岩的院子外。
云岩所住的园子叫枫院,只因里面种满了枫树,等到秋天的时候,树叶泛黄坠落。
偶尔有细腻的风吹来,一切美好而浪漫。
偶尔有狂躁的风吹来,枫叶拔地而起,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云岩十分喜欢枫树,从小精心照顾。
云意远远而来,她一抬头,就看到他的树。
入了秋的树叶变成了橘红色,茂密而拥挤的生长在枝头。
它们高过了墙头,骄傲的向路过的人,展示着它盎然的生机和即将坠落的美丽娇艳。
她轻轻的推了推容修,男人抬头,二人的瞳孔中,映出燃烧着的火红。
“这树可真好看。”云意笑着说,示意已经到门口的管家,前去敲门。
叩叩叩的声响,不过三声,里头传来男人又沉又低的慵懒调。
“谁啊!”
“我呀二哥!”她笑眯眯的回话,声音不够的加亮了底气,“我来看你了,开个门。”
“等下!”
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口吻。
不多时原门打开,出来迎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人穿着一身奴仆装,灰扑扑的,令人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
而坐着的人,正是云岩无疑。
他虽然失去了在宫中巡查的职位,但眼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息怒。
云岩扫了眼,见到席止时,眉头微蹙起来,“席大夫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的身体,特意请他过来,等下再同你做个检查。”
知晓她的一番好意,他没办法拒绝,只能侧身请众人进去,随后才往房间里带。
管家本想跟着一同进入,谁知道云岩朝他挑了挑眉。
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组织了他的动作。
看着院门在眼前关上,等只剩自己一人,管家才连连哎呀回过神来。
跟进房间的都是自己人,云岩脸色渐渐冷静下来,他严肃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圈,而后叹了口气道,“云儿,喊你过来,并非是因为我身子不适,而是二哥有一个念头,想要同你商量。”
“哦?”云意感到好奇,心里揣测着,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二哥你尽管说。”
“你也不必感到紧张,先坐下来。”云岩大概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凶神恶煞后,才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二哥的腿脚不方便,以前是习惯了奔波的人,忽然之间开始无所事事,会变得失去目标,变得迷茫不知所措。”
“二哥……”云意缓缓开口,不知如何开口劝说他。
毕竟这种人生的不幸,就像是扎不到每个人身上的针,不切身感受很能体会。
“我知道,你也不必劝说。”云岩摆摆手,看她欲言又止,笑着主动说道,“其实说真的,像是我们这样的成年人,活到现在,所有能听的不能听的人生道理,都已经听的七七八八,又有谁真的不明白呢?只不过是不想明白罢了。你二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渐渐接受命运的安排。”
“二哥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云意欣慰,“那不知道二哥,要说的是哪件事?”
“我闲不住,寻思着在京城中开个店铺。”云岩嘀咕,“目前有了些想法。”
“哦?”云意始料未及。
她看着大块儿头的云岩,浑身肌肉,挺拔魁梧,怎么都想不到会和做生意扯上关系。
“二哥你说。”
“我打算开个武术馆。”云岩另辟蹊径道,“京城里面的门面,鳞次栉比,多种多样,其中以客栈酒楼还有服装脂粉店,最为常见,你二哥别的本事没有,但指点指点拳脚功夫,还是在行的。我看京城中缺少这么个门面,便想着抢占先机。”
云意觉得可行,听完后沉吟片刻,才朝他竖起大拇指。
“二哥的念头,我觉得不错,只是决定做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之后还要进行一系列的筹备,只怕是二哥有的辛苦奔波了。”
“不怕不怕。”云岩一听,自己的念头得到了支持,当即激动的连连摆手道,“听你这么说,今天二哥就开始准备了。对了,来叫你回来,还是有另外一件事的。”
“嗯。”云意等待很久了,面色紧了紧,“是关于父亲的?”
云岩惊讶的微微张开嘴巴,他没有想到,云意竟然猜到了。
“这很好猜吧。”云意主动说道,“上次二哥出了事情之后,父亲的态度就一直怪怪的,我放心不下,原本还想同你打听一下的。不知道二哥这次,是有什么发现吗?”
“父亲好像变了一个人。”云岩结合这几日的观察结果,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两天前父亲似乎是抓到了加害我的那个刺客,他把他带回了王府,塞进了书房,那是痛苦的回忆,我并不愿意过多询问,本以为刺客没多久,就会被安排别的惩罚,不想日夜听到书房传来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