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弥勒还告诉徐易扬,老绍私下里跟他道过谦了,还说徐易扬当真是个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等等,总之,老绍说了徐易扬不少的好话,不过,老绍也没少打听徐易扬的师傅是出自哪一门那一派,还问了一个笑弥勒都觉得有些好笑的问题——徐易扬手里的兵器,是出自何处?
笑弥勒觉得好笑的是,老绍前倨后恭,觉得几句好话就能从笑弥勒嘴里套出来所有的秘密,嘿嘿,那他老绍也太小看了笑弥勒这人的记仇心——老绍这家伙可是真真正正的拿着砍刀要往自己脑袋上放的人,哼哼,对自己会这么做的人笑弥勒会跟他说实话,想得美!
只是笑弥勒虽然觉得好笑,但最后也是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徐易扬一句:“臭小子你拿的是叶老板的火焰羽弓,我也面前看到你用过几回,好像挺厉害的,可现在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回事?
一提这个,徐易扬忍不住又是一股脑儿愤怒,跟玄鹤在度假山庄一战,直到现在自己的元炁和灵力也没能完全恢复,自己还本想找老残讨点儿药酒呢。
可这一路过来都基本上没什么空闲。
听徐易扬这么一说,笑弥勒也忍不住微微皱眉——徐易扬的元炁不足灵力不济,这是早在乱坟岗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看出来端倪的,但老残和曾瞎子等人却硬是一直都不闻不问,这当然不是曾瞎子和老残刻意在忽略。
——老残的药酒珍贵当然也不是问题,而是所有的人应该都没想到过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所以老残也肯定不会时刻把那样的药酒带在身上才是。
听笑弥勒这么一说,徐易扬当即去找老残,可没想到老残苦着脸跟笑弥勒说的竟然一模一样——不是没发现徐易扬的异常,而是现在实在没办法。
老残的药酒没带在身上,徐易扬也就只得作罢,反正一早也没格外指望。
只是到了这时候,原本徐易扬跟钟艳儿等人以为,那头青狐得以逃生之后,立刻就会去追寻它的那些同伴,没想到的是,这头青狐似乎刻意避开先前那一群同伴走过的地方,七弯八绕出了城,居然带着徐易扬等人,向城外茂密的森林深处走去。
就现在来说,徐易扬只能寄希望与这头青狐,一是看看能不能找到玄鹤,再就是看看会不会找到地巫教圣女派的那些手下。
而且,徐易扬越来越坚信,地巫教圣女派的那些手下以及玄鹤都还在这个奇门阵法里面——除了钟馗已经下令封死出入忘川城的道路之外,旺财、老绍他们两个,到现在不都是活得好好的!
一路前走,森林越来越茂密,而且出了城之后,一群人一群青狐,就再也没受到尸犼的威胁,估计那些尸犼,除了对徐易扬很有些忌惮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那几头尸犼去追早已逃窜的一群青狐去了。
不过,一路上走着,旺哥跟老绍等人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不时回过头去打探一阵是不是有尸犼跟随而来。
只是每一次歇息的时候,钟艳儿和那个保镖等人都少不了要拿出来一些牛肉干,去喂给那头青狐,或许是因为这头青狐毕竟是通灵之物,省得钟艳儿等人的食物并不富裕,给它喂食,它也就最多只吃上一两个人的份量,之后便不再吃了,这使得徐易扬到并不太担心食物短缺。
不过,这头青狐跟保镖和钟艳儿亲近了许多,对徐易扬却是有些敬畏,至于笑弥勒,这头青狐的态度是爱理不理的,很有一种高傲的姿态。
对曾瞎子、绝影师太等人,这只青狐更是敬而远之,从来不愿跟他们靠近,对于旺财跟老绍两个人,这头青狐的态度十分明显,厌恶!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谁,只要有人靠近它,它就会龇牙咧嘴,甚至两粒蓝幽幽的眸子里面满是凶光,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扑上去咬他们,每每这个时候,钟艳儿便主动上前喝阻,不让青狐去伤害旺财他们两个人。
第二次歇息之后,笑弥勒一边跟在徐易扬身后赶路,一边动起了心思:“臭小子,你说这么美丽的一片森林,要是能逮到两只山鸡野兔什么的,架在火上一烤,那味道,嘿嘿……”
几个人都不是普通之人,就算是忍饥挨饿这方面,原本也会比普通人能忍耐,但就算是这样,一群人依旧只是凡人,是凡人当然也就会有饥饿的时候。
笑弥勒这么挑逗徐易扬,其实也是回想起前些日子去凤竹沟找叶忆欢,因为有擅长控制走兽的王长胜等人,那一路上可以说没怎么断过野味儿。
但现在虽然同样是这样的林地里面,却渐渐的饥肠辘辘起来。
只是徐易扬没好气的答道:“你真是能想得出来,从这一路过来,你见过有什么小动物,甚至你听听看,有没有虫鸣鸟叫……哼哼,就算突然之间冒出来一只向尸犼那样的,你敢吃?你能吃得下去……”
笑弥勒“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臭小子,别提那玩意儿好么,想想都恶心。”
徐易扬笑了笑,笑弥勒是没看到被自己打得融化的尸犼,那股味道,当真让人能把苦胆水都吐出来。
笑弥勒笑了一阵,过了片刻,突又说道:“臭小子你说的没错,这一路过来,这林子里,还真是没有什么鸟叫虫鸣的,死寂,绝对是一片死寂,嘿嘿,还好,我们给这片林子倒是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徐易扬苦笑了一下,再不去跟笑弥勒绕舌。
不过,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钟艳儿突然惊叫了一声,徐易扬跟笑弥勒等人还以为发身了什么事情,立刻抢上前去,一看之下,徐易扬跟笑弥勒等人也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
钟艳儿现在已经站到一堵断崖之上,一如在遇到旺财他们两个之前的那一条瀑布之时的情景——断崖下面,又是一片一望无际,平坦无垠的广阔平原,影影绰绰间,能看到平原上的一座城池。
虽然这一次看到的城池明显的比先前看到的那一座城池奢华了许多,但眼前的情形,除了些微之处不同之外,一切均是那么眼熟,几乎让徐易扬怀疑是不是这头青狐把几个人,又把所有的人带回到了遇到旺财跟老绍两个人留守的那座城池来。
钟艳儿跟保镖却都是不住的摇头,这怎么可能,先前是瀑布,现在只是一堵断崖,这就不说了,两座城池相比较,现在这一座城池明显的奢华了许多,甚至连建筑物的风格都很是有些不同。
看着算得上是金碧辉煌的城池,旺财、老绍两个人却都是喜上了眉梢——跟着玄鹤在地巫教里面混了好些年,苦头没少吃,好处却没见得捞到了多少。
仅仅是看这座城池的外表,就晓得那里面肯定能够捞到不少的好处。
两个人甚至心里想着,干完这一票,捞到好处之后就换个地方,然后好好的享受享受余下的时日,他么的,道门也好,地巫教也好,他们爱谁谁爱咋地咋地……
青狐在悬崖上站立了一阵,又回过头来看了徐易扬等人一眼,不晓得怎么回事,徐易扬总感觉到这头青狐看这一眼,好像心情挺复杂,不晓得是不是跟着青狐相处得久了,所以会产生出来一种奇妙的感觉。
钟艳儿也转过头来,看着徐易扬,心情很是复杂的说道:“徐易扬,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徐易扬回过神来,笑了笑,答道:“钟小姐,你别用这口气跟我说话,你要我做甚么事我还能不答应不成,说吧,什么事?”
“不管那座城里面有什么,都不要带走任何一件东西。”钟艳儿想了好一阵,这才说道。
徐易扬笑了笑:“我又不差那些什么,再说了,这一次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跟你说的那些什么东西有半点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钟艳儿微微吐了一口气,徐易扬虽然没明明白白的答应,从那座城池里面带走任何一件东西,但是徐易扬的意思摆在那里,就算有再好的东西也跟他没关系,这让钟艳儿很是放心,毕竟,徐易扬还算得上一个说话算数的人,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一定会遵守。
钟艳儿微微吸了一口气,也不管别的人怎么样想,随即跟在青狐身后寻路下崖。
至于旺财跟老绍两个人,钟艳儿根本就不愿去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了的话还会让旺财跟老绍两个人心生嫉妒,产生不必要的嫌隙和隔阂。
只是旺财跟老绍两个人听钟艳儿这么一说,更是欣喜若狂,原本两个人还计算着,要是进到城里不让两个人带走一些财物,或者跟他们两个指手画脚的,两个人干脆找个机会去闪到一边儿去。
但现在看钟艳儿跟徐易扬的态度,他们根本不管自己这两个人,更不会跟自己两个人争夺财物,这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要晓得,还不说徐易扬等人人身怀绝技,就凭徐易扬在前面那座城池露了的那一手,旺财跟老绍两个人就晓得,要跟徐易扬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耍横,就算两个人一起上也绝对不够他们塞牙缝,为这事两个人还正发着愁呢,没想到突然之间福音就降临了。
兴奋之下,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就快了许多,连那头青狐也轻快了不少。
不过,离这座城池还有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徐易扬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徐易扬敏锐地感觉到,这座城池它不是一座空城——里面,有很多跟青狐身上一样的气息,这些气息,还在游动着,要不是太远,徐易扬的异眼所以看不穿那厚实的城墙背后,徐易扬真是不想再往前走了。
这种城池里面,恐怕就是这些青狐的老巢——怪不得那头青狐就算伤了后腿,到了这会儿,走得也格外轻快,这是回了它的老家啊。
徐易扬把这个情况跟钟艳儿等人一说,钟艳儿蹙着眉头,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让这头青狐带路找它同伴的主意是徐易扬想出来的,自己要多说一句无疑就是责怪徐易扬。
笑弥勒倒是笑了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呵呵,哥儿几个,明晓得前面就是青狐窝,还大摇大摆的直闯进去,就算有什么不测,那也能在青史留下浓重的一笔,嘿嘿,何况……何况,有臭小子在,相信这头青狐也不会忘恩负义……”
笑弥勒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半点儿担心。
倒是旺财跟老绍两个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曾瞎子、绝影师太以及老残等人却都是忍不住开始微微皱眉——他们也似乎渐渐嗅到一股子血腥味儿。
——进入青狐的老巢,威胁兴许不见得是来自于青狐,但威胁却确确实实存在。
见笑弥勒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当真有勇闯青狐穴的气势,徐易扬跟钟艳儿、保镖三个人的心情倒也渐渐轻松起来。
只是这份轻松的心情没能维持住多久,气氛竟然就急转直下。
到了离城门两三百米的距离时,那头青狐突然飞快的窜到城门里面去了,那情形,当真如同刚刚归来的游子,迫不及待得连一起的朋友都顾不上,就急着要回到家去看看。
眼睁睁的看着青狐消失,惹得笑弥勒在后面戟指怒骂了好一阵,大骂这头青狐忘恩负义,细数着从尸犼的嘴里把它抢出来,又用药物替它疗伤,一路上几个人省吃俭用,却对它照顾有加,到了它的地头,不尽尽地主之谊也就罢了,还抛下几个伙伴,自个儿躲到一边去策划阴谋诡计……
总之,笑弥勒这家伙一开口骂人——骂青狐,简直就如同黄河之水泛滥,滔滔不绝,而且,还有理有据,言辞铿锵,义正辞严,偏偏笑弥勒的怒气还没消,徐易扬跟钟艳儿两个人又在距离城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发现一个不大的小背包。
最让人触目心惊的是,这个小背包上面,鲜血淋漓,还残留着几块白生生的骨头。
还好,徐易扬认得这个背包,上面依旧有着一块刺绣的皇冠,也就是说,这几块被坑成白生生骨头的人,应该是地巫教圣女派的人。